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妄想障碍综合征
殷权宴眯了眯眼,轻声道:“注意好那边的情况,一有消息记得马上来跟我汇报。”
手下点头:“遵命!”
殷权宴揉了揉眉心,似乎是有些累了,摆了摆手道:“行了,没有别的事情你就回去吧,记住,我在这里的消息不要告诉任何人。”
手下有些踌躇,满是担忧的看着他,“但是,家主您的伤……”
殷权宴闭上眼睛又躺回了床上,“放心吧,死不了,我心里还是有点数的。行了,别废话了,趁着现在还没有人过来赶紧走吧。”
手下见劝不动,又不敢违背他的命令,只能应下,但是他依旧有些不放心,“那家主,我先给您包扎一下吧,先止住血,免得感染就麻烦了。”
殷权宴这次倒是没有拒绝。
他们这群人,经常涉险,所以他们的自救能力很强,甚至比一般医院的医生都要厉害不少,手下麻利的给他上药,本来还在微微渗血的伤口奇迹般的止住血了。
他伸手将药放在了桌上,恭敬的说道:“家主,我把药给您放在这里,期间如果再流血您可以自己重新上药,那我就先走了。”
等看到殷权宴点头后,马上就闪身离开了。
看得出来他的身手很好,翻窗离开后便紧接着消失在了夜色中,期间没有发出来任何一丝声响,好像就只是单纯的一道影子掠过,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殷权宴躺在床上,强忍着身上传来的阵阵痛感,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鼻息间好像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不是花香也不是香水的味道,而是一股淡雅的,沁人心脾的味道。
这股味道就像是有着一种特殊的魔力,将他复杂且混乱的心绪慢慢的抚平,让他整个人都变得放松不少。
和记忆里的那股味道,有点重合……
他不想回去,其实不单单是想要看看殷家那群废物想要作死到什么地步,更重要的是,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现在的病越来越严重了,已经严重影响了他自身的能力判断,他必须让自己调整一段时间,避免让人察觉到。
他有病的事情,不管是让殷家人知道,还是让幽冥狱的人知道,对于他来说都是灭顶之灾。
毕竟他的病,确实太特殊了!
虚幻综合征,又称为妄想障碍综合征。
病人在视觉或者某种高强度的刺激下,会看到现实中根本不存在的事物或者景象,换着无法辨别现实或者虚幻,从而会导致身体做出错误的判断或者行为。
这也是为什么在和幽冥狱的人发生冲突时,他会突然跳海。
因为当时在船上他清晰的看到妈妈被人丢进了海里,浑身都是伤,他不管怎么喊都没有得到回应,高度紧张和过分的担忧下他根本来不及理智的思考,大脑在做出反应之前人就已经跳进了海里企图救人。
直到他接触到冰冷海水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是犯病了,可是那个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巨大的浪潮将他整个人淹没了。
因为这个病,他已经看了无数个医生,吃了无数种药,甚至后来还去拜神求佛相信鬼神之说,都没有用,这病就像是已经深入了他骨髓一样,隔一段时间就出来作祟,让人根本无从下手。
想到这里,殷权宴的脸上罕见的出现了一种无能为力的颓废感……
他强大到可以在华国只手遮天,可是对这么个似有似无的病却束手无策。
或许,这就是命吧。
……
夏期许骑着机车回到家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门口蹲坐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似乎坐了有一阵了,困的不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言初?你坐在这里做什么?怎么不去睡觉。”
裴言初听到声音赶紧站起身,揉了揉有些困倦的眼睛,“我怕你们没有带钥匙,等你们回来。”
说着,眼神看向她怀里抱着的囡囡,在看到囡囡的那一刻,清晰的看到他松了一口气。
夏期许挑了一下眉头,看破没有说破,他怕不是担心他们没有带钥匙,而是担心她把囡囡带出去卖了吧。
人不大,心眼不少。
夏期许知道他心底的担心也没有戳破,而是抬手揉了揉他的脑袋,轻声道:“行了,你没睡正好,我和囡囡回来的时候,路过商场,给你们买了些换洗衣物和零食,你先去试试衣服,然后吃点东西。”
裴言初牵着囡囡的手,将囡囡上下打量了一番,确定没有受伤后才算是彻底的放心,“好的。”
夏期许则站起身,朝着另一个方向走去,她得去看看那个半死不活的病人了,走的时候还有口气,可别真的死了啊。
但是,她刚迈出去一条腿,突然就感觉腿上好像多了一个沉甸甸的挂件。
囡囡不知道什么时候挣脱了裴言初的手,现在正紧紧的抱住她的腿,大眼睛一眨不眨满是紧张的看着她,好像是怕她跑了一样。
夏期许好笑的将她抱起来,小声解释:“阿姨不走,阿姨是去隔壁看看那个你们救了的病人,他流了很多血,要去医院。”
囡囡紧紧的抱着她的脖子不松手。
感情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夏期许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很喜欢小孩的人,遇到大哭大闹的孩子她甚至还能气的牙根痒痒,恨不得上手教训一顿,但是对怀里的这个囡囡,她却生不起来一点气。
而囡囡之前也是惧怕她的,但是跟她出去了一会也开始变得依赖她,现在恨不得每时每分都挂在她身上。
但是要是别的事情还好,这是去看个半死不活的人,万一要是真的死了,岂不是吓到小孩了。
“囡囡,你先跟哥哥进去吃零食好不好,阿姨不是给你买了你喜欢的那个小蛋糕吗,你先进去吃,阿姨保证,一会就回来了,等阿姨回来再陪你,好不好?”
本来囡囡还只是抱着她的脖子,这会说完,整个脑袋都缩进了她的颈窝里,小手更是死死的不放手。
夏期许:“……”
怎么还越劝越不松手了呢。
裴言初轻叹了一口气,“那我们跟你一起去吧,我刚才去看过一次,给他换了干净的帕子,他好像还昏迷着,我就没有在里面多待。”
夏期许也只能妥协了,“行,那我们一起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