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酿酒
褚炽跟着刘阿嬷进了门，这位眼睛不太好使的小老太才看见，女娃子身后还跟着个人呢。
诶呦喂，好斯文的小伙子呀，还是个金发蓝眼的外国人呢。
“你这女娃，来之前也不说还带了人。”
阿嬷将姬拂叶上下扫视一眼，眼睛都笑得眯起来了。
褚炽撒娇般摆了摆手：“这是突发情况嘛，下次不会了。”
她和褚炽这小女娃通信已经有两周了，虽然时间不长，但她看得出来，这是个好孩子，只可惜，满脑子都是工作和学习。
今天看见褚炽来南洛居然还带了个漂亮的男娃儿，不错呦，可真不错，这两人往那一站，看着可真登对。
“刘阿嬷好，我叫姬拂叶，是褚炽的……朋友。”
姬拂叶冲着阿嬷扬起嘴角，他惯会演戏，讨得一个老太太的欢心可没什么难度。
他说起“朋友”二字时，意味不明地顿了顿，似乎在刻意引导着刘英华将两人的关系往更旖旎的方向去猜想。
这些无伤大雅的小心思，褚炽都是看破不说破，没什么关系，能让老人家开心就可以了。
两人被阿嬷招呼着进了屋。
“来来来，你们两个一人端个板凳坐下，老太婆我给你们盛饭去。”
姬拂叶礼貌地拦住阿嬷。
“这些事情让晚辈来做就好了，您先歇着吧。”
看上去完全就是个人畜无害、宜室宜家、温婉可人的好孩子啊。
褚炽坐在桌旁，饶有兴趣地看着姬拂叶演的这出乖孩子的戏码。
“哎哟，你们这些年轻人哪里会对付这种老式的灶台呦，我跟那老家伙相处了几十年喽，还是我来吧。况且，你们两个小娃娃都是来做客的，哪有让客人干活儿的道理呦。”
阿嬷一走，桌上就只剩下褚炽和姬拂叶两人面面相觑。
“所以，你到这里来，只是为了看望这位老人家吗”
姬拂叶主动挑起话头。
“这当然是其中一个目的……”
褚炽停顿几秒，似乎是为了给之后的打算留个悬念。
她来这里，最主要的还是以“学习酿酒技术”为由，将刘家家传的古法酿造的高粱酒作为未来度假别墅区的一大特色。
既是宣传这类鲜为人知的非遗文化，又提高了度假别墅的吸引力，还能帮刘阿嬷的家乡脱贫致富，是个一举多得的好方法。
说话间，阿刘英华就已经端着两碗香喷喷的挂面进屋了，褚炽立刻起身去帮忙。
“阿嬷我做的面你们就吃吧，一尝一个不吱声。”
蓝色的、还有些掉色的陶瓷碗中散发出热气腾腾的诱人香气，像一股暖洋洋的风，拂过脸颊，吹进心里。
碗里除了一根根依偎在一起的黄亮面条，最上面还卧了一颗荷包蛋，汤面上浮着薄薄一层金黄剔透的油光，里面藏着几片现切的卤肉片。
用筷子卷起面条送入口中，汤清味鲜，清淡爽口，面条柔韧筋道，温度恰到好处。
褚炽毫无形象的埋头嗦面，还不忘冲阿嬷竖起拇指。
“这也太香了，阿嬷，不愧是你，手艺好到没话说。”
刘英华脸上挂着慈爱的笑，她和她的这间老房子都冷清了太久了，是褚炽和她的来信，让这里又重新有了人情味。
姬拂叶的吃相自然没有褚炽那么野蛮，他慢条斯理地进餐，优雅得不像是在贫穷的砖瓦房，连带着那张被擦得锃亮的红木桌子也变得高贵起来。
说实在的，长这么大，姬拂叶还真没吃过这么寒酸的食物，可不知为何，坐在那张窄小的矮凳上吃面条，却比在古堡里的长桌上进餐要美味得多。
他看着眼前其乐融融、老少相宜的景象，某种陌生却温暖的情绪将姬拂叶紧紧缠绕，他又呷了一口咸香的面汤，但愿那股暖意是这口汤带来的。
酒足饭饱，褚炽估摸着也该干正事了。
“阿嬷，你快带我参观参观酿酒的地方吧，闻了这么久的酒香味，我都快等不及了。”
“好好好，知道你迫不及待了，你们两个跟我来。”
刘英华慢吞吞地走在前面，三人穿过不断落着泛黄秋叶的中院，来到后方专门用来酿酒的后院里。
醉人的香气愈加浓郁了，几口大缸在入口处摆着，里面浸泡着新鲜的高粱。
“这酿酒的第一步啊，就是浸泡，起码要半日以上。这一缸的时间差不多了，就给你们用做示范，娃娃们，好好看着。”
院子中间有一口大铁锅，阿嬷烧了一锅热水，指挥姬拂叶搬来一个大木桶，又让褚炽把浸泡好的高粱一勺一勺舀进桶中。
“把底下的灶台点着，第二步，就是蒸饭。这个火候很重要，一定要让高粱到达外硬内软，才是最佳。”
之后的流程，摊饭、撒曲……一气呵成，刘阿嬷年纪虽大了，可酿酒时却从不手抖，甚至还能从容的向两位小辈讲解此步骤的原因与应该注意的细节。
忙活了一个下午，等到日落西山的时候，才终于到了落缸发酵的环节。
“接下来就要耐心等，等它们发酵好，这起码要等一个多月，等时候到了，我再写信给你。”
褚炽抹了一把脑门上的汗珠，露出一个爽朗笑：“好，都听您的。”
“都已经这么晚了，要不就在阿嬷家住下吧，房间管够，吃喝也管够。”
“只要您不嫌我们烦就好。”
褚炽笑着应下刘阿嬷的邀约。
她领着两人去了前院的空房间，褚炽和姬拂叶的屋子就紧挨在一起。
“你们给我打下手忙活了这么久也累了吧，回屋里好好休息一阵，晚上阿嬷带你们出去吃饭。”
说完，刘英华就回了中院。
褚炽在姬拂叶的耳边轻声耳语，阿嬷回头一看，她们像是恋人一样耳鬓厮磨。
“你平时要怎么发疯我都不管，今天在阿嬷家里，我劝你最好收敛一些。”
“好啊，那你晚上抱着我睡，或者把我捆起来。要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事呢。”
褚炽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回一个礼貌的微笑吧。
“我真怕这么做会让你这家伙爽到。”
“可也只有你，才能让我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