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任由他予取予求
谢淮安原本只是想用这个吻吓吓她,让她哭喊着求饶,并承诺再不敢提“和离”二字。
谁知她却闭上眼,任由他予取予求,毫无反抗之意。
这过分的顺从,反而让他心底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他粗鲁地撕开她的衣衫,指尖触碰到她冰凉的肌肤,不曾想她衣衫下竟是形销骨立的纤细身躯,脆弱得仿佛一碰就碎。
谢淮安的心猛地一揪,悸动与心疼交织。
“王妃怎的不反抗?”他声音沙哑,指腹摩挲着她光滑的肌肤,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若是往日,她定然早已吓得泪眼婆娑,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瑟缩躲闪。
今日这般温顺,实属反常。
苏凝芷缓缓睁开眼,眼神空洞平静,如同死水一般,不起一丝波澜。
“若这是王爷想从臣妾身上得到的,那便拿去吧。”她语气淡漠,仿佛置身度外。
鱼水之欢,颠鸾倒凤,若是他想要的,她也可以给。
这具身子她从来就没有决定权,就像上一世那样,任他摆布,形同玩物。
但至少这一世,她能用它来为自己争取一点自由。
谢淮安看着她这副任人宰割的模样,心中怒火更甚。
他猛地松开她,呼吸急促,桃花眸中墨色翻涌,似有风暴将至。
“本王不过吓吓你罢了,这种事若不是两情相悦又有何意思?本王又不是禽兽,只顾自己快活就好!”他语气生硬,像是在刻意掩饰什么。
苏凝芷心里苦笑,禽兽之事,他上一世还做得少吗?
那些不堪回首的夜晚,她被禁锢在他身下,承受着他近乎疯狂的掠夺,他可曾想过两情相悦?可曾顾及过她的感受?
谢淮安帮她拢了拢衣衫,强压着眼底翻涌的炙热情欲,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静:“你身子弱,等你恢复了,本王再行使夫君权利也不晚。”
“王爷,”苏凝芷抬起头,目光坚定,“和离之事,还望王爷三思。”
话语落地,房中一时静谧,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他们之间隔着的东西太多了,前世的恩怨纠葛,今生的貌合神离,桩桩件件,都像是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横亘在她和他之间。
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都没有能说服她留下的理由。
谢淮安定定地看着她,眼神复杂难辨。
他薄唇紧抿,下颌线绷得紧紧的,竭力压制着内心翻涌的情绪。
“王妃就这么想离开本王?”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拉紧的弓弦,带着一丝危险的颤音。
苏凝芷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是。”
他沉着眸子,眼梢烧红:“本王能问原因吗?本王到底哪里没做好?”
苏凝芷垂眸,纤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波澜。
“王爷很好,只是我们并不适合。就像太妃说的,我们门不当户不对,本就不应该结为夫妻。”
她已经失去沈姨娘,若再失去自己的自由,那就真的活得如同行尸走肉了。
“本王不要听这些借口,本王要你告诉我真相!”谢淮安猛地起身,一把扫落桌上的茶盏。
上好的汝窑茶盏顷刻间碎裂开来,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房间中格外刺耳。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房间里的僵局。
“王爷,宫里来人,皇上……皇上快不行了,宣您和王妃即刻进宫!”
谢淮安和苏凝芷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眼中都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皇宫里。
江渊中毒已深,早已是强弩之末,如今不过是苟延残喘。
苏凝芷为他诊脉,指尖轻触到他冰冷的肌肤,脉象紊乱,几近于无。
她收回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无奈:“陛下病入膏肓,臣妾实在无力回天。”
太后神色哀戚,却并不见多少慌乱。
江渊还有一个年幼的儿子,只要这孩子还在,她的地位便稳如泰山。
丽妃和二公主江姝却像是失去了主心骨,哭得梨花带雨,肝肠寸断。
丽妃更是口不择言,将所有的怨恨都倾泻在苏锦月身上:“苏锦月那个贱人,若不是她,陛下能长命百岁……那个贱人死一万次都不足为惜……”
江姝猛地抓住苏凝芷的手腕,边哭边问:“你的医术不是天下闻名吗?为什么救不了皇兄?皇兄是被你嫡姐害死的,你作为妹妹,难道不该负责吗?”
