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2章
“周市长，怠慢了，见你进门我去卧室换了身衣服！”
万人海面部慈祥的道。
“万书记，是我失礼了！”
周通也客气道，说话间一阵疾风吹过，客厅的窗户被“哐”的刮响了，站在一旁添茶倒水的王妈急忙过去关严。
“风雨欲来风满楼！”
万仁海似乎忘记了周通的在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突兀的冒出了一句。
周通知道这句话颇有深意，却一时领悟不到真谛，便装作静心聆听的样子，没出声。
那年轻女人似乎对周通似乎产生了兴趣，插言道：“你是市长？”
语气中对周通充满了怀疑，这句话问的颇为无礼，周通就更不好作答了。
“这事惠山市市长周通，这是我女儿万彤，儿子万鹏！”
万仁海听到女人的话才想起对周通介绍。
周通礼貌的冲女人和那位小伙子点头问候。
“你就是惠山的市长，那惠山的事你说话能算数吗？”
又是一个没法回答的问题，周通暗思万彤虽生活在官宦家庭，却一点官场的觉悟都没有，自己要说能算吧，上面有市委书记，有些事自己说了还真不算数，要说自己说话不管用吧，自己是惠山的二把手，很多事情还是呢个拍板的。
“我想在你们惠山建厂，不知你说了能不能算！”
听到万彤说投资的事，周通心中松了口气，市长主抓经济，这方面自己说话还是有分量的，笑着回道：“欢迎万小姐到惠山投资建厂，我们有很多优惠政策，到时可以详谈！”
见到万彤成功的和周通搭上话，万仁海有些欣慰，这次招周通来，本意是通过周通拉拢肖系势力，自己在家里见周通，这事要是传出去很多人会不安的，在河西很快就会传出自己和肖系结盟的传言，从舆论上来逼、迫肖系做出选择，惠山静坐事件虽然让肖系和自己站在一起，但是万仁海能感受到肖系对自己的疏远，他们是不想缠在自己和河西本土势力的纷争中，想置身事外这是万人海不想看到的。
周通到了之后万仁海又觉得没什么事和他谈，便接着女儿的话题道：“周市长，我们全家刚到河西，人生地不熟，在不违背政策的前提下，小彤的事你可以适当倾斜下！”
周通没料到万仁海把话说的这么直白，连忙道：“万书记严重了，万小姐到惠山是支援灾区去了，我们是感激不尽呀！”
说着闲话周通仔细打量着万仁海，因为保养得当，万仁海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满头黑发，浓眉大眼，他的身材虽然不高，可走起路来每一步都充满了力度。万仁海很快也发现了周通与众不同的地方，别说是周通这么年轻，就算是官场老手在万仁海的面前也会感觉到一种无形的威压，在这种压力下最常有的表现就是手足无措，可周通没有，他仍然是镇定自如，没有一丝一毫感到拘束不自在的地方，万仁海明白那份镇定绝不是可以强装出来的，真正的镇定需要超强的心理素质和气量，寻常人很难达到这种境界，而眼前的这今年轻人似乎已经达到了。
尽管万仁海极力挽留，周通最终还是没留下吃饭，出了大门手机便响了，一个陌生的号码，周通的这个号码是不轻易外露的，尽管是陌生号码还是按了接听。
“周市长，还没走远吧？”
电话中传来了万鹏的声音。
“噢，是万公子，刚出门，正打算赶回惠山呢！”
周通不知道万鹏是怎么弄到自己号码的，对万鹏的这个电话也是满腹的疑虑。
“周市长，有个哥们请客，出去耍耍？”
说这话，万鹏大笑起来，听到这话周通立即警惕起来，“出去耍耍”是这些公子哥之间的暗号，对万鹏自己早就从司马飞雪口中了解了一些，知道万鹏有变态的性趋向，这趟浑水周通唯恐避之不及，怎么会去主动招惹，连忙接口道：“万公子刚来河西，自然是逍遥快活，我生就是劳碌命，闲不住呀，一大堆事在惠山等呢！”
“唉，周市长，人生难得几回闲，我在黄山时就职于一个小小的工商所，每天都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工作没有完成的时候，劳逸结合才是科学的，今晚可不白来，你一定能见到你最想见的人！万鹏故弄玄虚的吊着周通的胃口，听万鹏这么说，周通倒是不好推辞了，只好开口道：“好吧，那我就忙里偷闲，万公子，晚上见！”
“福德居，晚上七点！”
万鹏说完“啪”的挂了电话。
周通看了看手机的时间，距离晚饭的时间已经很近，于是就打消了今晚回惠山的念头，驱车到市郊王霞的住处看了一圈，睹物思人，望着布满灰尘的家具，周通心里像针扎般的疼痛。
“王霞，你在哪？是生是死？”
周通在内心极力的呼喊着。
在王霞的居所待了个把钟头，晚上八点，福德局的“才人苑”包房，丰盛的菜肴配上一瓶五十年的芝华士，坐在主位上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女，万彤，坐在万鹏身边的就是万鹏电话中说的熟人，明星司马飞雪！周通和万鹏喝的芝华士，万彤和司徒飞雪喝的果汁。
见到并未像万鹏说的那样，一个兄弟请客，也没有耍耍的意思，周通觉得有些意思，只是不知万鹏这样把自己骗来目的何在！万彤并没像白天那样对周通表现的很不屑，自从见到周通后还算是中规中矩，举止得体，优雅高贵。
