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想拿自己当枪使，这个柯振邦确实有几分心思，但是表露得过于明显了。
周通知道，不光柯振邦有这个心思，欧振华恐怕也是这么想的。
欧振华一心想当县委书记，现在他最大的心愿莫过于把自己赶出寿山县，但是他显然不会亲自来做这事。
县长不配合县委书记的工作，这可是大忌，一旦传到市领导耳中，到时即使周通灰溜溜地离开寿山，那县委书记的职务也只能是为别人做嫁衣。
欧振华是玩弄权术的高手，肯定是想着借刀杀人，他自己稳坐幕后，让柯振邦和周通先斗个你死我活，坐收渔翁之利。
兵法有云，实则虚之，虚则实之。
周通偏偏就不如他们的意，把权力交付给柯振邦，这固然是他的后退，但也让柯振邦挡在了他的前面，替他去对付欧振华。
周通心里也拿定了主意，公安局长的人选问题短期内是绝对不能定下来的，欧振华支持副局长邱泉，柯振邦支持副局长魏强，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既然如此，那么这个公安局长的职位就是个香喷喷的鱼饵，只要这个位子虚位高悬，他们两方暂时就不会拧成一股绳，欧振华和柯振邦互掐，自己才能获利。
周通采取的谋略和欧振华、柯振邦一样，坐山观虎斗，三人用同一计策对决，关键就要看谁运用得更高明了。
下班后，周通开着悍马车直接来到南环路上的豪门咖啡屋，他和司马飞雪，约好在那里见面。
来之前他曾经犹豫过，自己一个堂堂的县委书记，就这样被一个明星演员招之即来，怎么看都有点幽会的嫌疑，外人知道了会怎么议论自己。
但是脑海中又浮现出司马飞雪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周通觉得自己不应该爽约。
来到附近，周通提前下车，向路南边的咖啡厅走去。
咖啡屋内灯火幽暗，光影朦胧，笼罩在一种暧昧幽雅的氛围中，客人们三三两两地分散落座，喁喁私语。周通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场合，但是却是第一次心情惴惴地来。
“哎！乔老板，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吧？怎样，手头活分了吗？看你这生意不错呀！”
一个声音从吧台旁边的秃头口中发出，周通抬眼一看，只见两个年轻的痞子正和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人交涉，那位中年人看样子就是乔老板。
“哦，二位大哥来了，先坐下喝杯咖啡，这是这个月的！”
那个乔老板恭敬地道，从皮夹里点出五张百元大钞。
“哦，对了，二位大哥，最近，泉哥的人也过来收摊位费，这咋办呢？我可是一直走的你们这条线，拜了你们的码头！”
乔老板道。
小青年用两跟手指夹住钞票，用手潇洒地弹了一下，道：“邱泉那老东西算个屁啊，能跟强哥比吗？强哥就要当公安局长了，以后寿山的天下就是强哥的，你就把心放肚子里吧！”
两个痞子一身古惑仔的打扮，回头见周通正怔怔地盯着他们，用手中钱戳着周通的胸膛道：“你小子看啥呢？不认识二位爷？”
周通心中一阵厌恶，这寿山的事比自己想象得要棘手太多了，流氓地痞收保护费竟敢如此明目张胆，而且老百姓还温顺得像羊一样，这还是党的天下吗？
“我还真不认识二位爷，不过刚才听你说强哥要当公安局长了，你们道上的人也能当局长吗？”
周通假装无知地问道。
“你个土包子懂个屁，回家搂着媳妇喂奶去吧！”
两个痞子说着话出了房门。
公安局长之争，竟然连地痞流氓都跟着起哄了，两位大哥级人物竞争上岗，这寿山还真不是一般的乱。
魏强是柯振邦心坎上的人，邱泉却是欧振华力推当公安局长的人选，这寿山的上中下三路全被他们笼盖了，欧振华一县之长，柯振邦一常务副书记都极力培植流氓地痞当接班人，真是胡闹！
周通站在咖啡厅中间笑了，笑自己太天真了，还梦想掌控公安局。
目前寿山的这种局面自己稍微一动作，人家就会上下齐动，随便在寿山某个地方制造几起骚乱，自己作为第一责任人就要被上面撸掉，把自己拿下那是小菜一碟。
难怪别人都说寿山是书记坟墓，难怪丁磊在寿山十年没任何建树，人家是地头蛇有恃无恐，周通第一次感觉到了压力，现在根本不知从何下手。
“先生你好！请问你几位？有没有订位子？”
门口的侍应生的话惊醒了周通的沉思。
“啊，我是来找人的，我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
周通无心欣赏侍应生旗袍侧缝处那露在外面的强劲有力的大腿，和那时隐时现的一团黑色的风景，机械地回答着侍应生的问话。
“哦，请问你是周先生吗？有一位司马小姐正在等你，请你跟我来好吗？”
年轻漂亮的侍应生殷勤地在前面引导，把周通带到一个包厢前，小女孩太年轻了，但做起事来却老练得很，习惯性不断撩起旗袍的下摆，让自己的私密处呼吸新鲜空气。
包间内的司马飞雪好像正在低头沉思，服务员上前轻声说：“对不起小姐，请问这位是你要等的客人吗？”
司马飞雪闻言猛然抬起头来，“周书记”三个字就要脱口而出，想了想又改口道：“周先生你好！”
又对服务员说：“谢谢你了，你去忙吧。”
服务员转身走了，司马飞雪欣喜地望着周通，眼睛里有一种亮晶晶的光芒。
“没想到你还真的来了，我本来以为你不会来的，请坐。”
周通和司马飞雪都坐了下来。
周通笑着道：“为什么以为我不会来呢？我给你的印象就是一个不守信用的人吗？”
“不，不，周……书记，我是说你这么大的领导，日理万机的，哪有工夫来理会我这样一个小老百姓啊，你能来我真是万分荣幸！”
司马飞雪与世无争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神情。
周安非心里喟叹，这官位、身份把人们分成了三六九等，尊卑有别，连淳朴的友情都被异化变形了，司马飞雪都似乎在自己面前显得有些恭谨拘束。
周通尽量使自己显得轻松洒脱，说：“上班时间我卖给了国家，下班后我不是什么书记，你叫我周哥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贫困县的书记，在你们这些大明星眼里，我更谈不上什么日理万机了，恐怕还不如你们给粉丝签名忙！如果现在我出去公布咱俩的身份，保准你比我要忙得多。”
司马飞雪“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声音像银铃一样悦耳，原来冷冰冰的美丽瞬间被融化了，取而代之的是那种春暖花开的感觉。
“那我就不和你客气了，我就叫你周哥吧，好吗？你可别怪罪我啊。”
司马飞雪笑的时候身躯颤动，胸前有个小物件在灯光下闪烁着银白色的光，周通定睛一看，只见是一枚精致的胸针！
司马飞雪看着眼前的周通，低头瞥了一眼自己的胸前的高耸道：“好看吗？周大哥！”
“呃……”
周通弄不明白司马飞雪问的是什么，是人好看、胸针好看，还是直接问的两个大咪咪好看？
“好看好看，你人长得漂亮，哪儿都漂亮，哪儿都好看！”
周通忙不迭地回答。
“周大哥可真会说话，怪不得有那么多女孩子对你倾心！”
司马飞雪说出这话时眼神中的黯然一扫而逝，同时用妩媚的眼神扫了一眼周通，周通心头一荡，连忙把目光转向别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