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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合时宜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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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br>本章预警:突如其来的性冲动,拉灯打飞机,推荐阅读年龄18+<hr size=1 />  ·1·

    这个夏天,我和托尼就像骡子一样拼命干活。这可不像听上去那么有趣。

    白天需要在厂里干活的时候,我们都得五点钟起床,先是跟着卡车去运货,然后回厂子里做工。布莱克舅舅让我们干的都是最基本的活儿,也就是体力活儿。很快,我就学会了如何在不切掉手指头的前提下手工刨花,还学会了用刺鼻的化学试剂处理木板时千万要戴上手套。

    “这一条比你们和女孩儿睡觉要戴安全套还他妈重要。”布莱克舅舅第一天就告诉我们,“之前有个工人,也是个小鬼,忘记了这回事,要不就是以为自己是超人。等他反应过来,一半的手指头都已经烂掉了。你们明白我是什么意思吗?”

    我和托尼都拼命点头。

    电圆锯远没有看上去那么有意思,噪声也大得可怕。你要是在锯木架上干活的话,不戴护目镜根本不成。就算戴了,你也照样会落得满身锯末。

    我和托尼第二天就都穿上了粗布衬衣和牛仔裤,因为多洗几次衣服总比把自己的皮搓破强。但厂子里又热得要命,只有三台嘎吱作响的电风扇搅动着沉闷难闻的空气。有时候,气温高得让人实在受不了,我们就拼命灌盐水。

    但除此之外,这份工作还算不错。

    到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和托尼会找个阴凉地儿吃自己带的盒饭,听听托尼的那台晶体管收音机,谈论即将到来的大学生活。有一次,吕蓓卡阿姨还给我们送了冷饮,只不过还不等我们喝完,饮料就变成了温的。

    太阳是最要命的,没过几天我们就晒黑了,身上还总带着一股木料的味道,不管洗多少次澡都不管用。我不知道史塔克夫人对她的宝贝儿子成了临时木工有何感想,不过我知道托尼和他爸大吵了一架。

    听妈说起这件事的时候,我甚至都想好了第二天该怎么跟布莱克舅舅解释,并编造出了一整套托尼需要补习拉丁语,所以没法上工的屁话。但第二天一大早,这家伙还是照样出现在了我家门口,饭盒斜挎在一边,一走路就“咣当咣当”拍打着他的屁股。

    “那老头子只想让我听他的安排,好像我生来就是给他打工的一样。”托尼有一次午休的时候说,“听他那口气,这世上只有他一个人长了脑子,别人都是白痴。”

    我认识托尼够久,所以清楚这个时候最好还是把自己的嘴巴闭上。

    热辣辣的阳光透过绿色的顶棚直射到我们身上,使得托尼那身白色t恤看上去像是被女巫的药水泡过了似的。他一直在出汗,衬衫在腰杆上草草扎着,湿透的t恤紧紧贴在胸口。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托尼阴郁地说,两条胳膊搭在膝盖上,“就这么跳上车,然后随便往什么方向开,再也不回这个鬼地方来。”

    “是啊。”我想让托尼开心起来,于是说,“我们可以一起去墨西哥闯天下,多浪漫。”

    他装模作样考虑了一会儿,“想搭我的车可以,你准备拿什么付车钱?”

    “要钱没有,”我干脆地回答,“但等你被墨西哥强盗拦路打劫的时候,我可以拦住他们,让你先跑五十码。”

    收音机里,猫王正深情款款地唱着:

    温柔地爱我,甜蜜地爱我,

    永远别放我走。

    “嘿,小鬼们,开工了!”一个大块头从远处喊我们。于是我和托尼不情愿地对视一眼,然后慢吞吞地站起身来,拖着脚步往过走。

    总之,这样的日子千篇一律,没什么好说的。到最后,我能记得的就是自己有多累,干活儿有多辛苦。而且等下工回家,我和托尼马不停蹄地又开始修理汽车,争分夺秒地利用一切时间。有那么几次,我穿着又脏又臭的衣服就直接躺在床上睡着了,连靴子都没脱。

    相比之下,值夜班的时候就要好很多。我们可以一觉睡到大天亮再起床,白天在阴凉的车库里修车、喝冰镇可乐。晚上店铺也没什么重活儿要干,只需要做好电话记录,接待为数不多的客人,并在有人询问能不能借用电话的时候告诉他们:如果是长途,一切免谈。

    那些日子差不多是这个夏天里我最快乐的时光。

    然而也就是在那段日子里,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着变化,并逐渐引发了那场足以改变我整个人生的大地震。

    ·2·

    随着日子一天天推移,我那辆水星汽车从里到外逐渐翻新了一遍。乍一看,车子好像被拆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整辆车被架高,四个轮胎都给卸了下来,引擎盖好像张大的嘴,里头是一片混乱。

    但只要等所有零件装回原位,你就能看出我们干得有多漂亮了。质的改变往往从量变开始,这话说得没错。

    最后做钣金处理的那天已经是八月中旬了,正好是个礼拜天。电台主持人声称,纽约正迎来二战后最恐怖的一波高温浪潮,气温一路飙升到一百一十多度 。他建议除了去教堂之外,大家最好不要外出,并且备好防暑物品。但事实上,这天有很多人连教堂都不愿意去。

