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宿主:祝梵
开始传送···
传送完成
第一世界:
任务对象:江守
恐惧:声音”
祝梵意识清醒过来时最先感受到的是脑袋尖锐的疼,每根神经好像都在叫嚣着,无数根针铺天盖地的袭来,刺穿了他的耳膜,他从来没有听过如此让人绝望的刺耳声音,好像残忍的把他大脑锯开了,一直循环播放着的死亡丧钟。让人从灵魂都开始颤栗。
祝梵猛地睁开眼,汗珠从额前滑落,滴在雪白的被子上,晕染开来。他的手托着脖子,大口的喘气,被那种刺耳的声音扼住喉咙的感觉慢慢消散。房间简洁干净,有着好闻的清香,但是这具身体好像对这味道有轻微抗拒。
床头柜上摆着一束新鲜的百合,显得温馨又很别扭,而他本人正像一具尸体一样非常平整的躺在床上,被子整整齐齐的盖到脖子,除了他惊醒弄乱的一点褶皱,平整的像躺的是个死人一样,他醒来的手还是交握放在胸前,像个虔诚的信徒,或者说,一具僵硬的木偶。
祝梵伸出一只手,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十分漂亮,指尖摩挲着,很软,指纹也很淡,这天生就是音乐家的手,祝梵的脑子里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这是江守的手,他是一个钢琴家。
从小展现出极高音乐天赋的他,已经被预定为钢琴界的璀璨之星了,然而他也不负众望,年纪轻轻已经跻身为新生代最杰出钢琴家,在无数的镁光灯和大众的喜爱下,活得像个王子,但是谁也不知道,他们眼里的钢琴王子,患上了声音恐惧症,而祝梵的任务,就是帮他战胜恐惧,重拾对钢琴的兴趣。
对,没错,这种小说和电视桥段就这么落在了祝梵头上。作为一个无欲无求又没有恐惧感的人,油罐车朝他冲过来时祝梵还在想晚上要吃什么,他也很平静的接受了车祸死亡这一结局,结果疼痛和死亡没有等到,却等到了一个名字叫“恐惧”的系统。
系统:亲爱的宿主,我是为您量身定做的“恐惧”系统,鉴于你的生活太平淡了,我们决定给你增加恐惧感(兴奋的搓搓并不存在的手)
祝梵作为一个新世纪青年,对各种系统文快穿文也有所涉猎,但是他兴趣不大,“所以呢,是重生逆袭打脸还是白月光女配,任务结果就是让我重生?麻烦直接给我送回车祸现场谢谢。”
系统表示被这个冷漠无情的宿主插了两刀,但是宿主无情系统有情啊,它忍了。
“当然不可能是那么无聊的事啦,作为人性化系统,我们给宿主制定了超豪华人性化套餐哦,每次任务结束宿主都会获得一个时间碎片,任务完成将解锁宿主内心深处的恐惧,是不是非常贴合宿主需求!”
祝梵挑眉,来了一点兴趣,他活了二十多年,从来不知道他还有恐惧的东西,这系统还有点意思。
还没等他准备接受任务呢,一直欢脱的系统换了一个冰冷的机械化声音:“检测到宿主已接受任务,准备传送第一世界。”
没有任何的准备和了解,祝梵就被无情的踢到了任务世界,眼睛还没睁开,就先感受了一波任务对象的恐惧感,祝梵表示人还好。
还没等他消化完,病房的门已经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护士服的小姐端着针水走了进来,完全没有一丝看到名人的兴奋,熟练的给他挂上药水,祝梵感觉手有些痛,这个护士对他好像有一丝丝不满?
“你妈妈马上到了。”
护士语气冷漠又有一丝怜悯,冷漠的扎好针,轻车路熟的把床头柜的花一起拿着出去了,空气随着关门声安静下来。
祝梵难受的扭扭脖子,把被子上的褶皱抚平,虔诚的放好手,等待着这个重要角色出场。
他刚收拾好面部表情病房的门也被推开了,一个穿着法式碎花连衣裙,烫着温柔的大波浪的女人出现在门口,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眼线上挑,烈焰红唇,脚上却穿着一双很朴素的小牛皮靴,涂着淡色指甲油,手里拿着一束粉百合,还挎着一个粉色的包。
如果非要祝梵评价一下这个女人的话,一定是拧巴,她浑身上下透露着一种违和感,就像一盘打翻的颜料,她朝祝梵走过来时,花的味道化妆品的味道还有木调香水味道混合在一起,祝梵花了好大力气才忍住心底和身体涌起的不适感,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看着病床前坐下的那个女人。
“西西好点了吗?”女人抬起手,看起来想要抓祝梵放在被子外面的手,又迟疑了一下,不太自然的拨了一下耳边的头发。
祝梵权当没看到,微笑着回答她:“妈妈我没事。”
母慈子孝,多么美好的画面,但是拥有江守记忆的祝梵十分清楚明白,如果不是眼前这个女人熟练的一针镇定剂,江守现在也不会出现在医院的病床上,他们确定是亲母子,从眉眼间百分之五十的相似度就能看出来。
当然,事出必有因,那必然是因为江守不安分。作为钢琴界最炙手可热的新星,他的未来不可限量,谁知道在在他即将大放异彩踏入最年轻的顶级音乐家的演奏会的结尾,当着无数著名音乐家的面,他擅自宣布永久退出乐坛。
全场哗然,好在他父母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及时处理好公关,说他只是最近准备演奏会太累了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为了防止他在媒体面前再乱说话,然后他妈直接一针镇定剂把他送进医院,坐实了他身体不适的通稿,虽然外面都是他江郎才尽伤仲永的传言,但是他妈手腕非常狠厉,舆论风向还被她牢牢掌握在手里。
“最近因为演奏会的事妈妈逼你太紧了,是妈妈的错,你肯定也很累,但是你看演奏会不是很完美吗,你的梦想从小就是成为最好的钢琴家,现在已经离你的梦想只差一步之遥了,为什么要突然说那种话呢?”明明是笑着说的话,但是她的语气是强硬又不可置疑的,祝梵不想在搞清楚完整状况时去当铁头娃,自然不能硬碰硬。
低下头,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沮丧又懊悔,其实还可以适当掉两滴泪逼真一点效果,但是祝梵实在是做不到,只能尽力伪装。
效果好像也很不错,她温柔的摸了摸祝梵的头,语气也跟着温柔了不少,“那我们先休息几天吧,最近你就在这边休养,等一下会有人给你换房间的,妈妈这两天有点忙,过两天就天天陪你练琴。”
女人抽回手,利索的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裙摆,把椅子拉回原位摆正,把被子抚平,调整了空调温度,转身出门去了,走到门口突然回了个头,笑得很温柔,“宝贝要好好练琴,我过两天会过来抽查你的,还有,别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哦。”祝梵还看到了她从包里掏出手帕擦了擦手。
门被轻轻关上,祝梵立刻就把被子拉下去了,他虽然能知道他们的身份和大概的经历,但是并不是全部知道,就连他任务对象江守的记忆他还有很多没理清楚,不过,一个拧巴又有强迫症控制欲的母亲,一个厌弃钢琴害怕钢琴甚至不惜自残的钢琴家。
总的来说,两母子都是狠人,当然一家人肯定是要整整齐齐的,他还没出场的老爸自然也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