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谁敢拦我
大牢黑暗铁窗纵生，空气中混着一股发霉的气味。
西月轩政在前面走着，侍卫押着夜墨跟在后面，西月轩政边走边对夜墨讲：“这里看押的都是重犯，经不住重刑活活疼死的有，咬舌自尽的有，跪地求饶的有，你看看你是哪种呢？”他停在了一个空着的牢房前看着夜墨。
夜墨并不搭话走了进去，她知道自己此生再无缘回都城，更无缘复仇，只可惜自己没留下任何言语给师傅与麦子，还有那些追随自己的人，该何去何从她一时心乱如麻。
“不要认为你是女子，我就会对你妄加照顾，至于方行的布防，本王爷给你时间考虑。”西月轩政命人将门上锁。
这时，西月轩泽与西月轩敏走了进来，他们冲西月轩政低语了一阵子，还不时的望向夜墨牢房这边，过了一会便走了。
夜墨哪里有心思去理会他们，她跌坐在牢房的一角，悲伤愤怒恐惧一齐涌上心头，此时她才知道，自己原来没有那么坚强。
她稀里糊涂的便成了阶下囚，离国的残忍冷酷她已领教，在离国如狼似虎的攻击下，现在的天启还能支持多久？
寒慕，那个救过自己的少年，可知自己此时已被掳来龙城？那个一直被自己隐瞒拒绝的少年，若是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他会不会不顾一切的来寻找自己？
“怎么样考虑好了没有？”
第二天西月轩政提审了夜墨，西月轩敏坐在一旁。
夜墨没有回答他们的问话，似乎比以前更沉默了。
“这里有上百种刑罚，此时后悔还来得及。”西月轩政又道。
夜墨还是默不作声。
“不见棺材不落泪，来人大刑伺候。”西月轩政向狱卒大喝。
几种刑罚过后，夜墨已是不成人形，但她始终忍着不喊出声。
“不要硬挺了，只要你降了离国，说出方行的军事布防，荣华富贵会随之而来。”西月轩政对受刑的夜墨道。
夜墨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吱声，鲜血已染红了她的衣衫。
“果真顽固不化，你认为你不说，我们就会放弃攻打方行，放弃推翻天启吗？”西月轩政道：“天启只是强弩之末，腐朽糜烂，根本经不起我大离国的铁骑踩踏。”
夜墨看了看他竟然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笑什么？”西月轩政虽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汉子，此时却被她笑的心中发毛。
“我笑你们幼稚的很。”夜墨终于开口了。
“哼”西月轩政重重地哼了一声，走到她跟前低声道：“你说，你与八哥是不是早有联系，方行为何久攻不下，是不是你们败露了信息？”
夜墨听完，心中一愣，连伤痛都忘了，她发现就连坐在一旁的西月轩敏听到这句话时，嘴角不自主地往上扬了一下。
看到西月轩政那期待的眼神，与西月轩敏看似漫不经心，但其实很专注在听她回话的样子，夜墨一下子明白了一些事情。
从西月轩泽建议不让西月拓石，将自己赐给西月轩成，又阻止西月拓石杀死自己，再将自己推入监狱，还有昨天在牢房内，他和西月轩敏与西月轩政三人低语，为的就是今天利用自己来陷害西月轩羽，果真手段高明。
“说，是不是你们走漏了消息。”西月轩政又问了一句。
“可笑，真是可笑。”夜墨愣过之后笑了起来道：“没想到，你们也会窝里斗。”
暗想：我只有拼死不认，方能让你们不断地互相争斗，消耗你们的内部能量。
西月轩政听后大怒，命狱卒狠狠地鞭打夜墨。
“你还不承认吗？”打至半响，西月轩政命狱卒停手，又过来问道：“你只要承认了，是你们泄的秘，我定会向父王求情饶了你。”
夜墨此时已是个血人，对于疼痛似乎已经麻木了，她无力地道：“用如此阴险的手段，去陷害你的手足，你还有良心吗？”
西月轩政被问的脸色一阵铁青，一旁的西月轩敏站了起来，看了看夜墨忍不住叹息：“我们并不想伤害你，但你不配合我们，刑讯也是没法子的事情。”