    当然,也就只有在这种时候,你才能看出谁才是虔诚的信徒。

    我们六点就起床了,想要抓紧早上凉爽的时间干活。但八点钟刚过,太阳就已经毒辣得不行了。空气则完全静止,没有一丝风。

    车库彻底成了蒸笼。我从屋里搬来了风扇,对着我和托尼猛吹,但还是杯水车薪。我妈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三次,想哄我们进屋凉快凉快,但我们两个都想快刀斩乱麻,把这最后一点工作弄完。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们心里清楚,一旦走进凉爽的客厅,我们绝对不会再有勇气踏进这里。

    “行吧,男孩们。但要是中暑了,受罪的可是你们自己。”我妈最后没脾气地说,“冰茶我放在地上了,记得喝。”

    “知道了,妈。”

    整个上午,我和托尼干掉了好几壶冰茶,厕所倒没跑几趟。我猜那些茶还来不及变成尿,就先从毛孔里流出来了。

    因为太热,我们俩都提前脱了上衣,身上只穿着短裤,就算这样,不到半个小时也全湿透了。天气越来越热,黏糊糊的汗水不断渗出来、流下去,弄得皮肤又刺又痒。要是拧一拧我的内裤,搞不好能挤出一盆柠檬汁。

    “等这事儿完了,你要请我吃冰淇淋。”托尼气喘吁吁地说。他的头发湿哒哒地贴在脑门上,身上黑一道、灰一道,沾得全是车库地上的土,以及从车上蹭到的机油。“我要一口气吃三个。”

    “等这事儿完了,我要先冲个澡。”我说,“等我冲完澡,你想吃什么都行。”

    结果车子修到一半,我爸就给我们送来了冰淇淋。他还穿着礼拜天去教堂的西装,不过外套已经脱下来了,搭在胳膊上,里面那件衬衣也没剩多少干的地方,被汗水浸得颜色都深了。

    托尼目瞪口呆,显然不能相信自己看到的。我也不能,我还以为他一直在客厅喝冰镇啤酒、看球赛呢。

    “天啊,爸,外面一百多度,你居然去做弥撒?”

    “今天是礼拜日。”我爸说,好像这就能解释一切了,“相信我,这种天气去教堂礼拜,不比你们在车库加班干活更不要命。”

    托尼偷偷转过脸来,用夸张的口型对我说:你爸疯了。

    “看起来你们要完工了。不过还是悠着点,孩子们。”爸在转身进屋前对我们说,“要是晕倒在车库的水泥地上,光是地表温度就足够把你们烫熟了。”

    等他回屋里去之后,托尼一边低头舔着冰淇淋,一边说:“每次你爸讲话,总是这么叫人身心愉悦。”

    “我知道,”我自己的冰淇淋已经消灭过半,“所以每次吃饭的时候,他说什么我都听不见。”

    不过时间不等人,我们吃完又立即开干。森田叔叔的这辆老车大概没闯过什么大祸,但绝对撞到过灯杆、树桩之类的东西。车子右前方有一整块都凹陷下去。除此之外,还有其他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需要处理。再加上最后除锈、补漆,我们足足干了四个多小时才干完。

    托尼和我一致认为,如果不是已经在木材厂干了一个多月的苦力,我们可能早在十一点钟左右就心脏病发、倒地身亡了。不过就算这样,我们也热得差点送掉半条命。

    而紧接着发生的那件事,更是对我的血压毫无益处。

    ·3·

    “回来了?”我和托尼从车库那道门走进客厅的时候,我爸挑起一侧的眉毛看着我俩,“是中场休息,还是凯旋而归?”

    托尼冲他比出胜利的手势,“大功告成,罗杰斯先生,好得跟新的一样。”

    “完爆你那辆斯蒂庞克。”我补充。

    我爸显然对此持怀疑态度,不过也可能是他压根儿没听懂“完爆”是啥意思。

    “不管怎么说,年轻人们,午饭要好了。去把自己弄体面点儿,一会儿吃饭了。”

    于是我和托尼拖着脚步上了二楼,相互推推搡搡,把楼梯踩得咚咚直响。

    “好了,你在我这屋洗。”我把水温调热,翻出几条干净的毛巾扔给他,“地方小,有点挤,所以帮个忙,千万别一不留神掉进下水管道。礼拜天可找不到人帮忙打捞。”

    “如果掉进去了,就拍成一部恐怖片。”托尼说,“一个大活人像橡皮泥一样抻得又细又长,一点一点挤进下水道里。等你今晚睡觉的时候,就会听见‘咕嘟——咕嘟’,到浴室一看,了不得,已经伸出半个脑袋来了。”

    “恶心死了。”

    我说着把门“砰”的关上,自己跑到爸妈那屋去洗。

    这真是漫长的一上午,相当漫长。我站在热水下面的时候,浑身上下每根骨头都在发酸,手指也僵硬得握不成拳头。水流冲走我身上的汗水和灰尘,在脚下汇聚成一滩灰色的东西。我用喷头把那些东西冲进下水道,又拿了块海绵使劲搓身上沾了机油的地方,直到把自己搓得像只刚出锅的虾。

