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 没那么简单
“可是，在大楚发布这样的委托，未免也太奇怪了。”
赵思敏自言自语道，她这老江湖的直觉告诉她，这事儿肯定没那么简单。
“委托人是谁？”
“没写，准确地说，只有那部分是空白的。看来这部分信息不是由分部管理的。”
“会不会是为了混淆视听，故意不写委托人是谁？”
“谁知道呢。”
不管怎么说，他们肯定是被卷进了一场大麻烦里。
“委托是什么时候提交的？”
“不久前，我怀疑他们是故意挑在这个时候动手的。”
“这个时候？”
“就是总会的日子。”
“……总会的日子。这么说来，这个时间点确实太过巧合了。”
总会，是每年一度由协会高层齐聚一堂，共商未来发展大计的盛会。最近各种异变频发，考虑到未来将会更加严峻的形势，协会急需制定新的发展方向。
赵北霆也收到了正式邀请。
虽然他对那种“希望您能出席总会，为我们增光添彩”的客套话不感冒，但考虑到事态的严重性，他还是决定改变主意。
如果军团真的要对罗明远下手，那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
“你继续调查军团的动向。”
“……登仙散怎么办？虽然我们在大楚已经控制住了局面，但如果从其他国家流入，就很难阻止了。”
“这个你不用担心。”
与赵思敏告别后，赵北霆回到公会驻地，立刻向神级超凡者们请求协助。
如果协会垮台，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个主宰威胁日益逼近的时刻，任何内讧都是致命的。
神级超凡者们都积极响应了他的号召，但收效甚微。
也许是大楚分部的事情败露了，军团变得更加谨慎，销声匿迹。
他们不仅没有找到登仙散，甚至连一条有价值的线索都没有发现。至于暗杀委托的事情，更是无从谈起。
毕竟这种事情没有确凿的证据，根本无法公开讨论。
就算公开了交易记录，也只是给大家提个醒而已，并不能起到实质性的作用。
赵北霆也没指望能从这方面取得突破，他的目光已经投向了总会举办地。
“……所以你就说，有几个分部被端掉了？”
“这是必要的牺牲，而且从整体上看，损失并不算大。毕竟只是损失了一些明面上的据点而已。”
费奥多尔单膝跪地，低声汇报着。
由于神级超凡者的介入，他们的损失确实比预想中要大一些，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光头男子轻轻地揉着太阳穴，缓缓说道：
“那些资料，应该都被双子回收了吧？”
“是的，我们本来就是为了这种情况才收集那些资料的。”
虽然双子的战斗力不值一提，但他们在情报工作方面却有着无人能及的天赋。他们能在短时间内抹除所有痕迹，全靠了双子的帮助。
“赵北霆应该会参加总会吧？”
“他不会错过这个机会的。”
“是时候让他退场了，这是件好事。”
光头男子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转头看向窗外。
不可否认，赵北霆的成长速度超出了他们的预期，简直就像是一支军队。
一不留神，他就已经成长为一个庞然大物，让他们无法轻易撼动。
但即使是赵北霆，也有着无法克服的弱点。
“他只有一个人，双拳难敌四手。”
个人的力量再强大，也无法与整个世界抗衡。
他或许可以改变局部战局，但无法逆转整个时代的潮流。个体终究只是个体，如同树枝上的枯叶，无法与整棵大树相提并论。
即使他能够战胜集体，等待他的也只有残酷而冰冷的结局。
这就是命运，无法逃避。
光头男子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与其依靠一个全能的个体，不如依靠一群万能的个体。
“准备工作进行得怎么样了？”
“一切按您的吩咐准备就绪，只等您下令。”
听到这句充满自信的回答，光头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我们已经蛰伏了太久。”
是时候让世界见识一下，他们沉睡了五十多年的力量了。
“……现在，该开启一个新的时代了。”
清凉的微风拂过脸颊，赵北霆环顾四周，波光粼粼的湖面在星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美丽。
这里是主神天理的居所，也是圣地——雪奈湖。
赵北霆仰望着夜空，发出一声感叹。他曾经来过这里一次。
那时他心乱如麻，只是茫然地望着这片湖水，而现在不同了，他的内心前所未有的平静。
他转过头，看到了那个让他等待已久的身影。
雪白的长发，如同珍珠般闪耀的双眸。
她看起来既像是一个青涩的少女，又像是一位成熟的少女，散发着千变万化的魅力。
她就是主神天理，这个世界上最高贵的存在。
赵北霆注视着她，身体如同被闪电击中一般，剧烈地颤抖起来。
他有千言万语想说，但话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您这段时间，到底去了哪里？”
他最终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语气中带着一丝怨恨。
“……”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我们都以为您已经死了，可是为什么您会在这里……”
如果天理还在，那场战争的结果或许就会改写，也许阿斯兰大陆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这一切都只是假设，毫无意义。
现在，是时候面对现实了。
“不，比起这个，您现在究竟在哪里？请您告诉我，我这就去接您。”
“……”
天理似乎也有很多话想说，但她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赵北霆这才察觉到一丝异样，他瞪大了眼睛。
“……难道，您无法说话了吗？”
天理轻轻地点了点头，仿佛在诉说着什么难言之隐。赵北霆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他隐隐猜到了原因。
‘是因为灵性不足吗？’