这时候周通的手机响了，上面有一条信息，看到这条信息周通的脸色顿时变了，什么话也没说，周通惊慌失措的起身向门外跑去，连招呼都顾不上打一个，就冲出福德居的大门，看到周通的样子几人不知出了什么事，司马飞雪率先起身追了出去，万鹏和万彤姐弟俩也跟随而出，着急之下周通把车钥匙忘在了包房，满脸青筋的冲司马飞雪道：“钥匙，车钥匙，给我。“在司马飞雪的记忆里，周通永远是一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何曾像今天这样失态，被周通一声怒吼吓懵了，不追的向后退。
万彤二话没说，走到自己车前打开车门，冷漠的道：“你这样子开车不如直接躺马路上压死算了，上车！”
听到这话周通猛然冲到车前钻了进去，坐在副驾驶上周通吼道：“送我去省人民医院！”
万彤几时受过这种气，被周通的话憋了一肚子的火，一双眼睛虎视眈眈的看着周通，她怒道：“你给老娘和气点，不行就下车！”
周通丝毫不让，声音比她更大：“少废话，快开车！”
他的怒吼声把万彤吓得一哆嗦，竟然没有跟这厮继续争执下去，她咬了咬嘴唇，开车向省人民医院驶去。
周通接到信息是有人通知他，说他的女人出事了，现在已经送入了省人民医院抢救，陷入深度昏迷状态，不知是死是活，一个陌生的号码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内容，周通第一时间想到了王霞，肯定是王霞，周通的心早就飞到了医院。
万彤一边开车一边从烟盒中取出一支万宝路香烟，用火机点燃。周通脸色苍白，整个人几乎就要崩溃，他拿起那盒香烟，从中抽了一支，又拿起火机哆哆嗦嗦的把香烟点上。
万彤暗骂这个家伙实在无礼到了极点，不但强行征用了自己的汽车，还抽自己的香烟，居然还表现的这么心安理得。最可气的是自己，自己这辈子怕过谁啊？居然被他刚才的那声大吼吓得没了主意，妈的，我竟然会怕他？万彤心情矛盾的想着，可是她女性特有的敏感觉察到，周通的情绪很不对，这厮的情绪躁动不安，目光中闪动着悲悯和痛苦，究竟是什么事情能够让这个家伙如此痛苦和揪心？万彤原本想痛骂他一顿的话，终于忍住。
汽车抵达省人民医院的停车场，周通推开车门就向急诊中心冲去，万彤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泊好车跟了过去。
周通惊慌失措忙不择路，途中和急诊室推着治疗车的小护士撞在一起，治疗车上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小护士怒道：“你这人走路不长眼睛的？”
周通不管三七二十一抓起小护士胸前的衣服大声道：“请问有没有一个叫王霞的病人？她住在几号房？”
“你是谁啊？”
小护士被周通一手抓住两个馒头，猛一挣脱只觉得被周通两个馒头一阵疼痛，周通抓的结实，小护士竟然没能挣脱，狠狠瞪了他一眼，满脸通红的愣在当场。
周通原本就心急火燎的，看到这小护士态度不善，再也按捺不住心头的怒火，大吼道：“麻痹的，你他妈什么态度？信不信我抽你丫的！”
那小护士麻麻酥酥的不知怎么办才好，听到周通骂人一时清醒，柳眉竖道：“流氓，这是法治社会，我看你敢胡来！”
泊好车紧跟而来的万彤赶忙上前扯开两人，经过一番周旋后才打听到并没有一个叫王霞的病人动手术，今晚只有一个紧急手术，是一位叫“海清”的！听到海清这个名字周通放松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道：“她怎么样了？”
此时的周通早已忘记的自己的气质风度，关心则乱，在省医院大喊大叫，抬腿一脚就把治疗车踢到了走廊的尽头，那小护士看到周通凶神恶煞的模样这才知道害怕，吓得大声尖叫起来。
万彤怕周通再惹事不好收场，连忙从后面抱住周通，这时候正好一名急诊室的医生走了过来，他问明发生了什么事情之后，低声道：“海清正在手术室抢救，病人的头部受到撞击，情况不容乐观！”
周通和万彤赶到手术室门前的时候，手术仍然在进行中，时间不长，三名医护人员推着海清从手术室内走出，周通慌忙迎了过去，见到海清俏脸苍白，呼吸微弱，美眸紧闭，显然仍旧处在昏迷之中。
麻醉药力过去之后，海清接着就醒了过来，双目痴痴的望着周通，泪水哗哗的流个不停，心中却在不断的默念：“噩梦终于过去了！”
两年前，海清和周通的事被自己的养父欧阳天，就是金华市市委常委、市委副书记组织部长欧阳海的哥哥欧阳天发现，欧阳天名义上是海清的养父，实际上却把海清当成自己的私有物品，他觉得自己从没有如此看重过一个女人，他认为自己可以主宰她的前途和命运，当得知这女人早已背叛了自己，欧阳天拿着海清和周通的光盘不断的威胁海清，海清顾忌着周通的前程，一再的忍让。
就在昨天，海清忍无可忍向欧阳天摊牌，欧阳天爆怒之下说道：“只要你能活过今晚，咱俩再无瓜葛！”
当欧阳天疯狂的拿起一个花盆砸向海清时，海清瞬间失去了知觉，醒来一睁眼就看到了周通，警察进来录供，称是一起车祸，海清暗自松了口气，心想车祸就车祸吧，只要能摆脱掉那个禽兽，一切都不重要！想到这里海清挣扎着身子将手摸向自己的，还好，光碟还在！
海清显然很累，一句话没说接着又沉沉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