    好在我感觉到的仅仅只是疲惫而已,而且很快就放松下来。

    是的,一切顺利、万事大吉,这感觉可真不赖。车子如今已经能上路了,我明天就可以去汽车监理处缴费申请牌照。当然还要上保险、交道路税、进行车检,等等、等等。

    我漫不经心地想着,等车子上路之后,我要请托尼一起兜风。我们可以一路开到缅因州,那里有大片连绵的森林,像是未开发的原始丛林似的。比不上墨西哥那么浪漫,但至少缅因没有强盗。

    对啊,等木材厂的活儿干完了,我们可以赶在学期开始前去度假。时间不会很充裕,但足够我们放松一下,也算是犒劳自己这段时间干得这么卖力。爸妈不会反对的,我自己的钱也应该还够多。

    “托尼?”我腰上围着毛巾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浴室的水声还没停,“托尼?”

    “干嘛?”托尼大声问,“我还没钻进下水道呢,卡在屁股上了。”

    “那就请你继续努力。”我说着拉开衣柜,找出条宽松的裤子套上,还有棉布t恤。洗完澡很舒服,我感觉身上懒洋洋的。

    水声停了,然后托尼吹着口哨推门出来。他腰上也系着毛巾。

    “嘿,牛仔。”他说,“有个天大的好消息:你的衣服被我征用了。”说着一头钻进我的衣柜里。

    然后,事情就这么发生了。

    我当时只是坐在床上,脑子里压根没想什么特别的东西,我敢发誓。但突然之间,我全身的血液像是联合起来举兵造反似的,开始一起往下涌,就好像它们突然有了自由意志,并且迅速有效地把你自己的意志踩在脚下。

    这种感觉当然非常熟悉,尤其是在十五六岁的时候,激增的荷尔蒙能把男孩儿们一个个都变成失控的机器。

    我忍不住深吸一口气,瞪大双眼。

    托尼还埋头在衣柜里,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往外扔,抱怨我的品味。“哈!”他找出一件我小时候穿过的海军条纹衬衫,马上就要转过身来,“瞧瞧,罗杰斯船长要启航了。”

    我猛地侧身,太阳穴旁边的血管突突直跳。托尼拦在我和门之间,所以我只能在床上打了个滚,站起来走到窗边。我能感觉到裤子的不自然,而那还是条很宽松的裤子。唉,这可真是相当不舒服了。

    在最初的惊愕过后,我不得不承认,这也许是有史以来最不合时宜的性冲动,简直比高中一年级时更衣室里的那次还要糟糕。

    “呃,你的裤子可真够紧的。”托尼又找到了新的东西抱怨,他正把我的一条牛仔裤往自己腿上套,“你吃的东西都上哪儿去了?火柴棍?”

    “当然是变成大粪了。”我把身子贴到有窗的那面墙上,眼睛紧盯着玻璃,“而且要我提醒你吗,哥们儿,你对甜食一向比我更有热情。”

    托尼一边往头上套衣服,一边伸长胳膊对我竖中指。

    这不好,我想,有点担心自己狂笑出来。当然,就算托尼发现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因为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

    他妈的,这只是件又滑稽又好笑的事,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我肯定已经笑掉大牙了。

    “看什么呢?”托尼突然凑到我身旁,探头往窗外看,“士兵,你发现有苏联间谍在监视我们吗?”

    “对,我还发现邻居其实是美国秘密间谍组织的成员,他养的那条狗每晚都替他传递情报。叫一声是‘确认’,叫两声是‘撤退’。”

    我的声音不大对,但语气完全正常。我心想,只要等这股倒霉的冲动过去就好了,没必要让托尼再抓住一个能嘲笑我二十年的把柄。嘿,还记得你那次尴尬勃|起吗?童子军都能在那儿扎帐篷露营了。

    我把脑门贴到玻璃上,忍不住呻|吟了一声。

    “我觉得你的邻居没问题,”托尼一本正经地说,“因为你才是那个间谍。用高中生的身份作掩护,其实是中情局安插在纽约的眼线。”

    我嘟哝了一声。

    “好吧,好吧,联邦调查局的眼线。这听上去是不是比中情局要好一些?”

    “你还不如说军情六处。”

    我浑身直冒汗,糟糕的情况没有得到丝毫缓解,反倒愈演愈烈。托尼挨得我那么近,还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

    终于,我伸手把他推开,说:“太热了,伙计。”

    然后楼下传来我妈的声音:“托尼,吉米,饭好了!”

    “来了,妈!”我下意识地答应了一声。但当然,我这样子可没法下楼吃饭。我又想起我爸刚才说的“把自己弄体面点”,差点笑出来。

    我抢在托尼前迈开脚步,径直走到了浴室,“你先去,托尼。”我一边关门一边大声说,“我要先放个水。”

    “行吧,老大。”

    等托尼一出卧室,我立刻把手伸进了裤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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