在与主宰的战争中，他曾经见过几次类似的情况。
天理是真正的神，她的力量与灵性息息相关。
当然，在以前，这不是问题。因为那时有无数信徒信仰着她，期盼着她。
她可以通过“天理”这个名字，与无数信徒产生联系，从而积攒灵性。
但这里不同，这里没有一个信仰她的人。
她的灵性无法得到补充，只会不断衰减。
在这个信仰崩塌的时代，即使是神，也无法独善其身。
赵北霆很想问问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但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再见几次面，当务之急是找到联系她的方法。
“……有一个男人，纠集了一群人。他们还戴着可笑的面具。”
天理平静地点了点头。
“看来您也知道。”
赵北霆早就隐约察觉到，天理与无面者之间存在着某种联系，因为这两件事的根源是相同的。
“是那个男人把您带到这里来的吗？”
天理的脸上闪过一丝屈辱和愤怒，即使不用听她亲口说，赵北霆也能感受到她心中的怒火。
“那个男人，我也认识吗？”
能被列入怀疑对象的，并不多。
“难道是八英雄中的一个……？”
赵北霆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身体仿佛被什么东西压住了一般，意识逐渐模糊。
是时候该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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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死。”
伴随着耳边传来的提示音，赵北霆睁开双眼，看到了陌生的天花板。他环顾四周，确认自己正身处专机之上，便摇了摇头，试图驱散脑海中的睡意。
他现在正前往海洲，参加总会。看来他在睡梦中与天理取得了联系。
这时，莉雅突然出现在他面前，歪着头问道：
“……是哪位神明召唤了你？”
赵北霆没有理会她，正准备闭上眼睛继续睡觉，却听到了一句让他无法忽视的话。
他一把抓住莉雅的后颈，低声问道：
“你说什么？”
“我说，是哪位神明召唤了你。”
“你怎么会知道？”
“哼，你难道忘了我是什么样的存在了吗？”
莉雅是通过人身祭祀诞生的存在，这一点赵北霆再清楚不过了。
她是因为听到了无数人的愿望，才突然降临到这个世界的半吊子神明。
“说起来，你也差不多吧。”
“什么叫差不多！你的语气能不能放尊重点！”
莉雅气鼓鼓地抗议道，但赵北霆只是摆了摆手，仿佛在驱赶一只烦人的苍蝇。
“所以呢？你想说什么？难道你也想自称神明吗？”
“虽然我不是神明，但我好歹也是与神明比肩的存在！”
“所以……”
“所以什么？”
“所以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只是好奇，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神明召唤你。如果真的是异世界的神明对你产生了兴趣，那可就不得了了了。”
“异世界的神明？”
“就是那种你无法理解，也无法接触到的存在。”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大惊小怪，但你不用担心，我和她只是旧识而已。”
“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你说的那种存在吗？”
“也许吧。”
莉雅听后，眉头紧锁，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赵北霆见状，心中一动，或许能从她这里得到一些有用的线索。
“你看起来好像很惊讶。”
“这个世界上，没有神明。”
莉雅的语气十分肯定，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
“为什么这么说？”
“如果真的有神明存在，那这个世界的宗教早就统一了。”
“你的想象力也太贫乏了。神明这种存在，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够理解的。”
“我不是那个意思。神明是因为听到了强烈的愿望才会诞生的存在，我正是因为听到了无数人类的哀嚎才降临到这个世界的，所以我很清楚，这种事情不可能轻易发生。”
“也许她是在你不知道的时候诞生的呢？”
“不可能，神明是根据星球的需求，自然诞生的超越性存在。”
“你刚才不是还说是因为愿望吗？”
“我的意思是，这片大地的意志，就相当于一种巨大的愿望。人类只是生活在这片土地上的蝼蚁，无论是称之为“意志”还是“规律”，都没有区别。”
赵北霆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说法，心中充满了震撼。这难道就是天理的诞生传说吗？
其实，他对天理的了解也十分有限。
他只知道，在很久很久以前，天理回应了无数人的祈祷，降临到了这个世界。
‘这种事情，我姐姐应该更清楚才对。’
他听说姐姐曾经研究过神学，虽然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信仰神明，但她在这方面的知识储备肯定十分丰富。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为什么不早说？”
“你又没问。”
莉雅的回答让赵北霆无言以对。
他叹了口气，却看到莉雅正一脸不怀好意地盯着他。
“……那你呢？你又是什么东西？”
不管怎么说，莉雅也是神明的碎片，肯定是从什么地方掉下来的。
“我也不知道。”
“什么？”
听到莉雅的回答，赵北霆的语气顿时变得严厉起来。莉雅吓得后退了一步。
“我、我的记忆不完整。你应该很清楚，我的降临方式本来就不正常。”
“真是个废物。”
“抱歉啊！”
莉雅气呼呼地丢下一句话，然后消失不见了。
赵北霆没有时间去安慰她，因为他已经看到了窗外那座巨大的岛屿。
目的地，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