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雨夜担重任
1982 年 10 月,我的女儿甄小美如同一个降临人间的小天使,她那清脆的啼哭声宛如天籁之音,瞬间为我们的家庭注入了无尽的欢乐。
那是一种纯粹而热烈的幸福,仿佛璀璨的阳光穿透层层云雾,洒落在每一个角落,温暖着我们的心房。
为了在工作、学习和家庭之间找到平衡,我犹如一名无畏的战士,凭借着年轻的活力与冲劲,对自己提出了近乎苛刻的要求。
我如一块干涸已久的海绵,极度渴望着知识的甘霖,贪婪地汲取着每一滴养分;又似一头不知疲倦的耕牛,在工作的田野上默默耕耘,挥洒着辛勤的汗水。
河口与河汊之间相距约 30 华里,这段路程仿佛是我人生的一道独特轨迹。除了雨天,我都会骑着自行车早出晚归,车轮滚滚,如同我追逐生活梦想的脚步,从未停歇。
当夜幕如一块巨大的黑色绸缎缓缓降下,轻柔地笼罩着大地时,其他人都在悠闲地散步聊天,享受着这宁静而美好的夜晚。而我,却在这一个小时里,独自奔波在回河口的路上。
那自行车的车轮飞转,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我为生活奏响的奋进乐章。
河口,那是一个宁静得如同世外桃源般的小镇。这里生活着一群朴素而坚韧的人们,他们在这片土地上默默耕耘着自己的生活,编织着属于他们的梦想。
我的妻子常英带着女儿陪着父母在这里过着平淡而清苦的日子。常英,曾经是一个圆润丰腴的姑娘,体重约有 120 斤左右。
她笑起来的时候,恰似春天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迷人,那清脆的笑声如山泉流淌在石间,悦耳动听,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然而,生活的重担却如一场无情的暴风雨,逐渐侵蚀着她的容颜和身体。
如今,不到 90 今的她,身躯消瘦得仿佛一阵微风就能将她吹倒。二十六七岁的年纪,却因生活的磨砺,看起来宛如徐老半娘,岁月的沧桑过早地爬上了她那曾经青春洋溢的脸庞。
那是一个夏季的夜晚,天空中飘着毛毛细雨,那细雨如同丝线般纷纷扬扬地飘落,轻柔地亲吻着大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就像一块湿漉漉的湿布,紧紧地贴在人的身上,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压抑。
晚饭后,我和常英在门口散步聊天。昏黄的路灯洒下微弱的光,在地面上形成一片模糊的光影,仿佛是一幅朦胧的水墨画。
常英看着我日渐消瘦的脸庞,眼神里满是心疼。她的目光就像柔和的灯光,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每一道目光都饱含着深深的关切。
她细心地注意到我被头发遮盖着的额头上破了一大块皮,眼中的担忧瞬间更浓了,仿佛那是一道深深的伤口刻在了她的心上。她关切地询问原因。
我本不想让她担心,便轻描淡写地说:“骑车去河汊的路上不小心,打了个盹撞到路边的树上擦破的。”
常英听了,惊讶地瞪大了眼睛,那眼睛里满是惊恐,仿佛看到了一场可怕的灾难。
她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安:“你骑车子还打盹,这还得了啊!如果遇到对面来车,可不要出大事吗?你怎么这样拿自已的生命当儿戏呢?你心中还知不知道我和孩子及父母一家人皆是过的你的日子啊!
我给你说,你听着:以后,没有时间就不要天天回来了。孩子由我在家照顾,你尽管放心,我不会大意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担忧和牵挂。
我看着她瘦弱的身体,心中一阵酸楚。她原本也是个需要被人呵护的女子,却因为生活的压力变得如此坚强。
然而,她却继续说:“不要担心我,管好你自己的身体,干好你的工作,和领导同事好好相处。
我看你最近瘦了很多,来回奔波,我真的舍不得你这样辛苦。”
我心中感动不已,接着对她说:“你舍不得女儿,舍不得公婆,舍不得老公,就是能舍得自己啊!”
常英听了,会意地一笑,那笑容里有一丝苦涩,却也饱含着幸福。
那笑容如同黑暗中的一朵小花,虽然微弱,却散发着温暖的光芒。
她轻声说:“有你老公这句话,我再苦再累也心甘。”
虽然我们近期的日子过得有些清苦,但我们的心里却都是甜的,那是一种相互理解、相互扶持的甜蜜,如同黑暗中的一丝曙光,虽微弱却足以温暖人心。
回到河汊的第二天,刚吃过晚饭,余登科书记把住在政府大院宿舍里的四个 35 岁以下的工作人员叫到了他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的灯光昏暗,仿佛被一层阴霾笼罩着,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那微弱的灯光就像一个疲惫的舞者,在黑暗中无力地摇曳着。
余书记神情严肃,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焦虑,那紧锁的眉头就像两道深深的沟壑,仿佛承载着无数的忧虑。他坐在办公桌前,面前的文件杂乱地摆放着,仿佛也在诉说着事情的紧急。
那些文件就像一群无家可归的孩子,杂乱无章地等待着被整理。
余书记面对我们四位郑重地说:“现在有一项特殊紧急任务,需要你们四位辛苦分头完成。刚接到县委、县革委的紧急通知,明天上午 8 点钟要从我们公社抽调 500 名机干民兵去泗洲湖古堰卸载护提石块。
现在必须将人员数量名单落实到 21 个大队民兵营,并在今夜 12 点钟之前报到县革委防训指挥部。
希望你们几人辛苦一下,分别到下面大队找到大队书记或民兵营长,把分配到各大队的数量带下去,再把签好字的名单手续带回来。
并通知他们务必在明天早上七点钟之前把队伍带到公社门口集中。”
31 岁的司法干事屈长顺推了推他的高度近视眼镜,那眼镜在昏暗的灯光下反射出一丝无奈的光。
他无奈地说:“我眼睛不好,晚上基本上看不见东西,从来不走晚路,没办法接受这项任务。”
他的声音很低,仿佛害怕被责备,但又透着一种无力感。他的话语就像一片飘落的树叶,在寂静的空气中显得那么无力。
33 随的科技助理李加干挠了挠头,他的眼神有些慌乱。他就像一只迷失在森林中的小鹿,不知所措。他说:“我刚调来河汊不到一个月,人生路不熟,没有能力和办法参与完成这项任务。”
34 岁的农技员朱梁贵则面露难色,他的脸涨得有些红,仿佛被夕阳染红的云朵。他说:“我的血压偏高,今天不知道有紧急任务,还喝了点酒,怕误事。
不过我可以把围绕公社附近的五六个大队的通知送到位,我尽力去完成任务。”余书记接过话说:“不!不是尽力去完成,而是要克服一切困难不折不扣地完成任务!”
