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再遇

    学校上课的地方离食堂有点远，中间还有一段很窄的小路。下课的时候，大家就穿过这条小路去食堂吃饭。食堂的伙食还是可以的，比以前的好多了，只是价格也更贵一些。只有一条路。所以去得早的、吃得快、或者直接买了提回宿舍的人，会在返程的路上遇到去食堂的人。女生通常在下课后还要收收这个，整整那个，说两句闲话，然后在门口不知怎么地再耽误一下，才会出发。所以在这条路上，迎面而来地会碰到很多人。

    楚楚常常跟着寝室的几个同学一起去买饭，日子久了，也会经常碰到回来的同学。大概就在上次遇见一个月左右的时候，她们遇到了阿岭他们寝室吃完饭回来。

    “哈喽！你们这么快就吃完啦？”朵朵最先开口，谁让她是社交牛逼症患者。

    “是啊，你们才来啊！”有人回答道。

    “嗯，刚才耽误了一下。走啦！”四个姑娘朝他们挥挥手，继续向前走去。

    他们也回了个招呼，带着少年人的羞涩。其实，说不清是礼貌还是微弱的好感，当楚楚再次看到阿岭的时候，她从他的收敛的笑脸中感受到的就是这种感觉。他抬着手，前臂却似乎在向自己的身体回缩，手掌摇动着与男生一般习惯不相符的微小幅度，笑容挂在脸上，却似乎有些僵硬，动也不敢动似的。

    食堂里有很多的菜品，因为良性竞争，所以在楚楚几年来吃过的各类食堂中，算是好的。一楼是普通的大锅饭食堂，用餐盘打饭；二楼是各家承包的小铺子，有吊锅、炒菜、小碗菜、炒粉炒面等等，种类繁多。其实楚楚对吃东西不挑，她似乎只是很喜欢吃的这个过程，如果吃的东西味道好，当然是锦上添花的事情。好吃的饭菜，往往伴随的是更高昂的价格、更多的油水、更不健康的身体结局。总的来说，everythinghasitscost吧。

    医学的学习是相当枯燥的，也是孤独的。你没有办法在读书的阶段去临床，或者你去临床了，其实也很难体会到书上写的那些东西。这些年中国义务教育以及高中教育取得的巨大成就，也是来自于系统成体系的教学团队，来自于寓教于乐、寓教于实际的伟大实践。可是遗憾的是，医学书籍中的大量理论，都伴随着晦涩的外文名词，伴随着遥远的难以理解的或复杂或精细的实验。楚楚本身也来自于应试教育意识很强的高中，到了这个阶段明显有些迷糊、迷茫，也力不从心。更加让人遗憾的是，有些同学已经习惯了这种转变，而她还没意识到这里的不同。

    当没有人的时候，她也会很希望有个人来爱自己。大概也是天太冷的原因吧。你说不清楚为什么，就是那个年纪的女孩都还有些渴望爱情。或者怪异的是现在，为什么姑娘们都不要爱情了——其实也不怪异，谁让男士们都这样靠不住，或者羸弱，或者毫不负责？但只是奇怪，明明爱情是个很靠不住的东西，那个时候的女孩却总想着拥有它？是荷尔蒙的作用？还是看到别人拥有了爱情之后，自己产生了嫉妒？害怕自己低人一等？也许都有吧。

    “楚楚，你知道吗，那个阿岭，阿岭，就是上次来我们宿舍那个，他说他喜欢你，想追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