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调查探访
杨素新点点头：“我和你一起去吧。你一个人去，人家只会当你是个下属，咱俩一块儿去就成了学长学姐去看望学弟了，毕竟我也是燕京大学毕业的。”
叶广言连声赞同：“对，素新，又要辛苦你了。”
杨素新低头轻笑：“夫妻之间哪有什么辛苦不辛苦的。我现在就去打电话问清楚。”
第二天早晨
江宁路上的叶府早早地忙碌起来。
“吕叔，汤熬好了吗？”
\"好了，大婶子，您的物件我都给您搁置妥当在牛车上啦。\"
\"嗯哪，阿花，可不成，别穿得过于讲究，换上咱们平时的粗布衣裳便好。\"
\"广顺哥，娘亲那里咱们安置好了吗\"
\"安顿好了，娘说手术八点钟开始，咱们九点钟过去合适不？\" 叶广顺脱下西装，换上一件粗麻布长衫走出屋来。
玉梅嫂帮他整理好胸前衣扣的皱褶，开口道：“问过村里医婆陈二婶了，手术时辰不定，早些晚些都有可能。咱们九点前过去，万一碰上老村长刚好要迈进手术房，只会给忙乱的人家增添不必要的麻烦。”
“你说得对，九点正是时候。老村长进了手术房，张司务官独自一人在旁守候，咱们这时候过去正好可以陪他说说话。我打听了，这次张司务官的家眷并未随行，老村长动手术便是张司务官一人照料。”玉梅嫂继续解释。
叶广顺点头称是，关于人情世故的事宜还得听玉梅嫂的安排。
叶家村的一头，叶氏一家早已整装待发，只等时辰一到即刻启程。
而华宁乡卫生院，正如玉梅嫂所料，手术的确切时刻难以预料。清晨时分，病房内一位老人因急性肺栓塞未能救治成功。
张家车抵达之时，二楼外科的走廊笼罩着一片哀愁的气氛，家属放声痛哭，几位乡卫生院的安保人员表情严肃地立于走廊两侧，以防家属情绪失控。
叶一柏一行人正上楼之际，在楼梯转角处恰好透过窗户瞥见殡仪车缓缓驶入卫生院后门。
见此情景，张钧文心头一沉，提议道：“爹，要不再好好考虑一下，要么不做这手术，要么换个日子再说？”
老爷子抬手就是一拐杖敲在张司务官的肩头，愤然道：“胡扯什么呢！老子昨夜梦见带着孙子思武赛跑呢，今天这手术老子非做不可！”
听着楼上传来的凄厉哭声，张钧文觉得眼皮跳个不停，他又说道：“爹，我不是不让您做手术，我是想换个时间，要不改在下午也行。”
老爷子瞥了儿子一眼，斥责道：“浑话连篇，读那么多书都丢狗肚子去了！老子是从生死线上滚过来的，不怕这些。”
就这样，直至许大夫处理完那位肺栓塞病患的事情，已然临近八点半。
“老村长，张司务官，真抱歉让您久等了。刚才那事闹的，手术室那边都已经准备好了，请老村长您更衣后，由护士推您过去吧。”许大夫抹去额头上的汗水说道。
老爷子没再给儿子犹豫的机会，果断回应：“行啊，签字画押是吧，我自己来！”
叶一柏站在老爷子右手边，清楚地看到老爷子眼中的坚定和紧咬的牙关，心想这真是个刚毅的老顽童……
看着眼前这位张老村长，叶一柏深感医学进步和社会变迁对于每一个普通人生命的深刻影响。在这1933年的华国农村，像叶家老爷子这般年过半百的人，就已经被视为老年人了。
“去做准备吧，别担心，这手术不会有太大风险。”叶一柏转身安慰了张钧文一声。
张司务官满面苦笑，朝着叶一柏和其他几位大夫深深地鞠了个躬，“拜托各位了。”
叶大夫微一侧身，待张钧文站直身子后，低声对他道：“放宽心。”
随后，叶一柏等人前往手术室准备，张钧文则推着老爷子的轮椅跟随着护士去更换衣物。
十五分钟后
张钧文陪同医护人员一起将老爷子推进手术室门口，交给等候在外的医护人员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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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室的大门徐徐关闭。
这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入卫生院。
“哎呀，不吉利，司机扭头看向叶广顺夫妇，‘先生、夫人，我们遇到了殡仪车，是不是要避一避？’”
叶广顺闻听此言，侧头望去，只见一张盖着白布的病床被推上面包车，悲痛欲绝的家属有的坐上了殡仪车，有的追着车奔跑，引得路人纷纷避开。
“那就避一避吧。等他们过去了再走。”叶广顺皱眉道。
于是，他们避开了大约五分钟，五分钟后，叶家的车停在了卫生院大楼前的停车场。
叶广顺、玉梅嫂及叶芳先后下车。
“妈，你去看望张司务官就行了，干吗非要叫我一块儿去。”叶芳跟在玉梅嫂身后，满脸无奈。
“有些场面有年轻人在场比较好讲话，你就静静地跟着就行。”玉梅嫂回答道。
三人走进卫生院大厅，只见一位烫着波浪卷发的时尚女子正在护士台前同护士交谈。见杨素新一行人走进来，立刻挥手示意，“这边，这边。”
杨素新疾步上前几步，“慧琴，怎么样？手术开始了没有？”
“叶大哥，芳丫头。”张慧琴热情地与叶广顺和叶芳打招呼，叶芳也恭恭敬敬地叫了声张阿姨之后，张慧琴把杨素新拉到旁边低语了几句。
“刚刚推进手术室，我爱人也进去帮忙了，主刀医生是张司务官特意从城里的济合医院请来的，据说技术高超得很，我们外科的许大夫还给他打下手呢
张栓柱惊讶地扭头望向声音来源，“叶乡长？广言兄弟？”他察觉到在这乡土气息浓郁的环境中，直呼叶局长似乎不太适宜，于是立刻改口叫道。
“栓柱，你爹要做手术这么大的事儿，你怎么也不吱一声呢？若非我从村里明娃嘴里听说，咱们还不晓得了呢。”杨桂花快步上前接过话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