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说书
云行烈这次被零直接投入隋朝大业年间，初到此地，他既没有能够依靠的势力，也没有能够支棱起来的实力，更没有富甲一方的财力，这对于现代社会经历良好教育的他来说，不啻于失去了安全感。
当然，他相信这些都是暂时的，他自信有很多点子能完成早期在金钱方面的原始积累。
作为现代人，他有超越这个世界1400年的眼光和知识。自从进入这里，他便一直对酒楼的人流量进行计算，目前快到中午，酒客上座率几乎已经百分百，而且酒楼的地理位置位于扬州城南这处繁华地界，附近就是商业街，更是餐饮集中处，人口流量巨大。
想要完成原始积累，首选商业，这是见效最快，来钱最快的路径。而在酒楼中，借助酒楼的地利，自然以文娱类见效最快。思考到这里已有了计较，当下向两位长者告罪，下了楼，找到掌柜。
掌柜正忙着招呼客人，见有人找，略带疑惑地看着云行烈，不明白三楼的贵人怎么有空专门跑来找他。
云行烈拱手作揖，微笑着说道：“掌柜的，在下有一个买卖，想与您合作。”
掌柜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着云行烈，问道：“不知公子有何高见？”
云行烈道：“掌柜，您看这酒楼每日宾客盈门，热闹非凡。我有一法子，能让您这酒楼的生意更上一层楼。”
掌柜来了兴趣，笑道：“还请客官将法子说于老儿。”
云行烈接着道：“我观察很久，见你们酒楼有专位艺人拉曲，唱歌，不过据我观察，在扬州城似贵酒楼这般的大型酒楼并不止这一家，想必各酒楼都提供这等增值服务。
掌柜喃喃自语增值服务，眼睛一亮道：“不错，正因为同行都如此，我们酒楼才会请人专门进行表演以娱客。“
云行烈道：”商业竞争就是做差异化，你有我无，打的就是差异化发展，如此才能提升知名度，从众多同行中脱颖而出，作出自己的口碑和品牌，然后借助领先优势，彻底拉开距离，就算同行跟风，咱们也能凭借口碑，领先他们。”
掌柜连连点头道：“正是如此。只是如何差异化竞争呢。“
云行烈道：”这正是本人来此寻掌柜的原因，本人最善于说故事，闲暇之余创作了一篇小说，可为您在酒楼里说书，吸引更多的客人。当然所得收益，咱们分成如何？”
掌柜捋了捋胡须，沉思片刻疑惑道：“说书？这倒是新鲜，只是不知公子能说些什么，又如何保证能带来更多客人？”
我自信满满地回答：“我能说古今奇闻、英雄轶事，保证让客人们听得津津有味，流连忘返。而且，若您同意，还可以在门口张贴告示，宣传有精彩的说书表演，定会吸引更多人前来。”
掌柜想了想，点了点头：“可以试上一试，若真有效，在谈其他。”
云行烈心中一喜道：“好，那就先让吹拉弹唱的师傅停一停，我上去先说一段，掌柜看了效果，我们再谈其他，如何？”
掌柜点点头，带着云行烈来到二楼弹唱的两人面前，小声说了几句。那说唱的是一对父女，听掌柜如此这般一说，不由看向云行烈。云行烈向两人点点头，那对父女没说什么，退了下去。
酒店突然没了歌曲助兴，有些食客就奇怪了，喊道：”掌柜的，今个儿怎么小曲停了？“
有食客道：“刚刚我看见那拉乐器的，唱小曲的还在的。”
正自迷惑，云行烈已来到原本弹唱两人的专座上，拱手拜了一个四方，道：”诸位，今天我们酒楼为了给大家图个新鲜，开了新节目，今天就由小弟来给大伙助助兴。一会还请大家鼓个掌，给小弟一点鼓励。“
有人问道：“后生，你来表演什么节目？看你白净净的，应该不会什么胸口碎大石吧。”
有人接口道：”后生，有什么节目就上来，我们来你们酒楼，就是图个乐呵。“
