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他的电话
孟楹。
一个好久远的名字。
要是秦风在的话，应该会有感触的吧，她是他一个舞蹈系的学姐。
印象中的她，温婉娴静，举止端庄。
和秦风一样，从外表来看就是一个易破碎且惹人怜爱的人。
她是霍青哥的前女友，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分了手。
大三上学期的某天，孟楹来找她，一改往日的端庄，跪在她面前哭着求她不要跟霍青谈恋爱。
她说她爱霍青，没了霍青会活不下去。
众目睽睽之下，她就跪在那里，周围人来人往，那一刻林姝冉也难得慌张。
最后还是秦风替她解了围。
结果第二天霍青真的跟她告了白。
他先是替孟楹的冲动道歉，说他们已经分手好久。
那一天，她神情恍惚地拒绝了霍青。
“对不起，霍青哥，我们不合适。”
无视他手里抱着的花，众目睽睽之下她失魂落魄地从他身边错过。
所有人都以为她的拒绝是因为孟楹。
直到现在霍青也是这么认为。
多少年后再次对上他。
机场大厅人来人往，高大透亮的大厅干净如新。
“你当年拒绝我，是因为孟楹吗？”
“不是——”
“是因为周淮生。”
话说出口，她的眼里带着一丝难以言说的痛。
事情是从哪里开始的呢？
实在太久远了，久远地快要忘记故事的开端。
当年高考成绩出来，她去找周淮生，结果人去楼空，最后连一个号码也没留。
朝夕相处的三年的人一夜之间消失地无影无踪，成了她高考之后无法触及的痛。
高三那个暑假，原本计划的出国游，她却把自己一直关在家里。
张婉静去家里找她，她明明没有哭，坐在窗台边，看起来比哭还难受。
她只是想不明白，他为什么可以走的那么干脆利落？
张婉静从后面走过来，安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她说，冉宝，你有没有想过，你们本来就是两个阶层的人，你是可以不用考虑，但是他呢，一无所有。
虽然他有时候看起来什么都不会，但他的生活阅历，是我们所有人都无法匹及的。
他或许不是不爱你，反而是越爱你，他的爱就越说不出口。
最后的一刻，憋了好久的泪水终于从眼角滑落。
所以我们就这样结束了吗？
窗外阳光明媚。
时间一晃两年，她顺利进入大学，报考了自己喜欢的专业，也认识很多新的朋友。
包括秦风，也包括霍青。
霍青是大她几届的师兄，虽然是同一个学校，他们却在家族聚会上认识。
那天她穿着一身华丽的晚礼服，亲昵地站在母亲身边礼貌地同众人攀谈，胜铭哥突然带过来一个人。
“你好，我是霍青。”
霍青，胜铭哥介绍说他从小生活在英国，为了兼顾家族事业回国读研究生。
他穿着笔挺的西装，成熟稳重，看起来颇具风范，可她不知道为什么她的眼里提不起半点光彩。
自霍青到学校以后，很快便继秦风之后成了学校第二个风云人物。
而她也因为在专业上崭露头角成为外界口中低调的美术界大神。
因为彼此家族熟络，外面便有了他们会交往的风声，就连母亲也笑着同她开玩笑说霍青很不错。
但比起官宣更先来的却是霍青抛弃前女友的小道消息。
孟楹那天来求她的时候刚好是她下完课，众目睽睽之下她就把她堵在教室门口。
出乎意料的情况迫使霍青提前进行了告白。
当时他刚参加完某个比赛，知道孟楹的事情他还没有来得及接受采访匆忙赶回学校。
细节她已然忘却，残存的记忆里只记得回教室的路上鲜花铺地。
他站在媒体的聚光灯下，带着冠军的神采奕奕。
那次的场面，远远比两年前更为盛大。
他说，小冉，我喜欢你！
她缓缓抬头，看到了他眼里期待的目光。
比起江辰的出其不意，这一次她早就知道他的蓄谋已久。
就像秦风说的一样，除非她找个男朋友，他希望她开心。
胜铭哥也是，婉婉也是，母亲也是，外婆也是，所有人都在期待他们在一起。
连她自己也差点这么以为。
她也以为她可以重新开始。
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抵不过千里之外的一个电话。
被孟楹围住的那晚，突如其来的意外多少让她思绪有些混乱。
晚上十点，她开着灯，正在画图。
手机突然震动，她没有去看，随手拿起手机接。
“喂，冉冉……”
电话里的那个声音陌生又熟悉。
“周……周淮生？”
她喊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握着铅笔的手都止不住地微微发抖。
铅笔掉落地上滚到边上。
“你打电话做什么？”
她的语气很轻。
电话那边，他只说了一句。
“我好想你，好想好想你……”
然后电话落在一旁。
隔着网线，她听到了他睡觉的呼吸声。
那一刻，她的心突然沉落。
夜已深，周围好安静，安静到她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脏的喘息。
那一晚她好久好久都没有睡着。
她怨他两年前的不告而别，又为什么要在两年后突然打一个电话。
心痛到一定程度，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手机。
她坐在那里，心绪不宁。
想了好久好久，最终还是决定给他拨去一个电话。
有些事情总得要面对。
可好不容易拨通过去，电话那边显示空号。
她一查才知道，那是外省一个酒店的号码。
等到她下午失魂落魄回到学校，刚好对上霍青的告白。
那一天，人山人海，鲜花烂漫。
“小冉，可以做我女朋友吗？”
他看着她笑着，却没有察觉到她眼里的悲伤。
“霍青哥，我们不合适。”
她毫无章法、不留情面地拒绝了他。
“还有，我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她眉眼微皱，艰难地留下一句话。
这样的场合，总会让她的记忆冲回高考毕业那天。
一想到她的心就莫名地痛。
如果她喜欢一个人，根本不会在乎别人是否喜欢他。
所以，孟楹根本就不是理由。
理由是。
有一个人她放不下。
三个月前在机场，他问了她两个问题，她全都给了回答。
她对周淮生有执念，那霍青呢，又何尝不是？
此刻站在米亚大厦空旷的走廊上，视线又逐渐与三个月前蓉城机场相重合。
她想走，他从后面拉住了她。
“我只是想问，如果周淮生没有回来，你会不会嫁给我？”
他明明那么大放异彩，此刻却显得那么卑微。
“霍青哥。”
她喊了一声。
“其实我去找过他。”
她走在那里兀地停住。
“米亚婚纱展览的那天，我去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