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娃娃亲
顾昔不是原主，自然没有印象。
但是她也不会说出口，只道：
“记得，任姨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女子，自然印象深刻。”
任氏掩唇笑：
“瞧瞧这小嘴甜的，来，任姨这个镯子戴了许多年了，给你当见面礼，可莫要嫌弃。”
“谢谢任姨。”
长辈赐，不敢辞，顾昔也就不客气了。
随后，任氏和齐氏就说起了顾家的案子，提起顾老将军和顾大将军，直说得齐氏泪水涟涟。
任氏也忍不住掉眼泪。
两位美妇人哭得梨花带雨，最后还是顾昔忍不住了，故意岔开她们的话题，问道：
“娘，任姨，你们二人当年是怎么认识的？”
这话一出，二人才渐渐止住眼泪，说起她们的少女时光。
“小昔儿，当年我和你娘认识的时候，还不到十岁，我们一起跟着宫里出来的嬷嬷学礼仪，学绣活。可是我的性子急躁，总想偷溜出去玩，有几次没完成课业，都是拿你娘绣的帕子去交差。”
齐氏也接口道：
“对，那时候看你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被打手掌心，我不忍心，反正我绣得快，嬷嬷发现不了。”
俩人聊着聊着，又聊到了当初二人对未来夫君的期待。
两个十三四岁，豆蔻年华的小姑娘，坐在花架下，荡着秋千，畅想着未来夫君的模样。
两人都想嫁个盖世英雄，最后心想事成，京里最出色的两位小将军分别成了二人的夫婿。
而且两位将军婚后都未纳妾，只此一妻，夫妇恩爱。
曾经，她俩是京中最令人羡慕的两位女子。
正在齐氏和任氏忆往昔时，突然一道人影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
“娘！你看到我那本《异物杂谈》了吗？”
进门之后，才发现，居然有客人。
楚昭尴尬地想要退出去，却震惊地发现，坐在下首位的那位女子很面熟！
此刻的顾昔已恢复真容，俏丽的脸蛋，明亮的大眼睛，不是她还能是谁？！
二人四目相对，同时开口：
“是你？”
“是你？”
顾昔心道：这不是那个小贼吗？他怎么会在这里？他喊任氏娘，妈呀，西北军少将军居然是个偷盗的小贼！
楚昭心道：她怎么会在这里？她接近我娘有什么目的？
齐氏和任氏诧异地对视一眼，任氏问道：
“你们认识？”
“认识。”
“不认识。”
又是异口同声。
楚昭说认识，因为他跟了这个女人好些天了，她化成灰，他都认识。
顾昔说不认识，她见楚昭的时候，楚昭还是个小贼，现在人家是少将军，她是个识趣的，可不想去提别人家不光彩的事情。
任氏纳闷儿：“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楚昭道：“哦，我们在成阳县有过一面之缘。”
两人正式的见面确实只有一次，就是顾昔被打晕那次。
后面楚昭虽然天天跟踪顾昔，但是顾昔不知道啊，楚昭自然也不会把偷偷跟踪人的事说出来。
“毛毛躁躁的，没有礼数，还不见过你齐姨和昔妹妹。你小时候齐姨还抱过你呢。”任氏嗔怒道。
楚昭赶紧见礼，顾昔也起身回了一礼。
这落落大方又乖巧的模样，令楚昭咬牙切齿。
装，你继续装！
现在装得安安分分，好像谁不知道你天天夜里出去搞事情似的！
行完礼，楚昭没有出去，反而在顾昔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来了。
两人四目相对，互相审视，一时间火花四溅。
楚昭：我就在这盯着你，休想祸祸我们家。
顾昔：瞅什么瞅？你以为我愿意来你家？不过是母命难为。
两位母亲似乎没有发现两个儿女的眉眼官司，仍在回忆当年中。
“昭儿小时候，你还说如果你生个女儿，我们就结成儿女亲家呢，结果你就真生了女儿，这下好了，你也来了这里，我看这两个孩子很是登对，要不我们正式订下？”任氏说道。
眼看儿子都是十七岁的大龄剩男了，媳妇还没个着落，当娘的愁呀。
而下首对视的二人顿时惊讶，他俩居然还定过娃娃亲？
楚昭的耳畔浮起可疑的红晕，顾昔的目光中却含着戏谑之色看着楚昭。
其实在顾昔的心目中，这个小贼，哦不，楚少将军其实还是个高中生呢，小弟弟一枚。
齐氏连连摆手：
“不不，若是从前，他俩自是门当户对的良缘。可是现如今，顾家已是这番光景，我们都是罪臣家眷。我虽心知你与楚将军不会嫌弃，但是我们又怎可拖累了楚家？若是我们结成亲家，怕是那位，唉——反正这事，我不能同意。”
“兰儿！你不必妄自菲薄。顾家的忠烈举国皆知，偏那位——当然，这事儿呢，我们也不用操之过急，等过些时日，风头过了，咱们再谈对策。”
任氏越看顾昔，越觉得顺眼。
当年她曾说过，如果她是个男儿身，必会娶齐兰儿为妻。
如今让自己的儿子娶兰儿的女儿，也是一样。
这个儿媳妇，她势在必得。
“嗯？臭小子，你怎么还在这里？”任氏说了半天话，这才发现楚昭居然就坐在下面。
楚昭都惊呆了，亲娘啊！
聊天是有多投入啊，这么大个儿子在这坐半天她都没发现。
“我一直都在啊。”楚昭悻悻说道。
任氏忽然觉得，当着两个孩子的面，谈他们的婚事，多有不妥，于是说道：
“去去，大人说话，小孩子在这待着多没趣，你带你昔儿妹妹去园子里逛逛。”
他们武将世家，又多年在边关，向来不拘小节，不像京中男女大防的那么严重。
更何况，任氏也存着让两个孩子多培养一下感情的念头。
楚昭其实也想单独跟顾昔说话，他有太多的疑问了。
原本打算今晚就去抓她审问的，结果没想到，顾昔母女居然跟他娘关系这么好。
如今他的身份也已暴露，还怎么抓人？
于是起身上前，做了个请的姿势，说道：
“昔儿妹妹，请吧。”
顾昔在这坐了半天，听两位母亲聊天，本来也待烦了。
于是笑盈盈起身，向任氏行了一礼，跟着楚昭出去了。
看着两人郎才女貌，任氏想要顾昔做儿媳妇的念头更加强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