第146章 戏耍杜如晦，愚民自救童男童女祭上天
杜如晦离开不久，李二的旨意便是到了，这一次李承乾不再和面见杜如晦那般随意，反而神色庄严的接了旨。
可惜杜如晦却没有见到这一幕。
出了东宫，他心中忐忑，想着万一李承乾真的拒绝圣旨，到时候自己怎么也会是一个劝谏不利之罪。
为了避免等会李二大发雷霆，所以杜如晦打算先给他打个预防针，让他有个心理准备，免的到时候气的大发雷霆。
御书房内，李二看到杜如晦去而复返，问道：“克明啊，朕的圣旨已经让人去宣读了，太子现在行囊在收拾了么，这件事，事不宜迟，必须动作要快，不能耽误。”
听到李二的话，杜如晦吞咽了几口唾沫，心想李二这么来劲儿，自己还要不要说？
“嗯？克明，你是有话要说？”
“莫非又有了什么好主意？”
“有的话，一并说出来，若是可行，那便一同实施。”
杜如晦哪里还有什么好主意，说道：“陛下，微臣只是觉得，这件事要不要再从长计议一下，刚才的决定，是不是有些太仓促了，或许我觉得我们可以听一下太子本人的意见，或许他也有什么自己的想法也说不定……”
李二一阵狐疑的看着杜如晦：“克明，你不对劲儿？”
“啊？”杜如晦一愣，“这……没有吧？”
李二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问道：“克明，你老实回朕，刚才在东宫，太子都同你说了些什么？”
“他是不是不愿意去？”
杜如晦干咳两声，试图缓解一下尴尬：“咳咳，陛下，这个……这个太子殿下似乎还真有这想法……”
“他敢！”
李二大喝一声，把杜如晦都吓了一跳。
“胆敢拒接圣旨，简直放肆！”
杜如晦急忙道：“这个这个，太子殿下说他的宠爱已经够多了，眼下这个好机会，还是让给其他皇子去做，这……这何尝不是高风亮节，高风亮节。”
李二脸色难看，心中怒火腾腾，正想着要如何惩治李承乾，却见此时传旨的官员回来复命。
“启禀陛下，太子殿下已经领旨，正在收拾行囊，说是马上便会启程。”
李二：("" )
杜如晦：∑(дlll)
什么情况？
李二转头看向杜如晦。
杜如晦：丸辣！
“陛下，这……这……”
杜如晦感觉百口莫辩。
李二看向那宫人问道：“太子领旨时可有推辞？”
“回陛下的话，并未有任何推辞。”
李二摆摆手，那宫人躬身告退，随即转头看向杜如晦，问道：“克明啊，你是不是该给朕一个解释？”
“太子如此深明大义，你却出言诽谤，害朕差点错怪太子，到底是何居心？”
杜如晦噗通一下跪在地上：“陛下，微臣冤枉啊！”
“微臣刚才所言，句句属实，若有半句虚言，微臣愿天打雷劈！”
李二虎目凶光大盛：“嗯？”
而杜如晦听到声音，顿时吓得大汗淋漓。
真是流年不利啊，竟然又触碰到了李二的禁忌。
魏王刚被天打雷劈而死，自己这个时候发誓天打雷劈，不是纯纯找死啊？
杜如晦跪伏在地，脑袋紧紧低下，等着李二的责罚。
“哎，算了，起来吧，此事与你无关，你只是被他戏耍罢了。”
“太子这是借你之口，来表达对朕的不满。”
听到李二的话，杜如晦彻底松了一口气。
“多谢陛下。”
李二又对杜如晦说道：“你马上昭告天下才行，就说太子将亲赴河东道，治理瘟疫。”
杜如晦领命而去，只半天时间，便将消息传的长安城人尽皆知。
长安百姓听到太子千金之躯都将前往瘟疫灾区，瞬间安下心来了，至于那些闹得沸沸扬扬的谣言，自然也是不攻自破。
上天的惩罚又如何，大唐太子都不怕，我一个织草席的怕什么？
你织草席的都不怕，那我一个挑大粪的怕什么？
你们都不怕，那我也不怕！
前去治理瘟疫，看似危险，实则一点也不安全，所以李承乾并未带着三女前去。
他只带上郭子仪和东宫六卫的一队人马，便快马加鞭的前往河东道。
虽然太子已经出发，那些谣言也已经消弭，可是李二却没有太过高兴。
还是那句话，瘟疫猛于虎，太子以身犯险，他这个当父亲的，怎么能不担心？
只不过，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皇家子弟必须有人去。
而这个人，也只能是太子！
……
河东道这次爆发瘟疫的地点主要集中在泽州陵川县，为了方便救治灾民，在陵川县城郊外，建立了一座安置点，凡是感染瘟疫的灾民都汇聚在这里，等待救治。