苏凝芷的手腕本就有伤,被她这么一扯,钻心的疼痛让她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谢淮安见状,眼神骤然阴冷,语气中带着一丝警告:“二公主慎言!苏锦月是苏锦月,她犯下的罪由她自己负责,与王妃无关!还请二公主不要混为一谈!”
江姝还想反驳,却听到龙床上江渊微弱的声音:“你们……都退下……只留靖王妃一人即可……朕有话……单独……对王妃说……”
谢淮安闻言,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陛下有何吩咐,臣在也是一样。”
江渊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朕……还没死呢,靖王……连这点体面……都不给朕了吗?”
谢淮安脸色微变,最终还是低头行礼:“是臣谮越,臣告退!”
说完,他深深地看了苏凝芷一眼,转身离开。
其余众人也纷纷行礼告退,寝宫内,只剩下苏凝芷和气息奄奄的帝王。
“陛下,你有什么话对臣妾说?”苏凝芷主动开口问。
江渊吃力地抬起眼皮,浑浊的目光落在她脸上:“靖王妃,朕梦见……上一世的事了!”
苏凝芷心口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哦?陛下梦见了什么?”
“朕梦见,上一世朕也贵为天子,却未曾中毒……”江渊的呼吸越发急促,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悔意,“朕娶的不是苏锦月,而是你……朕醒来后便一直在想,若是朕这一世娶的是你,而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苏锦月,是不是…是不是就不会落到如今这步田地?朕…朕好后悔……靖王妃,看在我们上一世夫妻的情分上,你…你救救朕,好不好?朕知道…你肯定有办法的……”
他艰难地伸出手,想要触碰苏凝芷,却连她的衣角都够不着。
苏凝芷站起身,后退一步,拉开了与龙床的距离。
她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眼中的寒意仿佛能将人冻结:“陛下说笑了,陛下和臣妾上一世何来的夫妻情分?陛下有龙阳之好,还将臣妾当礼物送给靖王,用以保住江山。怎么,陛下梦见的上一世,难道没有这些吗?”
江渊闻言,浑浊的双眼猛地睁大,眼球几乎要凸出来:“你……你竟然也……记得上一世的事?”
苏凝芷的声音冷若冰霜,每一个字都像尖刀般刺入江渊的心脏:“臣妾自然记得!陛下瞧不起臣妾庶女出身,不容臣妾回府,连封家书也不许寄出。臣妾的贴身婢女碧玉,只因撞破了你和白筱的丑事,便被活活打死……陛下,这便是你所谓的‘夫妻情分’?”
江渊浑身颤抖,却说不出半个字来。
“陛下,别再怨恨姐姐了。她给你下毒,是她这辈子做得最正确的事。”苏凝芷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语气冰冷至极,“像你这般凉薄自私之人,根本没资格当大姜国的皇帝!”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寝殿。
江渊望着她决绝的背影,脑海中浮现出前世她跪在地上苦苦哀求的模样:“求陛下别再让靖王进臣妾的寝殿了……臣妾好歹是大姜国的皇后,陛下怎能让外男如此羞辱臣妾?”
而彼时的他,斜倚在贵妃榻上,搂着男宠,语气轻蔑:“皇后,能被靖王看上是你的福分。被靖王宠幸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还指望朕宠幸你?”
说完,他便和身旁的男宠一起放肆地大笑起来,全然不顾苏凝芷脸上流淌着的屈辱眼泪。
江渊闭上眼睛,苦涩地想,这……大概就是报应吧。
上一世他漠视她的屈辱,这一世她冷眼旁观他的生死。
他们,两不相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