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萧皇后
萧皇后抬眸发现他来了,面色如常地招呼他坐下。
吩咐底下的婢女去给他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
茶香清冽,香气四溢。但却不如当日清晚给他泡的安神茶。
宸帝开口,语气有些怀念,“清晚,我都多少年没有喝到你亲手泡的茶了?”
萧皇后先是一愣,语气淡淡的笑道。“让陛下见笑了,许久没有碰茶具,如今怕是手生了,就不献丑了。”
宸帝知晓这是她不愿,故意找的推脱借口。
心下便堵了几分,但还是耐着性子开口问道。
“朕刚进来的时候,看到皇后似乎在抄写什么?”
萧皇后淡淡一笑,“过几日便是圣祖太后的祭辰,臣妾闲着也是闲着,就动手抄了几卷佛经,到时候送到菩提寺,请大师诵读。”
宸帝看了一眼桌案,厚厚的一摞叠得整整齐齐的。
且卷面出的字迹工整漂亮,他晓得,清晚的字迹向来好看,她自幼就临摹萧太傅的字,虽是女子,但清晚的字,锋利凌厉,颇有大师风骨。
宸帝刚咽下一口茶水,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
萧皇后就率先问道,“陛下深夜来访,可是有事交代?”
宸帝看着她这一摞的佛经,到嘴的话又咽了回去, 他有些心虚地说道,
“没事,就是路过,来看看看皇后。”
萧皇后闻言笑了笑,她毕竟是上京的第一美人,只是这些年没有争宠的心思,也不爱打扮罢了。
但美人纵使年迈,风华犹在。
一袭素衣,衬得她纤尘不染,眉眼如初,温婉中带着贵气。
哪怕她不愿意亲近自己, 宸帝也不得不承认,后宫的妃子,没有一个相貌比得过皇后的。
宸帝望着她的脸,有些情动。
“清晚,我们有多久,没有坐下来好好说话了。”
宸帝这话,明显就是想留宿的意思。
若是其他妃子,只怕会欢喜的唤人下去准备了。
到了萧皇后这里,她面色平静的看不出喜怒,语气恭谨地让人挑不出对错。。
“陛下见谅,陛下美意实不能推,但我已在佛前许下心愿,在圣祖太后祭祀那天,需得抄好九九八十一卷佛经,方显心诚。”
萧皇后犹豫了一下,继续说道,“陛下虽非圣祖太后所出,但自幼养在圣祖太后膝下,太后对您更是视如己出。”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饶是宸帝脸皮再厚,也不好意思再留下去。
他回到齐贵妃的宫中,看到她像只翩翩起舞的蝴蝶扑进自己的怀中。
鬼使神差的,宸帝想起了在昏黄灯光下,萧皇后那张温婉貌美的脸。
再看齐贵妃,多少觉得有些轻浮了。
他轻咳一声,严肃地对齐贵妃说道,“练字可以静心,既是皇后吩咐的,你便安心抄写就是。”
齐贵妃愣住了。
那次过后她才知晓,原来失宠的人不是萧皇后,而是宸帝。
自打那次过后,不管前一夜她伺候宸帝多么卖力,次日清早,她必定遵守规矩,赶到皇后的宫中问安。
齐贵妃缓缓地收回了思绪。
回想起苏蓉那张小家子气的脸,不由得气笑了。
什么玩意儿?也敢到她面前争宠。
也不知道元儿是怎么想的?竟然会听信这贱人的话。
说真的,有时候她很羡慕萧皇后。不仅宸帝爱她,敬重她。
就连她生出来的儿子,也争气。
别的不说,单就看裴玄身边的人,文有江淮安,武有沈舟。
而在沈舟身后,还有卫甲军和沈深这护国大将军撑着。
元儿呢?
单凭一个青楼楚馆的贱人,还有这贱人的姘头,如何能成事?
齐贵妃叹了口气,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
齐贵妃这头刚想到沈舟,另外一边,温宁也想到了沈舟。
今日徐渊的铺子出了一道新菜,麻辣水煮菜。
这做法同咕咚锅相似,但比咕咚锅要方便许多。
前段日子,徐渊听周子琅提过卫甲军的伙食太差,他是个商人,对于商机的敏锐度本来就高。
于是通过和周子琅的一番谈话,他了解到,这卫甲军的饭菜都是由军中的士兵自己烧的。
这士兵打仗还行,烧菜就差强人意了。
徐渊见状,回到铺子后连夜召集了大厨,商讨出这一道麻辣水煮菜。
这道菜的做法极其简单,只需要将香料辣椒炒熟,放入青菜,肉类烫熟,即可开吃。
对于行军打仗的士兵来说,这种做法既方便又省时省力。
但温宁不明白,这么好的主意,舅舅为何不自己同沈舟说。
反而把这个立功的机会让给她,由她去和沈舟说。
徐渊听到小姑娘的疑惑,摸了摸鼻尖,语气有点心虚地说道。
“宁儿知道的,名利什么的,舅舅向来不看重。”
“能为宸朝尽一份绵薄之力,舅舅已经心满意足,功名什么的,都是身外物。不重要,不重要。”
徐渊临走前,还不忘补充道,“记住了宁儿,这水煮菜的灵魂在于其中的酱料,而这酱料仅徐记有,你让江淮安和沈舟他们,有需要到徐记购买就是。”
徐渊面色正经地说道,“对了,不用提我的名字,没有优惠。”
于是,温宁听了徐渊的话,提着装酱料的纸包进了宫。
她先到坤和宫找裴云落,这裴小公主给她下了好几次帖子,邀她入宫来找自己玩。
温宁婉拒了几次,一来深宫规矩多,温宁生怕自己哪里行差踏错,给国公府和沈舟惹来麻烦。
二来宫里虽然朋友多,有裴玄和裴云落。
但仇人也多,譬如齐贵妃和三皇子。
温宁向来怕事,也怕惹事。
于是,她每次回信都让裴云落找机会出宫,这次若不是舅舅吩咐,她也不想进宫来。
果然,她刚到坤和宫,就看到裴云落灿烂如花的笑颜。
“宁儿,你终于来了。”
裴云落热情地扑进她的怀里,撒娇地蹭了蹭,“可想死我了。”
“你都不知道,我在这宫里,都快无聊死。”
温宁哭笑不得,“是么,如此说来,昨夜翻进义兄后院的人,并非公主?”
裴云落瞬间哽住:“……”有种做贼被当场抓住的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