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20章
“出去,你们都出去!”
一只枕头从病房里飞出,制止乔软的步伐。
病房门打开一条细缝,恰好能看到瑟缩在病床角落里的养母。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面色苍白,右手包着厚厚的纱布,中指的部位还在不停往外渗血。
“你闹够了没有!”
养父背对病房门,双手叉腰,看不到脸,可从他急速起伏的后背不难看出他已经失去耐性,准备大发雷霆。
养母颤巍巍地抬起右手,在养父面前晃动两下:“我的手变成这样,以后还怎么见人?”
到底是多年夫妻。
看到养母这副样子,养父长舒口气,语调也平和几分:“那你倒是说说,这手到底是怎么回事?究竟是谁做的?你被人硬生生地砸断一根手指,总不能连对方是谁都不知道吧?”
刚才还哭闹不止的养母听到这话却连连摇头,双臂抱住小腿往后缩。
她低声喃喃,别说是病房外的乔软,就连床边的养父也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忽然,养母余光一闪,看到乔软。
她瞬间瞪大眼,手指颤抖着伸向前:“你你怎么在这里?”
乔软推门入内:“妈,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刚走到病床旁,养母尖叫一声,抱着脑袋往后缩:“你别过来。”
乔软和养父都吓了一跳。
两人面面相觑。
“乔软。”养父沉下脸,指着养母,瞪向乔软,“这是怎么回事?”
乔软也一脸茫然。
她哪里知道怎么回事?
养母披头散发,脸埋在膝盖里,声音嗡嗡的:“乔软,以后你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你了。”
乔软越发奇怪。
就在几个小时前,养母还强势发短信命令她。
怎么几个小时后,她就变成了这样?
“乔软!”养父拽住乔软的胳膊,调转她的身子,一把捏住她的下巴,“你到底对你妈做了什么?”
他用了十足十的力道,掐得乔软下巴生疼,顿时红了眼眶。
可她什么都不知道,只能不停摇头:“我我真的不知道。”
“别。”养母半探身子,用已经没了中指的右手按住养父的胳膊,“你别这么对乔软。”
她有意无意地晃动右手:“这就是下场。”
乔软一怔,只觉浑身毛孔大张,冷汗直流,满眼不可思议地看向养母。
她的手指和自己有关?
养父的手也缓缓松开,牙关微颤,诧异地瞥了乔软两眼:“你是说,你的手指是她找人?”
不等养父说完,养母竟跪在床上,冲着乔软磕头:“乔软,以后你和萧晚宁之间的事情我再也不插手了。你愿意怎么对他就怎么对他。求你,放过我吧。”
“妈。”乔软扶住养母,声音里打着哆嗦,“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一句也听不懂?”
养母不管那么多,依旧不停地重复着刚才的话。
病房里寂静异常,养母怪异的言语像疯子的呢喃,听上去令人毛骨悚然。
半晌,养父没好气地冷声呵斥:“行了。”
他抓住养母的胳膊,将她拉开,阴沉着脸,扫向乔软:“你走吧,以后不要来医院,省得刺激你妈。”
如果不是留着乔软还有用,他现在就想把乔软赶出乔家。
“爸,我”
乔软还想解释,养父抬手打断,丢给她一个冷漠的背影。
自己在这里不受欢迎,还会刺激养母。
乔软无奈,只能冲着病床鞠了一躬:“妈,你的手指真的和我没关系。”
养母像是没听到她的话,躲在养父身前不停颤抖。
“等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
说罢,乔软转身离开。
病房的门缝悄无声息地合上。
刚才还哆哆嗦嗦,满脸畏惧的养母忽然阴着脸,直起身。
她推开养父,伸长脖子往外看。
确定门外的人走了,养母才压低声音,幽幽道:“乔软敢联合外人断我一根手指,我一定要给她些颜色看看。”
离开医院的乔软不知养母已经恨她入骨。
她还在思索,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何养母会认定断指一事与她有关呢?
突然,身后传来尖锐的刹车声。
乔软本能地躲闪。
不想,车里伸出一只手,捂住她的嘴,从后边抱着她就往车里塞。
乔软大惊失色。
难不成是断了养母手指的人又来对付她了?
她惊出一身冷汗,双腿乱蹬,双手举过头顶,往身后不停狂抓。
手指碰到了身后人的脸。
可那人身子极其靠后,乔软非但抓不到他分毫,反倒被他扣住双手,翻身顺势压在车椅上。
“救命”
乔软刚要呼救,眼中倒映出一张熟悉的脸。
是萧妄!
他换了身白色衬衫,上方的纽扣解开两颗,露出清晰的锁骨。
额前散落几缕发丝,挡住犀利的眼睛,薄唇带着冷然的温度,阴戾地凝视乔软。
见乔软不喊了,他挑住乔软的下巴,沉声低咛:“好巧啊。”
他管这叫巧?
他这是绑架好不好!
乔软知道和这人没什么道理好讲,索性侧过头不看他:“松开我。”
萧妄啧啧两声,硬掰着乔软转过头,正视自己。
他的手指撩起乔软耳边碎发,一点点挂到她耳后,指腹滑落到她脖颈深处。
触感薄凉沁骨,乔软肌肤一阵极轻的颤栗,紧绷的身子跟着颤了颤。
萧妄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
他俯低身子,鼻尖抵在乔软唇上,轻柔咬住她的下巴。
娇若无骨的声音在狭小的车厢里听上去更令人心颤。
这声音让萧妄心满意足,小腹一阵燥热,如果不是地点不合适,他真想在这里办了她!
终于,萧妄松开乔软。
乔软顺势往车内侧缩进,双手抱在身前,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嗔怒地盯着萧妄:“你的出场方式能不能正常点?想吓死我吗?”
要不是刚才看清了他的脸,乔软情急之下,指不定会踹到哪里。
说不好都会废了他!
萧妄咂吧着嘴唇,手指在下巴上来回摩挲,嘴角微扬,勾起不屑的笑容,冷嘲热讽:“你刚收了条那么贵重的项链,才舍不得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