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果子听李末伏这么一说，奇怪的望向他指的方向，随后用力皱起眉头，“是红豆姑娘……”
“公子您莫管，我去问问她有什么事。”果子严肃的说。
不等李末伏说话，果子又喊了一句，“莫侍卫！”
莫弈在屋顶应了一声，快速跃下，挂着屋檐跳进来。
“你去吧，我看着李公子。”莫弈倚着围栏说。
果子点点头就跑下去了。
“……”全程没有人询问的李末伏。
院子的墙上是有花窗的，不过那是在侧墙，和陆铭云相隔的那面没有。
李末伏走到院子那面花窗前好奇的看着那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坐在那小景假山前的岩石上，她面色微白有些忧郁，还有那未施粉黛也显得漂亮的眉眼和唇。
她的衣裳虽是红色，但是只有五层新，头上插着的是银钗，稍有暗沉。
“长得挺好看！”李末伏赏心悦目的说。
他还挺喜欢这种女子长相，虽然不是那种牡丹般艳丽的美，但却宛若梨花素雅温婉。
不过，为什么要穿红衣服呢？
明明一点都不合适。
李末伏这般想。
“咳咳，”莫弈站在李末伏身后咳了咳，“那是少爷的通房，红豆姑娘。”
李末伏扭头冲着他翻了个白眼，“也是，来找我的除了你家少爷的女人和妹妹还能有谁？”
“……”莫弈沉默。
李末伏扭过头看着正和果子交谈的红豆眨了眨眼，觉得可惜。
这般样貌和身段，若是嫁个普通人肯定比在这府里做通房好。
不过这种丫鬟能有什么选择权？
做通房不过是家主子一句话的事。
不知红豆和果子说了什么，眼神带着些哀求，最后还想给果子塞钱。
果子拒绝了，转身向李末伏走来。
然后隔着花窗和李末伏说，“公子……红豆想要和公子说几句话。”
李末伏挑了挑眉，“和我？”
“是。”果子点头。
“啥事？”李末伏奇怪的看向红豆。
他和男主的通房还能有话说？
李末伏被男主的女人坑惨了，现在有些应激。
她不会是陷害他的名誉吧？
李末伏皱了皱眉又松开，这想法不可能。
就他和男主这情况，他要真做那档事男主肯定懂。
所以绝无可能！
“让她过来吧。”李末伏大方的挥手。
果子便回过身冲红豆点点头。
等红豆走到花窗边上，李末伏更觉得她好看，像春冬交际会开的迎春花。
红豆不敢看李末伏，她只在远处认真的打量过他。
是个眉眼明亮爱笑的男子，穿着华贵的衣裳，被养得白皙。
说不上好看，顶多算得上清秀。
只是那双眼睛明亮得很，像冬夜高空的星辰。
“李公子。”红豆弯腰行礼，低眉顺眼。
李末伏笑了笑应了一声，“你有什么事和我说？”
“李公子……”红豆的声音有些抖，她很怕被李末伏罚，但又有什么促使着她去开口。
“扑通”
红豆猛地跪下，“李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李末伏整个人愣住，反应过来想去扶，但人又在另一边，“有事说事嘛，你别跪，都看不见人了。”
果子伸手把红豆扶起来。
红豆依旧低垂着眼睛，她紧张的咽了咽口水，“李公子，奴婢，奴婢想要个孩子。”
在场的人都沉默了，无不震惊的看着红豆。
李末伏甚至叫出声来。
“……啊？”李末伏瞪圆了眼睛，他不敢置信的看着红豆，“你你你，你，你要我的孩子？”
这是他想的那种意思吗？
这，这古代的女娃娃这么开放？
你家少爷就在隔壁院子呢！
况且果子和莫弈都在，这女娃说什么呢！
李末伏的脸羞红到脖子。
许是察觉自己话中的歧义，红豆脸也红了，她连忙道，“不是不是，奴婢是说想要个少爷的孩子！”
“……”果子松了一口气。
“……”莫弈也松了一口气。
李末伏瘪嘴无语，“你这话说得……”
说完，他更无语道，“你要你家少爷的孩子和我说做什么？弄得我好像把你家少爷的裤子扣住了似的。”
“……”红豆被李末伏的话说得羞红了脸，“少爷，少爷不愿意见我。”
李末伏莫名其妙的笑了笑，“我这么久以来就见过你家少爷两面。”
红豆不知所措的摆手，待冷静一些后说，“李公子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是说想扶养一个少爷的孩子。”
“……”李末伏眨了眨眼，看向果子，“你家少爷有孩子了？”
“有的，白姨娘肚子里有一个。”果子回。
李末伏听见翻了个白眼，“是她啊。”
