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双鱼戏珠
顾南孤回到书房,顾逾已经在里边儿等许久了,他就把地牢的这些事情细细说给了顾逾听。
顾逾一段听下来是反复咂舌“不亏是贺老太后膝下教导出来的孩子,这狠辣又睚眦必报的劲儿简直是跟贺家人一脉相承。”
“本来一直未曾将阿尔卓封位就是想把她指给宋贺其中一家的儿子,这样算给她份好婚事,还能暗里看着他们的动静。”顾南孤计谋被乱,有些无言“这下都被她得罪光了,哪还好指给人家娘家。”
“不说这个了,来说说汴洲山匪吧,你同青澹调查出什么了?”顾南孤问道。
——
那日师徒三人在临江楼聚着喝完酒,翌日虞青澹就独身快马前往了汴洲,连轴跑了两天多才到。
顾逾刚从兵营归来,身上还带着一些酒意,虚地撩开帐帘进去,马上被帐篷里传来的血腥味给击的一个激灵,本来也没喝多少,这下完全醒了。
但还是佯装不知情,假意走到案边,伸手要去拔戟。谁知黑暗中一只手比他更快,直接握住他的手腕,捏的顾逾生疼,感到骨头几近欲裂。他顾不上疼马上反手擒去,右脚下也是曲起猛踹。
谁知那黑影直接掐住了他的小腿,顾逾顿时感觉天旋地转,被摁倒在了塌上,双臂还被交叉擒住,死死的压在了胸前。
那人欺身压住顾逾,不让他动弹。这一靠近,顾逾就从浓郁的血腥味里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带着邪意问道。
“半夜探我帐中的只有两种人,一是来撒野的,二是来寻欢的。不知小虞少爷来顾某塌上,是来撒野还是寻欢?”
两人这会儿基本是肉贴肉,顾逾说话的时候,带着酒劲的呼吸总是若有似无的勾着虞青澹的脖子,惹得他很不舒服。
虞青澹被识破了身份,听到调戏也没驳嘴,只是松开了顾逾,起身点了灯。
“顾大将军,营中禁酒,您不会不知道吧。”那人把禁酒二字咬的极重。
“噢,原来今儿是小虞娘子查我岗来了啊。”
点灯之后,顾逾借着昏暗烛色看清了虞青澹的情况,衣袍上染了许多鲜血,但看起来都不是他自己的血,只有手臂上受了几道刀伤。
“查个屁!老骚狐狸,你他娘再乱喊,信不信爷爷把你剥光了吊外面去,让你的士兵都看看你这幅不要脸的模样。”虞青澹毕竟年轻,脸皮薄,被激的面上一阵青红。
“那就挂呗,都是男人,还有什么没见过的。”
顾逾倒是无所谓,反正他不嫌丢人。接着摊开双手,往塌上躺倒,俨然一副任君采颉的浪荡模样,横竖虞青澹也不会真的扒了他,于是又对虞青澹抛去几个媚眼,示意他动作快点。
虞青澹看到这幕,顿时恼羞成怒,抬手重拳直接锤到顾逾毫无防备的肚皮上,才觉得堪堪解气。
“嘶。”虞青澹的手劲儿必不可能小,顾逾直接被一拳锤到腹部痉挛,抽的他冷汗都要出来了。但毕竟是自己先招惹人家,出于男人的尊严,他强忍着想缩起来的动作,只是抬手抚了抚肚子,缓解疼痛。
“少在那给我装死,爷爷这回是有正事前来,抓紧给我起来。”
虞青澹自顾自的在帐里拿了一些应急处理的东西,除去上衣,又从兜里摸出几瓶伤膏给自己上起药来。虽然不是什么大伤,但是留了疤也不好看,何况又不是什么光荣战绩。
别人说留疤是男儿气概的象征,虞青澹只觉得是狗屁,分明就是不好看。谁说你没有气概,用拳头叫他服,那才叫威猛,而不是靠什么丑疤。
顾逾疼劲儿还没缓过去呢,干脆充耳不闻,全然当做没听见,躺在塌上认真地扮演起了挺尸,什么事也没有他这颗受伤破碎的心灵重要。
虞青澹药上完之后用绷带紧紧的绕了几圈,满意的点了点头。才想起来顾逾大半天都没搭理自己,回头看去,顾逾还就这刚刚那个姿势,一动不动。有些心虚,不会真的被自己那拳打晕了吧,这也太弱了。
他靠过去想要检查顾逾的情况,谁料刚走到顾逾身边,就被他猛的起来一带,翻身压在了下面。顾逾用手垫住了虞青澹的脑袋,顺势低头在虞青澹嘴上亲了一口,又在他耳边说。
“算是赔礼。”说完,趁虞青澹还没反应过来就起身走开了。
顾逾走到案边站着,把唯一的椅子让给了虞青澹“来吧,这边儿坐。”
虞青澹也没想到这顾逾居然会装死耍流氓,恨得牙痒痒,心里想着迟早要逮着机会再揍他顿。
“我娇贵的小少爷,请问这是什么?”
虞青澹扭头看去,顾逾手里正握着他刚刚同伤药一并掏出来的祛疤膏展示给他看,满脸黑线和不可思议,显然对他随身携带这种东西是颇为无语。
“我现在封了将军了,你别再喊我小少爷。”虞青澹面不改色,走过去抽走了顾逾手上的膏药,收进囊中。
“小爷体躯绝若神赐,细心点照料怎么了?”
顾逾听完这话若有所思的冲虞青澹身上看了一眼,而后认真的点点头。
“确实。”
“过来坐罢,是皇帝让你来探汴洲土匪之事吧,我前日里也去看了一二,可以先同你说一些,细节的事要去问知府才知晓。”
提到正事,虞青澹马上严肃起来,凌厉的下颌微收,坐到了椅子上。
顾逾站在他旁边,神色微敛,方才没注意看,这会儿才注意到虞青澹居然没穿上衣,胸脯外露,精练的肌肉膨起,臂膀上的绷带捆的整整齐齐的,很是好看。
“先说你方才发生了什么。”
虞青澹到了汴洲门口先去勘察了土匪出没的江畔上游,遇上一贼人,二人过了几十招,那贼人脚底抹油给跑了。
受了伤,而且已经半夜了,这次是暗中探查,总不好张扬入城打草惊蛇。城门是进不去了。他老人家索性直接摸黑进了顾大将军的帐中,结果顾逾居然不在。只好先在帐中等他回来,谁知顾逾那么敏锐,回来就要动手,两人就先打了一架。
虞青澹把事情缘由都细细跟顾逾说了清楚,又说了此行是暗中行事。
“你是说有人在城外江畔鬼鬼祟祟的?”
顾逾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了解过那土匪,他们是断不会只身出来的,每回都是倾巢而出,出必有果。”
“应该不是土匪,是有人先你一步到了汴洲调查,刚好被你逮个正着。从你说的刀法来看,许是京都的人。”但是谁会这么关心土匪呢,又有何所图?顾逾想。
“京都人来查汴洲土匪做甚?”
“不知道,暂不明是敌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