云行烈拱手道：“好，那就开始了。”
他也不怯场，好歹当年大学也是参加过演讲，作为乐子人，云行烈自然明白什么叫做引人入胜。既然要说书，他选择的自然是金大大的作品，因为金大大的作品口碑有保证呀，当然他不可能全搬原着，毕竟隋朝的文化氛围、语言习惯和价值观与故事背景差异极大，可能理解和接受上有障碍。
金大大的作品最吸引人的肯定是天龙八部，无论是北冥神功这种作弊外挂，还是乔峰的豪迈英武，以及虚竹的盖世好运，绝对能让人欲罢不能，代入感十足。
当下他便坐在场中，先从无崖子和李秋水的爱情故事到两人的生平、武功，再引出逍遥派。果然当听到逍遥派三大神功：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北冥神功和小无相神功，立即让在场所有人都大感兴趣。
介绍完逍遥派，云行烈将大理、无量山等地名改成隋朝的地名，便开始叙述起天龙八部的故事。当说到段誉获得凌波微步和北冥神功，周围食客纷纷发出嗡嗡的议论声。
上方田文和石龙对视一眼，均点点头。
之前云行烈突然离开，说要赚点银子，他们还有些不以为然，想不到竟然是要说书。在隋朝也不是没有酒楼，专门请人在酒楼说一些小说画本。只不过这个时代能在大庭广众下让所有人接受的小说画本太少，因此这说书的买卖往往极为小众，并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反而没有听曲风雅，久而久之小说家这个行当也就没了。
此时听到段誉的奇遇，两人均想到：“云小友当真好手段。”
云行烈自从真气修成，记忆力也大有长进。加上天龙八部被改编数次，每次在电视台放映，云行烈必看，因此对于剧情人物，当真熟的不能再熟，此时张嘴说来，更是自由发挥，说到段誉吸收看守他的野狼帮弟子内力，糊里糊涂便有了数十年的内力修为，听的在场食客羡慕的直呼好家伙。
石龙喃喃自语：“《庄子》‘逍遥游’有云：‘穷发之北有冥海者，天池也。有鱼焉，其广数千里，未有知其修也。’又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于坳堂之上，则芥为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是故本派武功，以积蓄内力为第一要义。内力既厚，天下武功无不为我所用，犹之北冥，大舟小舟无不载，大鱼小鱼无不容。是故内力为本，招数为末。”
他神情迷茫，迷惑中又似乎要抓住什么。
待到云行烈说到段誉遇到南海鳄神这段，时间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云行烈微微一笑道：“要听段誉、木婉清到底如何，是否能在南海鳄神手下逃得性命，请听下回讲解。”
见云行烈停住不说了，有食客不满道：”后生，明明没有结束，怎么不说了，继续啊，我们都等着在。”
云行烈笑着拱手道：“诸位客官，欲知后事如何，且待明日此时分解。”说罢，便走下了专座。
见到他离开，食客们不由议论纷纷，有些人微微一笑，继续自己的交谈，有些人则开始谈起故事中的情节，以及好运的段誉。
见到云行烈行来，掌柜满脸笑容迎了上来，他早就在观察客人的反应，眼见现场诸人反响热烈，随着情节起伏，不由自主的发出惊呼，就知道有戏。而且作为一家成功经营酒楼的掌柜，如何不明白吸引客人的重要性，否则他又何必专门雇人在酒楼演出。
因此掌柜道：“公子，您这说书的本事，当真是了得！瞧瞧这满座的客人，都被您勾住了魂儿。”
云行烈谦逊道：“掌柜过奖了，不知您觉得这效果如何？”
