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1章 身份
第141章 身份
宋景和内心诚惶诚恐,垂下眸子都不敢看向她下,生怕在她的眼睛里看出厌恶的情绪。
就在他心中忐忑之际。
屋外的野猫继续叫唤,“喵~”
姜云初退后两步,双臂张开,右手掌覆在左手上,高举过头顶,向他行大礼。
宋景和不明所以,眼神迷茫。
“希望郎君能救下他和百姓的性命,云初在这里谢过郎君。”
宋景和瞳孔皱缩,难以置信,她,她竟然丝毫不介意他是一名男子之身,还向他行如此大礼。连连上前将她扶起,结结巴巴道:“万万不可,我,我怎受得住女郎的大礼,我会用尽全力,救下他,她们。”
说话竟然望了一眼,床榻上躺着昏迷不醒的江苏尘,停顿一秒,继续说道。
心中有一丝丝的微痛与酸涩,但却有九分的开心。
开心的是自己心爱的人,认同自己的身份,不会用异样的眼光来看他,就凭这一点,让他心中暖了几分。
他真幸运,能得到云初的喜欢,若是……
望向他的眼神里带着一缕的羡慕。
既然云初对他给予了最大的鼓励与肯定,他必然不会负她。
双指搭在他的脉搏上,查看着他的情况。
姜云初则退到屏风后,默默陪同着他们。宋景和观察着他手臂上长起的脓疱,又将他的裤腿掀起,脚腕处有一团密密麻麻的红点。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
“能否将城中同样患病的病患让我也看看。”
屏风后传来宋景和的声音,似乎心中已有答案,想要印证自己的想法。
“郎君,心中是否已有答案。”
宋景和道:“也只是猜想,我不敢妄下定论,还请女郎稍等片刻。”
姜云初应下来,“我让人立刻去办”,转身离开房间。
屋外的野猫声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文昌从藏身之处,落到他的面前。
“三长老的儿子的确是叫宋景和,这件事情在药宗闹得沸沸扬扬,所以像我这样的药奴也知道。”姜云初拍拍他的肩膀,“文昌,已经过去了,你现在也不是药奴,现在的文昌有能力找自己的弟弟。”
文昌黑袍下只露出的一双眼睛,充满着感激的神色,他原本就是药宗买回去的药奴,若非幸运能遇到主上,恐怕他连活下去的命都没有,更别提能找到弟弟的讯息。
“是,差不多是半年前他才来的药宗,当初他孤身一人狼狈不堪,好像是他的父亲临终前告诉了他的身世,他的父亲出生于医药世家,自幼偷偷学习医术,与当年逃出药宗的三长老相爱,后不知为何他父亲嫁给了别人,三长老也回谷,埋头钻研医术,不再过问世俗之事,据说当时他是带着一封信封和一枚三长老的贴身玉佩来的山谷,后来三长老也不顾世俗的眼光,亲自教导他医术,这件事情在药宗的讨论声,是沸沸扬扬。”
姜云初沉默不言,望向屋内的眼神闪烁着复杂又同情,他一个男子孤身一人,前往药宗恐怕路上遇到了很多坎坷的事情,能以男子之身学习医术,那份勇气已是常人不能及。
屋外传来一声,“女郎!”
叶承欢缓缓朝她走来,姜云初眉头不经意间微微蹙起,“你怎么来了?”
叶承欢捏着帕子,指尖来回掐着帕子,温柔似水的模样,“我,我听说尘儿弟弟感染瘟疫,可怜的弟弟怎么这么不小心,我想看看有什么可以帮助弟弟,女郎一名女子,在这里无法贴身照顾尘儿弟弟,也免得被下人说闲话,还是由我代劳吧。”
她摇摇头,拒绝他的好意,转身回到房间内。
“不必,我不便代劳自然人能代劳,也免得你被感染上,我让下人先送你回去,这几日在府上就不要随意出门。”叶承欢赶忙跟了上来,拽着她的衣袖祈求道:“女郎,我还是留下吧,尘儿弟弟性格好,模样也俊秀,我看了都喜欢,我早已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弟弟。”
话音刚落,他望向屏风后面床榻旁坐着身形陌生的男子,他不免提高声音,眼中对他多了几分戒备,“不知这位郎君是?”
姜云初直截了当地说道:“他是我请来的医者,你我还是不要打扰他。”
拽着他离开了房间,免得打扰到他们。
叶承欢不服气地说道:“他一个男子,有什么资格医治病人,男子什么事也做不好,女郎你是被他忽悠了,这可使不得,这是将尘儿弟弟的命交在他手里,万万使不得。”
姜云初反问:“是男子又如何,女子又如何,男子女子又有什么区别。”
叶承欢似乎根本没有发现自己眼中对男子的鄙夷,在他的印象里,家中但凡有自信的男子都想爬上母亲的床。
“自然有区别,男子本就比女子体弱,所有什么也干不好,许多男子只会给别人添乱,哪有男子像女子一样学习医术,不适合。”
姜云初冷眼看着他,“怎么,你也只会添乱?”
叶承欢连连摆手,摇头否认,“不不不,我跟他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难道你不是男子?”
支支吾吾的不知如何回答,“我,我……”
“没有一条律法规定男子不能学习医术,也没有一条法律规定男子就必须只能在家学习厨艺,刺绣,他们也能学习自己愿意的事情,再说他们也不比女子差,若只依靠女子存活在世间,没有自己的思想,那跟一具提线木偶又有何区别。”“你也一样,你也有追求梦想,追求理想,靠自己实现自己心中所想,而不是依靠别人,那是施舍。”
叶承欢眼神迷茫,在他的世界观里根本就没有这些东西,有些不解地喃喃嘀咕道:“梦想,理想……”
“是啊,就像刚刚那位郎君,他喜爱医术,他在说到医术时,我虽看不到帷帽下的神色,到我能感觉到他的身上就不自觉浮现由内而外地散发着喜悦,医术在他生命里很重要,那你的生命里有什么是你觉得最重要的吗?”
叶承欢摇摇头,低垂下脑袋像是做错事的小朋友,被老师提问,却什么也回答不上来。
“我,我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