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小子看着普普通通的
“叶家军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周长麟猛地将门帘全部放下，不敢再往外看。
若他刚刚没有看错，为首的正是叶家军如今的统帅叶文铮，也是叶啸天的长子，未来的叶家当家人。
此人允文允武，能力不亚于其父，甚至有青出于蓝之势。
也正是如此，叶啸天才会放心将叶家军交于对方，而他也不负众望，率领叶家军牢牢守住整个平南一带，与离国分庭抗礼。
“哇！小七，那些是什么人啊？！”车厢外，林小鱼望向那些疾驰而过的兵马，不仅不怕，反而是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打量着。
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种骑着高头大马的军队，那种慑人的气势让他一时看迷了眼。
“快低头！”一旁的小七见状吓了一跳，连忙伸手将他的头给按下，“不要盯着他们看，容易惹祸上身。”
“哦。”林小鱼顺着对方的力道低下头，但眼珠子还是不由得向外转去。
他看到了最前面的那个人，虽然只是一晃而过，但还是觉得对方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让他忍不住地想要去看。
队伍前方，叶文铮心有所感。
他向一侧微微偏头，视线中是一辆停在路边的马车以及低着头坐在马车前方的两名车夫。
他眉头蹙起，不明白心中异样因何而起，但随着双方的交错而过，那丝异样被他迅速抛开，注意力重新回到眼前的道路之上。
待双方彻底分开之后，小七重新驾驶起马车。
“周大哥！”林小鱼撩开门帘，将头伸到车厢内，兴奋地道，“你刚刚看见了吗？好多骑着大马的人！”
周长麟回过神，点了点头：“那些是叶家军的人，往后你若是再遇上，记得避开点。”
林小鱼懵懂地哦了一声：“我记住了。”
去往白羊镇的路并不好走，多是山路，且崎岖不平。
“这雨，怎么越下越大了？”小七穿着蓑笠，看着豆大的雨珠有些担心。
林小鱼帮不上忙，跟周长麟一同待在车厢里。
他探出头去，瞬间感到一阵水雾扑面而来。
轰隆一声！
随着一道闪电落下，震耳的雷声陡然炸响。
他唰地一下缩回头，吓了一跳。
周长麟眉头蹙起。
这雷雨天赶路，可不安全。
“小七，加快速度，找一处避雨之地暂且停下。”
小七应了一声：“好。”
就在三人忙着赶路之时，叶文铮已经带着人来到一处军营。
“将军！”
军中要将皆已在营帐中等候多时，待叶文铮一到后，纷纷起身相迎。
叶文铮点了点头。
他来到案前坐下，直入主题：“腾江县如今是何情况。”
下方左侧为首之人上前一步，他是叶文铮的左膀右臂，亦是结义兄弟，杨岳。
“禀将军，那里已被海寇所困，我们的人传回消息，县衙官员已有弃城逃亡的想法。”
“弃城逃亡？”叶文铮口中不屑一声，“离国断然容不下如此懦夫之举，那些人恐怕想要逃去的不是离国，而是南蛮。”
“没错。”杨岳点头一笑：“正如将军所想的那般，县令张泉和南蛮素有书信往来，如今不过是借着海寇之由，想要名正言顺地归附罢了，只是，对方可不一定会接纳他。”
“这是自然，毕竟他只有留在离国，才有利用价值。”叶文铮道，“只是”
杨岳见状问道：“将军是有疑虑？”
叶文铮点了点头：“若他独自投靠，自然没有价值，可若是他带着满城百姓一起呢？”
杨岳闻言一惊：“您的意思莫非是，对方利用这些海寇故布疑阵，实际不是为了夺城，而是抢人？”
“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叶文铮想得更多，但此时也只是推测，“总之，让儿郎们出去溜达一圈，这腾江县虽归属离国，但也是我华夏之地，容不得外族染指。”
