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换人了?
温邺皱了皱眉,思索片刻后还是后退了半步。
“你先别激动。”
谢知微手下更加了几分力,警惕地瞥了一眼他手中的笛子。
“把手上的东西扔了。”
温邺看了沈还之一眼,还是顺从地将笛子放在了面前的床上,随后退至门口。
“现在可以了吧?你已经安全了。”
谢知微掐着沈还之的脖子缓缓后退,确认绝对安全之后骤然一松手,单手撑着窗台翻身从窗台一跃而下。
沈还之脖颈间的钳制终于消失,他顾不得颈上的疼痛,连忙趴在窗台上望下看。
“她跳下去了?!”
“担心什么?这才二楼,跳下去最多擦伤。”
温邺视线轻轻扫过他脖子上方才被掐出的红印,似有些无奈地摇摇头。
“而且看她这个样子使不完的牛劲,估计连擦伤都不会有。”
“倒是你,那种程度的威胁对你来说想挣脱也是轻轻松松的事吧,为什么不反抗?”
沈还之皱着眉看了他一眼。
“你懂什么?她身体还没恢复,万一我没注意下手重了再伤到她怎么办?”
“更何况她也不可能真的想杀我。”
温邺眨了眨眼。
“怎么不可能,她那手跟老鹰爪子似的,都给你掐出血了。”
“这点伤不算什么。”
沈还之无所谓地揉了揉脖颈,面上浮现出些许疑惑。
“但是她这是怎么了?忽然像换了个人”
温邺没说话,只轻轻看向窗外。
本来就是换了个人。
他刚才看得清清楚楚,谢知微可是从醒来一开始就没相信过他们任何人,就连中途的放松警惕也只是故意做出的模样,只是想放松他们的警惕而已。
他收回目光,又看向另一张病床上始终没有动静的褚回。
“褚回还没醒。”
沈还之冷哼一声。
“他醒不醒的无所谓,我可巴不得他最好永远也别醒。”
然而温邺摇了摇头。
“我的意思是,那个时家的人说过,他们俩的情况是一样的,现在谢知微醒了他却没动静,你不觉得这有些奇怪吗?”
“你什么意思?”
温邺轻轻垂下眸,淡淡地接了一句。
“万一是真换了个人呢”
另一边。
谢知微跳到楼下之后摸黑在附近打转。
她心中此时乱作一团,一大堆疑问在脑海中打着转。
明明记得自己今天依旧是在出任务,代替郭家小姐参加酒会,结果在听见熟悉的一声枪响之后,睁开眼下一秒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地方。
不仅如此,刚才那个吹笛子的少年身上透着一股莫名诡异的气息,还有那笛声怎么会让人痛苦万分?人又怎么能徒手劈出一道攻击力这么强的虚影?
这一切都太诡异了,更可怕的是,她居然在自己身上感受到了一种陌生的力量,流淌在她的经脉与血液当中。
仅仅是一个念头,操控空气中的水汽化冰便凝结成了实体,而用处这一招式几乎是下意识的,就像她已经用过了无数次。
心中慌乱不安,她却不得不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一切都不清楚,现在得先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她努力压低身子,轻手轻脚从灌木丛中穿梭而过,还好夜色已深,在附近巡逻的人并不多,她成功避开了那些人的视线,顺利摸到了大门边。
门口看守的人数较多,她警惕地躲在高大的灌木丛后,观察着门口守卫轮班的规律。
然而下一刻,身后响起的声音却让她陡然从脚底升起凉意。
“你这是在干什么?”
谢知微僵硬地回头,却看见了一张异常漂亮的脸。
时珩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语气轻柔。
“你是蓝家的下人吧?大晚上的怎么还在外面乱跑?”
谢知微扫了两眼他身下的轮椅,心中估摸着几种方案的可行性。
随后她笑了笑,转身鞠了一躬。
“是,我这几天刚来,还不怎么熟悉路,现在找不到回去的方向了”
“这样啊。”
青年眉眼弯弯,顺着她的话说了下去。
“我今天也是第一次来蓝家做客,可能没办法给你带路了。”
谢知微摇摇头说了声“没关系”,刚想借口溜走,却听见了时珩的下一句。
“给我带路的人半路被叫走了,我等了很久都没回来,不知道能不能麻烦你带我出一下门?”
他略带歉意地看了一眼身下的轮椅。
“实在是不好意思,但是你也看到了,我这不太方便”
他说的实在委婉,谢知微一时想不到拒绝的理由。
而且看他这个样子也不难想到,应该是某个世家大族的公子哥,因为残疾被这所谓的蓝家刁难,大晚上的一个人被扔在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豪门之间的争夺她看多了,也一贯了解那些所谓“上流”圈子里人们的势利虚荣。
眼前这个人浑身透着矜贵优雅的气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身下的轮椅,也让人不觉生出几分慨叹与怜惜。
再说了,这也不失为一个混出去的好办法,于是她愉快地答应了下来。
“走吧,那我带你出去。”
谢知微自然地绕到他身后,推着时珩向门口的方向走去。
一路果然顺畅无比,守卫虽然目光怪异地打量了他们几眼,却也没多作阻拦,直接开了门。
“两位慢走。”
谢知微顾不上心头的怪异感,有一搭没一搭地跟时珩聊着天。
“麻烦你了,把我送到前面的路口就可以,会有人来接我的。”
“好。”
将他送至路口后,谢知微并未立刻离开。
“我陪你一起等吧,这么晚了,你一个人也不安全。”
时珩失笑,还是好脾气地点点头,道了声谢。
几分钟后白期从路口的另一端赶来,恭恭敬敬喊了声“少爷”。
“接我的人到了,你也快回去吧,外面风凉。”
谢知微点点头,笑着跟他挥了挥手,转身向反方向走去
“再见。”
“嗯,再见。”
一切重归于寂静,白期还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斟酌着开口。
“少爷,你刚才也看到了在病房里的事情,为什么要”
“恕我直言,谢小姐真的就像他们所说的,像换了个人一样。”
时珩轻轻垂着眸,折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击着手心,语气平静。
“没有换人。”
“虽然她现在跟你们印象中的不一样,但她确确实实还是她自己。”
他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伶俐的,浑身像是带着锐利的尖刺,会为了达到目而表面上示弱服软,实则等待着最佳时机反攻。
但无论怎样,都还是谢知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