“是!我保证一定将公社周边的六个大队通知到位!”朱梁贵赶忙回答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给自己打气。
余书记的目光最终落在了我的身上。我心中有些胆怯,毕竟剩下的 15 各大队路途遥远,并且分布在公社所在地外围四周。
我对那些路也不熟悉,尤其是在这刚刚下过雨、道路泥泞的夜晚,这简直就是一个巨大的挑战,让人望而却步。
我的心中仿佛有两个小人在激烈地争吵,一个说勇敢地接受任务,一个说这太困难了,还是拒绝吧。
在余书记的注视下,我仿佛看到了他眼中的信任和期待,这让我毫不犹豫地说:“余书记,剩下的大队由我来完成任务。
请您画个大致的线路图,免得我多走弯路,耽误时间。”
余书记凝视着我,他的眼神里有一丝惊讶,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他说:“跑一圈至少有 60 到 70 华里路,白天刚下的雨,土路又不能骑车。
你虽然有这个决心,但不可能按时完成任务!”我看着他,眼神坚定而执着,回答说:“现在不到七点,我跑快点,您再把路线画得紧凑一点。
我保证在 11 点钟之前把任务完成,把签好的回单带到这里向您汇报。”
余书记略加思考后说:“好吧!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只有相信你了!你去换鞋子,我这就给你画个简图。”
离开公社后,我快步疾走。夜晚的乡村小路在细雨的浸润下显得格外泥泞,每走一步,鞋子都会发出“扑哧扑哧”的声音,仿佛在诉说着路途的艰难。
那声音就像一首悲伤的歌曲,在寂静的夜晚中回荡。路边的树木在微风中摇曳着,它们的影子在黑暗中就像一群诡异的身影,张牙舞爪地舞动着,让人不寒而栗。
那些树影仿佛是黑暗中的恶魔,随时准备扑向我。有时,突然窜出一只野鼠或野兔,它们那迅速闪过的身影吓得我浑身起鸡皮疙瘩,心惊胆跳,顿时毛骨悚然。
我的心跳瞬间加快,仿佛要跳出嗓子眼。我心里也有些害怕,但是一想到肩上的担子,心中的任务,怀中的信件,眼前的目标,胆子就大了起来。
我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驱使着,一路小跑,疾步如飞。
我沿着乡间小道一路前行,耳边只有自己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那脚步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格外响亮,仿佛是我与黑暗对抗的战鼓。
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每一步都坚定了我的信念。远处的村庄树林在夜色中显得阴森恐怖,就像一个个巨大的怪兽潜伏在那里,仿佛隐藏着无数的危险。
我不敢有丝毫的懈怠,紧紧地握着手中的信件,那信件就像是我的使命的象征。
我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心里想着一定要完成任务,不能辜负余书记的信任。我就像一个孤独的勇士,在黑暗中前行,为了心中的信念而拼搏。
当我经过了 9 个大队后,时间还未到 10 点,我看到了一定能在 11 点钟之前顺利完成任务的希望。此时,我的心中涌起一阵喜悦,但我没有丝毫放松。
在送往后面 6 个大队的过程中,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已经跑过了 9 个大队,一个人共跑 15 各大队。在这么短的时间,送这么多大队的信,跑这么多泥泞夜路的人,从来还没有听说过的。
他们看我的眼神里充满了敬佩,一致夸赞我能吃苦,敢负责,能担当,都投以敬佩的目光。对我敢为领导分忧的工作精神和做人品格,大加赞赏。
后来,我每经过一个大队,无论是大队书记还是民兵营长都陪同我一起找到下一个大队的书记或营长。
这种自发性传递式的陪同既使我深受感动,又使我增加了对基层干部了解、理解、沟通、交流的机会。同时也更进一步保证了我在规定时间内完成任务的可能。
经过几个小时的奔波,行程近 70 华里,我终于在 11 点钟之前完成了任务。
当我回到公社时,我已经疲惫不堪,汗水湿透了我的衣服,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走一步都需要巨大的力气。余书记看到我疲惫不堪的样子,眼中流露出一丝欣慰和赞赏。他的眼神里仿佛有星星在闪烁,那是对我的认可。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说:“辛苦了,小伙子!你已经出色地完成了任务。不错!不错!”那一刻,我心中充满了成就感,所有的疲惫都被这一丝欣慰和赞赏冲淡了。
我知道,我用自己的行动证明了自己的价值,也赢得了余书记的信任和尊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