他向西月轩政道：“她既然如此冥顽不灵，你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吧，我先走了。”说罢离开了牢房。
“既然皮肉之苦对你不起作用，不知道这“丹魂”你可扛得住？”他拿过了狱卒递来的一个看似精致的小瓷瓶，在夜墨眼前晃了晃，道：“此毒霸道无比，用了世间五种巨毒之物所调制研成，有蚀骨剥皮之痛，一般人挺不了一个时辰，便跪地求饶全说了，不知道你会撑多久。”
这也是他们对付那些顽固不化的人所使的招数，一般没有几人能抵抗的了。
夜墨不屑地冷笑了一声。
“好吧，你自己想死，我也不拦着，来人。”西月轩政冲狱卒喊道：“将她松开。”
西月轩政拔掉小瓶上的塞子，便给夜墨灌了下去，冷冷地道：“此毒发作会让你剧痛难当，浑身如百虫啃食，十二个时辰内你会痛不欲生，没有解药你将在痛苦中死去。”
夜墨又是一笑，到了这般境地，她还能祈求什么呢？
“丹魂”果真歹毒，那剧痛来的如此凶猛，比红颜与燕尾草的毒还要猛烈，五内六腑似被刀搅一般疼痛，皮肤一寸一寸的像是被人硬生生撕扯下来。
“你可后悔了？”西月轩政看着被痛的死去活来的夜墨沉声问道。
“我怎能与你们为伍。”
夜墨咬破嘴唇，毒素让她感到冷彻骨髓，意识也渐渐变的模糊。
“看你能撑多久。”西月轩政悻悻地道。
他见过太多类似的刑讯，大多都是男子，看到夜墨一个女子，有如此惊人的忍耐力，也不由地为之动容。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模糊地夜墨，听到有人在呼喊她的名字。
“夜墨，夜墨。”有人抱住她大吼：“五哥，父王只是让你审讯她，并没有下令让你刑讯她，你这般屈打能得到什么真实的情报。”
似乎是西月轩成的声音，那个让自己讨厌的小王爷，此时竟然为自己说话。
“丹魂？”西月轩羽扭头看了一下西月轩政声音虽低，却带着愤怒地道：“你竟然对她用了丹魂！”
“丹魂？”西月轩成一听大怒，他自然知道此毒的特性，冲西月轩政怒道：“你竟然对她用这么歹毒的手段。”
“十五弟，她可是天启罪臣，你这样阻拦我审讯，可想到后果。”西月轩政沉着脸道：“这丫头骨头硬得很，就这样她都不肯说一个字。”
“所以你就用这般毒辣的法子来折磨她是不是。”西月轩成恨恨地道。
“十五，你这是什么话，什么毒辣……”
西月轩政似乎也来了气，刚想辩驳被西月轩羽拉到了一边。
“她只是一个宠臣，根本不知道朝堂之事，你就是打死她，也套不出什么话来。”随即西月轩羽低声对他道：“父王对十五特以的宠爱，五弟还是手下留情才好。”
西月轩政看了看对夜墨倍是关怀的西月轩成，这个看似还未长大成年的小弟弟，已被父王封了齐王，照此势头下去，定能发展成几个兄弟间最大的一股势力，自己虽能征善战，也是到了成年才封王，父王宠爱他自不必说。
虽说自己与西月轩泽走得近，可以暂时与之抗衡，但终究也要注意这层关系。
“这……”西月轩政一阵为难。
他虽是一介武夫，却也知道好歹，手段该用的都用了，刑罚也都上了，可是夜墨却硬得很，至死不合作，也算对西月轩泽有个交代了。
“快拿解药过来。”他对狱卒招呼了一声，又对西月轩羽与西月轩成道：“对于没用的天启罪臣，父王的决定想必你们也知道，若想她活命还是要找个好的托词。”
“找什么托词，我这就带她走。”
西月轩成将解药为夜墨服下后，便抱起夜墨往外走，西月轩政要上去阻拦，却被西月轩羽拦住。
“十五，你这样不怕父王治你的罪吗，”轩政对轩成道。
“我自会去父王哪里请罪，但这人我今天必需带走。”轩成抱着夜墨对他怒目而视道：“我看谁敢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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