“李公子，”红豆又开口，她慌乱的解释，“少爷肯定不会让白姨娘继续留在侯府，这孩子小时惹人烦，他需要一个奶娘养大，奴婢可以的，奴婢很喜欢小孩……”
李末伏站在花窗这边看着红豆手足无措的表达着什么，她的话语混乱，但眼睛却抬起看向李末伏。
她很想要个孩子。
她想在府里待下去。
这是她所能够看见的，最好的路。
“我帮不了你，”李末伏叹气，无奈的扯开嘴角，“如你所见，我被困在院里，我什么都帮不了你。”
红豆愣了一下，她望着花窗那边苦笑的男子，感觉他好像要哭了。
“……不用的，奴婢是希望李公子把这个孩子让给我。”红豆敛下眉眼说。
如今陆铭云的后宅里除了白姨娘就是红豆，白姨娘生产完能离开侯府已经是最好的结局。
而她生的是庶子，本应该由少夫人养在膝下，但李末伏是个男人，他只要不争红豆更容易得以扶养孩子。
至于大夫人林氏，想来陆铭云也不会让她养。
李末伏很快明白，“放心，我一个大男人养不了孩子，不会和你抢的。”
笑话，那个女人生的小孩！他还要养？不掐死都不错了！
“多谢李公子！”红豆又“扑通”跪了下来。
李末伏无声叹气，让果子扶起她便离开了。
回到书房，李末伏有些集中不了注意力，他的脑子全是红豆和她说的这件事。
“通房不可以嫁人吗？”李末伏轻声问。
屋里除了李末伏就只有莫弈了，这自然是在问莫弈。
“……很难，几乎不可能。”莫弈说。
李末伏瘪瘪嘴，想来也是。
这个时代把女人的贞洁看得如此重要，又怎么会有男人不在乎自己的另一半曾经和别人睡过？
尤其是这种高门大院出来的丫鬟，嫁人也好，回家也好，肯定都要被扣上被人玩弄的下贱帽子。
这么想来，哪怕他安安全全的离开侯府，和男主没有了痛感联系，他估计也讨不到老婆。
因为他的身份更下贱。
若是跑远一点呢，远到没有人认识他……
这又不是现代，这般漫长的跋涉，死在路上都有可能。
李末伏乱七八糟的想着，也不知道是同情红豆多一点，还是同情自己多一点。
不过红豆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她选择留在侯府，凭那个还未出生的孩子。
想来也是，她应该是很早就被买进府里伺候人，她知道外面的残酷也知道自己的不堪。
所以留在府里是她觉得最好的结局了。
一个弱女子哪怕求得自己的卖身契带着钱财从侯府出去，也要被外面的豺狼分得一干二净。
说不定还要被卖第二次。
逃，又能逃去哪？
李末伏有些自嘲的想。
“公子，我泡了你昨日说香的茶。”果子端着茶壶从外面进来。
李末伏应了一声，“不想喝，你和莫弈喝了吧。”
说完他窝在太师椅里闭上眼睛，心情烦躁的时候就要睡觉调节心情。
果子见他心情不好也不敢多说，而是疑惑的看向莫弈。
莫弈摇摇头也很懵，他也不知道李末伏在气什么。
难道是喜欢上少爷的通房了？
莫弈皱眉，这件事汇报上去有得好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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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李末伏睡着后，莫弈回到陆铭云的院子汇报。
“红豆？”陆铭云挑眉，看向单膝跪在前面的莫弈。
他记得这是一个很安分的女人，怎么会自己跑去李末伏面前？
还说要养他的孩子？
“是的。”莫弈点头。
“去问问，看看红豆最近有没有和林氏那边的人接触。”陆铭云对墨竹说，他正愁抓不到林氏的尾巴。
墨竹点头应下。
“李末伏那边继续守着。”陆铭云撑着下巴说。
“是。”莫弈站起来正想告退，想到什么又说，“少爷，如果红豆再来？”
“……”陆铭云扶额，“别拦着，但你们得守着，别让他们真的有什么。”
这也是他以前不让李末伏乱跑的原因，他毕竟是个男人……
“是。”莫弈点头，斗胆又问，“那孩子的事？”
陆铭云放下手，他想了想不知想到什么扯开嘴角笑，“等孩子出生再说也不迟。”
莫弈明白，这是没想过让红豆抚养他的孩子。
“是，少爷，属下告退。”莫弈垂下眉眼离开。
等莫弈离开后，墨竹上前问少爷，“白姨娘今日一直吵着要见少爷。”
“嗯，明天去，正好有事问她。”陆铭云语气轻蔑。
墨竹心下叹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