“是！”众将领齐声响应，各自退去，做部署去了。
待众人相继离开之后，杨岳走到近前道：“大哥，还有一事要告知于你。”
说着，他走到营帐外，对着远处招了招手，很快便有一个大汉小跑了过来。
他带着人来到叶文铮面前，小声道：“我们有了离国皇室的消息，是关于瑞王的。”
“就是那个有麒麟子之称的九皇子？”叶文铮眉头微蹙，似乎只要一提到离国皇室便心生厌恶。
杨岳点了点头：“就是他。”
他指向被他带进来的那人道：“这是我派到离国打探小姐消息的人，他曾在京城见过那个瑞王爷，而此次在百乡镇的民船上，他遇见了一个与其极为相似之人，经过一番探查后，确定了其就是九皇子周长麟。”
叶文铮闻言，将目光落到那人身上。
若林小鱼在此，定然会发现，此人竟然就是当初在民船上刺杀周长麟的人。
“将详细经过告知于我。”叶文铮看向对方道。
那人拱了拱手，将自己如何发现的周长麟，又是如何跟踪确定了对方的身份，以及想要出手将对方掳走却被林小鱼打伤的事一一说出。
“那小子看着普普通通的，身上也没见有半点真气，但一身力气却大得吓人，小的没有防备，反倒是被他打出了内伤。”
他口中说的正是林小鱼。
一说到这里，他是既懊恼又羞愧。
毕竟，他走南闯北几十年，遇见过的高手不知凡几，所闯过的险地也多不胜数，却差点栽在了一个小崽子身上，这说出去怕是会被他的那些同行所耻笑。
杨岳轻咳一声，眼中带着些笑意：“吃一堑长一智，也是好事，说说后面的。”
“是。”那人应了一声，继续道，“属下失手后，对方通知了船家，四处搜寻，属下不得已暂时隐匿，等我找到机会准备再次动手时，却发现卫风居然不知何时也上了船。”
“卫风？”听到这个名字，叶文铮难得的认真了起来，“离国第一剑客，卫风？”
“正是此人。”那人道，“此人五感太过可怕，属下差一点就被对方识破，不敢再贸然上前。再后来，船行到清江县，周长麟等人皆下了船，属下远远跟过去，发现他们进了一处私人码头，随后便不知所踪，不过，我曾听那几人提起过，他们是要去泽城，但具体为何，属下便不清楚了。”
听完此人的全部讲述，杨岳挥了挥手让他下去休息，随后转向叶文铮道：“您说这个九皇子好好的京城不待，跑这里来作甚？”
叶文铮冷笑一声：“无论是何原由，敢靠近南山地界，便让他有来无回。”
说着，他看向杨岳道：“那几家不是一直都想着争个第一？传话出去，谁拿下这位九皇子，我叶家便提他为四大家之首。”
杨岳闻言，轻轻一笑道：“大哥这是要借刀杀人？”
叶文铮轻嗯一声：“毕竟，我们跟离国还有盟约在身，不能亲自动手”
“我明白了。”杨岳道，“我这便吩咐下去。”
“等等。”叶文铮喊住欲走的杨岳，“他身边那个叫林小鱼的，似乎有些独到之处，待将人拿下之后，看看能不能收归己用，要是不能你就”
“大哥的意思我明白，会安排好的。”
“嗯。”
说完正事，叶文铮的神色软和了不少：“二弟，这些年让你守在此地，辛苦了。”
杨岳微微一笑：“跟在大哥身边，弟弟从来不会觉得辛苦，只是”
他低下头，言语间深有愧意：“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依然没寻到小姐的踪迹，有愧于大哥所托。”
叶文铮闻言，拍了拍杨岳的肩膀：“尽人事，听天命，小语她”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竟有些哽咽：“别找了，到此为止吧”
“什么！”杨岳睁大眼，“大哥，都已经坚持了这么多年，为何现在放弃？！我们肯定能把小姐给找回来的！”
叶文铮闭了闭眼，神色间充满了痛苦和不舍。
他回想起那个自小便跟在他身后哥哥哥哥喊着的人，想着对方张开小手挡在自己身前说要保护哥哥的样子。
那是他最疼爱的妹妹，没有人会比他更想要找到对方。
可是，他身为一军主将，已经任性徇私了二十年。
够了，已经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