掌柜连连点头：“好，极好！我看呐，只要公子愿意每天前来说书，今后这酒楼的生意定会更红火。”
云行烈趁热打铁：“那掌柜，咱们之前说好的分成之事？”
掌柜豪爽地说道：“公子放心，分成之事好商量。”
云行烈微微一笑，他自然不会只看重这点酒水分成，食客的打赏和酒水钱能有多少，大头都在后面。他计划先说上几天，培养出一批忠实的听众，然后他可以将说过的内容编撰成册，再做成小说来卖。如此一来，在这个世界立足的资金便不愁了。
这件事情自然不可能他一个人能做好，要知道无论是写书，整理，刊印，到发行，无疑是一套完整的商业链，而且还要看最终能售出多少，无论成本还是利益都不可能是他一人能够吃下。毕竟这里可不是法律健全的现代，而且就算是现代，利益太大难道就没有人想伸手？心中一转，已经有了计较。
和掌柜告别，他重新返回三楼，田文见他回来，竖起大拇指道：“小友好文采。”
石龙也道：”看来小友对于武学之道，也是有些研究的。那庄子逍遥游篇，当真是让小友读明白了。“
云行烈摆手道：“小说，小道儿，不过娱人一笑，让两位老哥见笑了，之后还有更大的利润，需要两位老哥帮忙。”
石龙、田文惊讶问道：”还有何事？“
云行烈道：“我说的小说名为天龙八部，共计一百五十万字，我准备在此说书一周后，将说过的内容刊印成册，以此售卖。”
田文动容道：“小友好想法。”见石龙面露不解说道：”石兄恐怕不明白其中利润，本人号称江都诗文双绝，因此对这发行、刊印书籍的事情有些了解。田某并非豪富出身，但从不缺银子，石兄也知本人家产颇丰，其中有七成，便是来自老夫的诗文着作，以及写的一些风雅文集。仅仅此点便可推算出，这小说刊印后利润如何了。“
石龙神情微动，有些动容。
云行烈道：“田老既了解这书籍制作行业那是最好，就是不知道现在印刷书籍是不是活字印刷？”
田文问道：“活字印刷是什么？我去过制作书坊，见他们将需要刊印的内容制作在木质印板上，如此就可以大批量制作。”
云行烈道：“那并非活字印刷。”当下将活字印刷术的概念向两人说明。
比如将需要用到的字制作成大小规格相同的木片，然后如何拼板，如何数十个木板变成一块整板等等概念一一描述出来。他能提供的只能是想法，至于如何实现，就不是他能够解决了。不过他相信，扬州城作为隋唐时期，连接南北的重要城市，无论是政治、经济、文化、军事都是重中之重的重点城市，各种人才必多，而且经济基础也反过来推动商业行动，这可是将隋朝的印刷工艺整体升级，这活字印刷术必定能提早数百年现世。
“妙啊，妙啊，贤侄果然大才，此事无论结果如何，这书坊必然要有一个大的变革，原本书本价格正是因为工艺问题，一直居高不下，特别是朝廷取仕的学习资料，更是贵如黄金。如果这活字印刷术能够研究出来，并且推广，书籍成本必定大大降低，对于朝廷的科举制度，必是极大的助益，寒门学子也能有更多的机会得到晋升的阶梯。贤侄此等想法，简直功在千秋，利于当代呀。”田文激动的胡须直颤。
听到这里，石龙也动容了，忍不住赞叹道：“云贤侄此计若成，当真是造福天下之举！”
至此，两人对云行烈的观感已经到了极好的程度，从小兄弟到小友，现在到贤侄。其中的意思不言而喻。
云行烈谦逊道：“二位过奖了，我不过是突发奇想，能否成功还得看后续一系列的操作，这就需要田老、甚至石伯父的帮助了。”
田文略作思索，说道：“此事虽妙，但要真正实现活字印刷术，还需诸多准备。首先得找到能工巧匠，按照公子所言打造出合适的字块。再者，这排版、刷墨等环节也需反复试验，摸索出最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