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莲花

    这一天，学校又下了课。他们并肩走着，去食堂吃饭。途中又路过了那个小池塘。其实那是一条小路，如果走大路的话，就是一条不宽的水泥路，绕到旁边走小路，就会路过池塘。阿岭每次路过的时候，就总想迫不及待地去打水漂。楚楚对此很无语。

    这次他又加快了一点步伐走过去，挑选了一块扁平的石头，作势向湖面中心扔过去。小石子借了力，在湖面上弹动了好几下，最后在湖中心沉了下去，发出“咚咚咚”的声响。阿岭看起来十分满足，大概和他考试考了100分是一样的沉醉。他挺起腰，再把双手插在腰间，指点江山一般的状态，还带着些许刻意压抑的得意：“要选那些平一些的，这样可以打得更远。”

    这种得意还是挺明显的，楚楚一看就看出来了，但是他又刻意压制着，所以她不想笑话他这个样子。

    “那我也来试试吧。”她说。她也捡起一块石头，向湖面抛去，但是经验不足，咚咚咚两三响就沉下去了。

    “你要平着抛，那样可以远一些。”他又开始跃跃欲试，想要“教导”某人。

    楚楚调整了一下方向，确实多弹动了几下。

    “你看是吧！”他似乎更得意了，嘴角更加上扬，连刻意的压制都没有把这笑意压下去。

    “走啦走啦，去吃饭啦！”楚楚不想再浪费宝贵的进食时间。于是他拉着她的手，沿着湖边走着。每次他拉她的时候，都握得结结实实，倒不是说有多紧，只是他的手大而温热，把她的手完完整整地包在手心，完全不会掉。最早的时候，他不敢牵，每次都在她的手背上碰碰撞撞，楚楚总是一头黑线。有一次她实在太无奈了，说：“你干什么总是偷偷摸摸的”，他才确定要握过来。碰撞半天，他会尝试着去握她，但是满手的汗再度让她无语。过了好些时，才习惯过来。

    “你知道吗，上次我在澡堂里碰到我们班那个谁，”他又开始说话。他总是在说话。

    “怎么了？”楚楚问。

    “他说我屁股好翘！”

    啊！！！！！楚楚再次满头黑线。她闭眼仰天长叹，哭笑不得，在原地不肯前行。这条小道穿过一条更窄的藤样结构，也许是葡萄藤吧，她也不太认识。只知道这一段有藤的小路更窄，只能有一人通行，周边的植物更加饱满聚集，把行路的人挤得更紧。

    他轻轻地拉她的手：“走啊，走啊～”，装作若无其事。

    楚楚被他拉着往前迈了一小步，他接着说：“他说，岭哥你屁股好翘啊，以前我没发现啊～”

    楚楚再度被雷到原地不动，应他所述，低下头看了一下他的臀部。

    “我说滚一边去，我对你没兴趣！～”他装作义正严辞地描述道。

    楚楚仍是哭笑不得，但抵不过他的力气，还是向前走着，继续端详着。

    “好像是挺翘的。”她发表了感言。

    “。。你个小色鬼～～小色鬼～～”他似乎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说，把她牵到前面，牵到他身边，换到另一只手里，再把原来的那个胳膊整个环住她。她已经如此熟悉这一套动作流程，以至于不会再像初次经历这个步骤时内心感动不已。

    葡萄藤下狭窄的小路，他就这样搂着她，她也这样依偎着他，她就这样由着他，带她走出这样坑洼的步道。她是多么喜欢静的人，如果没有尘世的喧嚣，她多么愿意就这样安静地过下去，哪怕世界都爆炸了也与她无关。

    快走出小道，又能看见池塘。这一侧的池塘里长满了荷叶，接天莲叶无穷碧大概就是形容的这种情形，只是这池塘太小了，接不了天。荷叶丛中也开了不少的莲花。点点红绿，看上去别有生机。

    “你看这荷花都开了。”他说。

    “嗯～”她答。

    “你喜欢吗？”他转过头问，“你喜欢我就去给你摘下来。”

    “什么？你怎么摘？那花都在湖中央啊，你怎么去？你不是不会游水，而且被家里告诫不能游水的吗？”

    他不容她质疑：“你别管，你只要说你喜欢，我就去给你摘下来。”

    “。。。。。。”

    “你要不要我摘？你喜不喜欢？”

    “喜欢。”

    一整个下午，没见他的人。

    傍晚的时候，他来找她，手里有一朵快开好了的莲花。

    “你怎么弄到的？”她心情很复杂，虽然很感动，但是还是很好奇他是怎么弄到的，借了条船？请别人游过去？还是怎么弄的？她有点担心他有时候失去理智，做出一些不顾安危的事来。

    “你不用管，”他丝毫不在意，只是说：“你找个盆或者杯子弄点水，把它装起来，它还没开完，后面还会开得更好呢～”

    她在寝室里看了一圈，发现最合适的是她的开水瓶盖子，装点水再把莲花放进去，这大小刚刚好。

    这朵花就在这个开水瓶盖子里慢慢开放了。

    过了好多天，花慢慢凋谢了，实在撑不住了，她才扔掉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