孙思邈到达陵川之后，便马上安排人开始会诊，由于每个人的症状各不相同，所以这给救治带来极大的困难。
他们同本地的郎中，一步步的给出药方，不断尝试，这个乃是一个耗时耗力的过程，许多病情严重的病人，还等到配方出来，便是一命呜呼。
为了避免瘟疫蔓延到陵川县城，所以官府已经下令封城，任何人不得随意出入，当然，太医除外。
他们白天在安置点治病救人，晚上则是回到城里休息。
一开始，这些感染瘟疫的人得知太医到来之后，都是喜极而泣，纷纷觉得自己有救了。
可是随着日子一天天的过去，这群御医竟然一个感染瘟疫的人都没治好，这让他们纷纷感到绝望。
不仅如此，感染的人数还越来越多，以至于安置点都快放不下了。
而安置点，更是宛如人间地狱，到处可见感染的人的痛苦哀嚎，每天都有人死去。
最终，这些感染瘟疫的百姓对御医彻底丧失信心，他们开始迷信鬼神之说，将希望寄托在道士身上，希望他们能斩妖除魔，铲除邪祟。
而还有的一些人，则是企图逃亡其他州府，自谋生路。
可是泽州府兵早已经将通往其他州府的路安排重兵把守，凡是不听劝告，想要强行闯卡者，直接被府兵当场击杀。
乱世用重典，如果放任这群感染瘟疫的百姓逃出去，势必会感染更多的百姓，到时候想要彻底消除瘟疫，就更加不可能了，而这也是无论如何也不允许发生的。
孙思邈现在压力很大，他们不仅没有研究出来根治瘟疫的药方，甚至还因此失去了百姓的信任。
那些百姓，称他们就是一群庸医，一群酒囊饭袋，面对这种诋毁，他们偏偏无力反驳。
百姓将希望寄托在神鬼之事上，请来道士坐坛施法，以求结束这瘟疫。
那道士来了之后，闭着眼睛，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随后睁开眼睛。
“贫道刚刚神游九重天，已经知悉此间前因后果。”
“说此次瘟疫，乃是上天对你这一方百姓的惩罚，需要以童男童女祭祀，如此才能熄灭上天怒火。”
“祭祀结束，则瘟疫可除！”
这种一听就扯犊子的话，可是感染瘟疫的瘟疫百姓却像是找到了活下去的希望，开始发疯似的寻找童男童女，准备用来祭祀。
即便官府再三阻拦，他们却全部置若罔闻。
“你们救不了我们，我们自己救还不行么？”
“你们阻拦我们是什么样意思，是不是不想让我们活下去？”
“上天啊，你惩罚我们这群无辜善良的百姓做什么，你应该惩罚这群官差啊！”
……
百姓群情激动，大有和官差拼命的架势。
他们已经被逼到了绝路上，自然无所顾忌。
而那些官差，此时也是顾虑重重，一来怕激起民变，二来则是怕自身被感染瘟疫。
眼见无法阻拦，索性便听之任之。
即便明知道是假的，可是相比于民变，死一对童男童女总是可以接受的。
孙思邈身为医者，自然最清楚瘟疫绝对不是靠坐坛施法便可以消除的，可是无论他怎么劝说百姓，那群百姓都不理会他。
那道士很快在安置点不远处搭设起了祭坛，道士让百姓将钱财放在祭坛上，说这样可以让上天看到他们的诚心。
而在祭坛的正中央，正是绑着一个小男孩和一个小女孩。
眼见道士就要开始做法，孙思邈急忙前去阻拦！
“住手，你快给我住手！”
“以童男童女祭天，这哪里是道家所为，即便是，那也是邪魔歪道！”
“你意图谋财害命，按照我大唐律法，现在官府便可以将你缉拿归案！”
听着孙思邈的指责，那道士神色不屑，装出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说道：“贫道今日坐坛施法，祭祀上天，乃是为了天下万民，救百姓于水火，实乃功德无量。”
“尔等凡夫俗子，竟然敢妄议，实在是对上天的大不敬，趁还没有惹怒上天，还不速速离去。”
“若是依旧执迷不悟，惹得上天震怒，怪罪下来，切莫怪贫道没有提醒。”
“上天责怪你一人是小，若是因此牵连这诸多无辜百姓，你，担待的起么？”
听到道士的话，下方跪地祈求的百姓也气愤的开口。
“快退下，别耽误了道长施法。”
“就是，你自己治不好我们，却也不想让别人救我们，你到底是何居心？”
“能救我们你就救，不能救的话你就挪挪地儿，给道长腾地方。”
“你听到没有，叫你滚啊，若是再不滚，别怪我们不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