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
郑代理的办事速度很快，不到一周，英国保罗公司便给予了答复。
厉焰接到电话的时候，等确认了时间，就直接给郑代理的银行卡上汇入了一百万。
这笔钱，郑代理一分没动，转到了一个海外账户。
那是厉明渊在海外设立的一个账户，这笔钱到账，就意味着厉焰的机会已经开始了。
与此同时，云伽和厉明渊已经到了瑞士国际机场，顾叔看着厉明渊，还是没忍住，一把年纪红了眼眶。
厉明渊不由得好笑：“哭什么，又不是死了。”
顾叔连忙瞪了他一眼，用手掌拍了拍厉明渊的大衣外套，连忙说道：“呸呸呸，坏的不灵好的灵，莫见怪莫见怪。”
厉明渊倒是没有再笑话顾叔。
如果说，这个世上还有什么人是真心希望厉明渊好的，那么，顾叔一定算一个。
当初，就是因为顾叔一直反对厉老爷和厉夫人对厉明渊的教育方式和态度，才会被厉老爷送到这个几乎不会有什么人来的地方。
顾叔倒是乐得清闲，对他来说，他无儿无女，一辈子就这样过了。
只是，“少爷，”顾叔突然开口，浑浊的眼神中慢慢流露出一丝悲伤，“此去一别，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您了，一定要好生照顾自己，好好活着，就是最大的赢家。”
厉明渊看似无所谓的仰了仰头，眼神漫不经心，随意道：“你少担心我了，你这把年纪了，才更需要好好活着，别下次见面，只能看见你老人家的遗照。”
顾叔嘿嘿笑道：“行，那咱们就比比，谁活得长。”
厉明渊挑了挑眉，算是挥手道了个别，转身向检票口走去。
只是在转过身的一刹那，他眼底的散漫瞬间化去，积累成浓郁的情绪，看不出悲伤，只是沉淀在最深处，从未表露出来。
云伽看了一眼他的背影，转过身去对顾叔鞠了个躬：“这段时间谢谢您的照顾，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顾叔笑着看向她。
“云小姐，希望下次我再见到少爷的时候，在他身边的人依然是你。”
云伽怔了怔，随即笑道：“好，承您吉言。”
……
回程的飞机上，云伽原本想要找空姐要一颗晕机药，却忽然被厉明渊拦了下来。
云伽回过头去，只见厉明渊递给了她一颗白色药丸。
“我以前睡不着的时候，就靠它，”厉明渊说，“是研制的特效药，没有什么副作用。”
云伽接过药丸，问道：“你怎么知道我晕机？”
厉明渊撇了她一眼。
“我有基本的观察能力。”
云伽默默翻了个白眼，找空姐要了一杯水，服下之后，果然不到一会儿，她的大脑便晕晕沉沉的想要睡觉了。
昏睡过去之前，云伽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过了这么久，终于要回国了，好多天没见到林兰，云伽心里实在担心。
她迷迷糊糊地问：“回去之后，你打算怎么处理这次的事情啊？”
厉明渊闭眼假寐，漫不经心道：“有仇报仇，有冤报冤。”
云伽小声嘀咕：“可别闹出人命了，你要是没命了，你欠我的就还不清了……”
厉明渊觉得好笑，睁开眼来，想问她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才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厉明渊回眸看了她一会儿，突然伸出手，将她的脑袋轻轻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随后，他也闭上眼，意识逐渐模糊。
窗外是万丈高空，巨大的机身在白云中穿梭，蓝天就像地面的海洋，一阵热风吹过，激起阵阵涟漪。
-
几乎是同一时间，英国保罗公司的代表抵达海市，厉焰将他们直接接到了厉氏集团，礼仪规格拉到最高，将他们郑重其事地迎到了顶楼会议室。
不少员工亲眼目睹这场盛宴，有老员工不由得窃窃私语。
“这不是厉总之前对接的英国公司吗？我还以为厉总不在，这个项目搁置了呢，所以现在是小厉总接手了吗？”
身旁有人用胳膊顶了顶他的身子。
“小心点儿说话，什么小厉总大厉总的，现在在任的那个就是咱们的厉总，你这话要是被厉总听见了，有你好过的。你要记住，咱们只是为公司打工，现在的领导是谁，咱们就听谁的。”
又有人接话了：“如果这个项目真的被厉总拿下了，那以后就算那个厉总回来了，这个公司还能有他的位置吗？”
毕竟跨国合作是大项目，也是厉明渊继位后想要让集团在海氏更上一层楼的基础，如果被厉焰抢走了，很多事就会变得被动。
这些话，当然也在厉焰的意料之中。
他就是为了动摇军心，才这样大张旗鼓的把保罗公司的代表带进公司里。
他要让所有人知道，厉氏集团的厉，到底是他厉焰的厉，还是厉明渊的厉。
……
顶楼会议室里，巨大的投影屏幕上轮放着制作精美的ppt，厉焰一身白色西装站在正上方的位置，一向和善从容的笑容滴水不漏，温和谦逊，令人如沐春风，和厉明渊一向雷厉风行的风格迥然不同。
保罗公司的代表此次前来，一是对厉焰提出的方案很感兴趣，二是也想看一看，这个和厉明渊的行事作风完全不一样的人，是否有能力成为他们的合作对象。
整整一个小时，厉焰把合作以后的规划蓝图，以及预期收益，直观地呈现在了保罗公司的代表面前。
他甚至十分贴心地在合同里规避了风险，毕竟超过80的利益，会引起上面的警戒，所以厉焰把大部分的利益用其他合作方式支付给保罗公司。
“这样一来，”厉焰笑道，“贵公司就不必再为税务问题烦恼了。”
保罗公司的代表们互相对视一眼，心照不宣的笑了笑。
看得出来，他们对厉焰很满意。
厉焰会心一笑，给助理使了个眼神。
助理连忙将两份合同摆了上来。
而就在厉焰想要开口说话的时候，偌大的会议室一角，却忽然传来一道声音。
淡淡的，没什么情绪，似乎还带着一丝笑意。
“在我的公司，拿走我的项目，是不是要跟我说一声比较好呢？”
“大哥，你认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