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 武定县
御星心中惦记着打听消息之事，他再次将目光投向那位中年管家，开口道：“府衙公办之事暂且不急，你先随我进来，我有些话要问你。”
“是，老爷。”管家恭敬地应道。御星回身，稳稳地坐到主位之上，见管家还在一旁站着，便说道：“不必站着回话，我要问你的事情多着呢，你这样站着回话可是撑不了多久。”
管家面露难色，道：“老爷，老奴只是下人，这……于礼不合。”
御星深知古人规矩繁多，但此刻他故意板起脸，怒道：“莫非在这个家里，我说话不好使了不成？”
那人吓得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惊慌失措地说道：“老爷，老奴不敢，绝没有这个意思啊！”
“好了好了，快起来坐下回话，我让你坐便没有人会怪罪于你。”御星的语气缓和了下来。管家这才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坐到了一侧的椅子上，半垂着头。
“叫你进来是想要问问你对咱们这座……这个县城有什么看法。”御星缓缓开口。
“不知……老爷说的是哪方面？”管家一脸疑惑。
“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方面，不如你先给我讲讲这县里的大家族吧。”御星说道。
管家一脸苦闷地道：“老爷，咱们这武定县地处偏远，除了张员外家里靠着管理官家的铁矿还有些银钱，其他的哪有什么大家族，都是些穷苦百姓。而且这附近都是山地，不宜种植，成年男子除了在矿上做工的还有部分铁匠外，其余都去了其他的城市务工，城内剩下多数都是妇孺。”
“那城中的这些妇孺是靠何营生过活，城中的粮食又从哪里来？”御星继续追问。
管家心中虽有些好奇今日的老爷为何会问起这些妇孺皆知的事情，但有了刚才被训斥的场景，他也不敢多嘴，只好接着说道：“咱们武定县是依着那铁矿而建，虽说铁矿是归国家所有，不过零零散散的碎铁块倒也让城中不少人以打铁为生，妇孺则多饲养牲畜家禽，至于粮食，都是从周围的县城交换而来。”
“恩，咱们府中一切皆有你平日里费心，一切可还安好？”御星微微点头。
“蒙老爷和夫人信任，府内上下一切安好。公子在城卫军任职，倒是不需要多费心，只是公子的婚事还是要老爷多费心。”管家如实回答。
听完管家的话，御星知道从这里再也问不出什么，道了声要去府衙公干，便独自离开了。
离开府邸后，御星并没有急着前去府衙，而是在城中随意走动，与贩夫走卒随意攀谈。他身着一袭长袍，身姿挺拔，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格外显眼。街边的小贩们卖力地吆喝着，御星时而驻足倾听，时而与他们交谈几句，试图从这些普通百姓的口中了解更多关于这座县城的情况。
时间悄然流逝，直到未时二刻，御星才来到了城主府。他径直走到内堂，唤来师爷问话。
“师爷，我有线报，三日之后会有敌来袭，速速将城卫军统领叫来，共同商议对策。”御星面色凝重，语气严肃。
“是。”师爷领命而去。没过多久，师爷再次返回，一旁还跟着一名铠甲小将。御星的面前，一张案几之上已经铺开了武定县及周边的地图，二人参拜之后分列地图两侧。
“师爷，城内的粮草辎重如何？”御星看着师爷，眼神中充满期待。
“禀城主，城中粮草尚还充足，足够应付城内百姓及城卫月余，其他守城所用滚木垒石以及弓箭足以应付三倍我方的敌人攻城。”师爷恭敬地回答。
“统领，城卫军情况如何？”御星转头看向那名小将。
那名小将行了一礼，恭敬地道：“父……城主，城卫军现有守卫三百，其中年轻士兵不足六成，其余都是老弱。刀兵铠甲充足，只是老弱之兵本就出自贫苦之家，咱们城卫的伙食又缺少肉食，很难将他们练出来。年轻士兵倒是日夜操练，不过未经战场血火考验，真要对敌恐怕战力会削减不少。”
听到小将叫错的那声，御星便知道这是他的儿子。不过说起军队之中的事情，便由不得他人置喙。御星曾经带过的部队被人称为铁军，可见他统兵有方、御下严苛。
“你平日练兵若是那般在意这些人的身体，那只是莽夫所为。如何因材施教，以合击之术、以战阵之法将每个人的潜力发挥出来，方为统兵之道。”御星看着小将，语气严厉。说着，他见儿子神色之中似有不服，便开口道：“也罢，我们先一同前往军营看看你所带出来的兵吧。”
“那就有劳城主一起前往，教教我如何统兵吧。”这小将负气地说道，随后扭头率先出了房间，向着军营而去。御星命师爷先去安排从周围城池采购足以支撑三个月的粮食，自己则跟着小将向外走去。
城卫军军营离着城主府不远，很快二人就来到了军营。
“城主有何指示只管下令。”小将站得笔直，眼神坚定。
御星也没在意他的态度，开口道：“盏茶时间内，让所有军士到这里集合，记住，是所有军士。”
小将不知用意，连忙叫来副统领吩咐下去，同时自己也向外跑去。就在他跑出去的同时，御星无奈地摇了摇头。
盏茶过后，小将和那名副统领已经回到了这里，演武台之下稀稀落落的站着不过百人。御星在一旁冷眼旁观，也不做声。小将此时已经开始流汗，心中对自己的练兵之法已经有了一些怀疑，连忙又安排副统领再去叫。
又过了一刻钟，场上已经站着近二百人。小将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傲气，垂头丧气地走到御星身旁，开口道：“城主，属下治兵不严，请城主责罚。”
“惩罚一事容后再说，我且问你，若是在战场时你让这些士兵子时到达某处进行堵截，你可有信心他们能够完成？”御星并没有怪责，继续问道。
“由我亲自领兵，定然能够按时抵达。”小将语气坚定。
“那我再问你，若是在这过程中你出了意外，这支军队是否可以完成？”御星目光如炬。
“这……”小将支吾着无法回答。
御星又接着说：“刚刚我命你让他们在盏茶时间内聚齐，便是要考验这些士兵的服从意识。这县城不大，哪怕从城的另一头跑过来也用不了盏茶时间，这只能说明他们对你的命令并无绝对服从之心。这样的士兵上了战场，你敢将城池交由他们守卫，自己带兵出去冲杀吗？”
御星不等他回答，声音愈发严厉地继续说：“还有，刚刚我让你唤人集合，你竟然亲自跑去叫人，难道上了战场也要你一一指挥他们不成？治兵不成、统兵不成，你这统领在我眼里一文不值。”
可能想到自己对这个儿子的要求过高了，御星的声音有所缓和，接着道：“算了，咱们武定县地处偏远又无山匪作乱，城卫军平时的职责无非就是在城内抓抓毛贼，不会统兵我也不怪你了。三日后要面对的敌军可能有三千之数，你就跟在我身后用心的学吧。”
“三千！若是除去那些老弱，可是咱们守卫军的十倍了，我们如何能够敌得过。”小将闻言大惊，一旁的师爷也是惊得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