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勋贵下跪，百官祭奠
安帝放下手中的奏表，询问萧楚和：“元辅，可有别的意见。”
萧楚和心中叹了口气，拱手说道：“陛下，永定候虽然罪大恶极，确实该判死罪。但侯府上下八百人被诛杀，确实骇人听闻。所以我等建议，永定候赦免其死罪，终身圈进大理寺。”
内阁给的意见很中肯。并没有过于偏颇永定侯。
勋贵们听闻萧楚和的话，想要出声，被永安侯拦下。
安帝看见勋贵们的反应，想来他们对这个结果不满意。
文阁老见安帝没有回应，开口说道：“陛下，锦衣卫肆意横行，确实有违法度。内阁建议罢免三品以上官员，重新选派官员任职。”
安帝皱着眉头，直勾勾地看着文阁老。这个建议不怎么好，如果只是放过永定候，安帝还是有信心说服季云。
要是将三品以上的官员撤职，他一定不会同意。
没有季言庭、慕容轩与萧媚儿，那这锦衣卫还是锦衣卫吗？又或者变得与之前的督查司一样，空有其名，却碌碌无为。
转了一圈，这才是内阁想要的。辖制皇权远比一个永定侯重要。
怪不得连文成这样的清流也参与其中，甘愿冒风险得罪安帝。
安帝现在是拿捏不准季云的想法，一时间陷入沉默。
李总管见安帝脸上阴沉，连忙开口，各位大人，时候不早了，不如明日再议？
镇南王世子与萧楚和对视一眼，准备先告退。把安帝逼得太紧了，不是什么好事，要张弛有度，有理有据才行。
刚要答应，勋贵中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陛下，明日就是第三天了。今日不将此事定下，永定侯以及九族，就要被诛杀了。”
听到此言，众人反应过来。一切顺利地进行，让他们忘记了季言庭所给的时间。
停棺三日，出殡之日就是永定候被杀之时。
萧楚和一时间也陷入两难之地。安帝此时还未下定决心，不敢逼迫过紧。可明日就是锦衣卫出殡的日子，留给他们的时间不多了。
永安候瞪了一眼那人，躬身向安帝说：“陛下，这不是还有些时间吗？是不是召九皇子殿下前来？”
安帝对着众人说道：“你们先回去，在朕没有答复前，他不会死的，散了吧。”
安帝出了通政殿，带人去了百花厅。
现在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季云对这件事的态度，到底有没有回转的余地。
宫门外聚集了大量的官员。这样的事情是瞒不住的。
一排排的黑色棺材摆在那里，让人不寒而栗。
楚枫听闻此事，带人从京郊大营赶来。看到慕容轩身后的锦衣卫，手中举着白色长卷，看清内容后赶紧下马，整理衣冠大步向前。
不顾同僚们的劝阻，楚枫对着那些棺椁一一行礼。五十具棺椁，没有错过一个。
行礼过后的楚枫站在慕容轩与萧媚儿面前，“情感上我认同你们的做法，可这是朝堂，会给你们麻烦的。”
慕容轩微微一笑，“公子说过，你人不错。今日看来，确实不错。”
楚枫一愣，随即释然。看了一眼长卷上的字，“天理昭昭，恶人谁能收。忠君报国，终是阴阳相隔。”
宫门打开，内阁官员与勋贵一前一后出来。
萧楚和看见不远处的萧媚儿，心生担忧，漫步走来。
看清长卷上的字后，对着棺椁行礼后离开，没有多说一句。
萧媚儿神色复杂，看着祖父离去的身影，叹息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影响祖父。”
楚枫开口说道：“首辅大人既然行礼，说明对你们做的事是认可的。还是那句话，朝堂之上不由人。”
文阁老祭奠后，对萧媚儿与慕容轩说：“不得不说，你们真让人羡慕。如果我像你们这般年岁，断不敢做出此事。”
看到三人回礼，文阁老问楚枫：“你不走？”
楚枫摇头，“阁老请回，我想多待一会儿。”
文阁老轻抚胡须，微笑颔首：“好，年轻人就该有年轻人的样子，还真是让人羡慕呀。”
勋贵们本想直接离开，被锦衣卫的人拦住。
季言卿带着桑和来到三人面前。
桑和看着长卷上的字，心里有些堵得慌，陪着季言卿祭奠后说道：“你们还想做什么？”
慕容轩眼神冰冷，“公子交代，如果勋贵们能对这些死人认错，锦衣卫可以交出永定侯，至于如何发落，由陛下决定。”
几人听闻，吃惊地看着慕容轩。
楚枫百思不得其解，已经到了这个时候，锦衣卫为何要退让，这不是他们的行事风格。
慕容轩拦下想要说话的萧媚儿接着说：“还有他的九族，也交给你们。”
“此言当真？”季言卿迫切询问。
“当真，明日午时，来此接人。”慕容轩回答。
永安候连忙对远处的勋贵招手。勋贵们听完永安侯的解释，心中仍有疑虑，“他们要是出尔反尔呢？”
季言卿看了一眼锦衣卫众人，“放心吧，这里是京城，没有人敢戏耍我等。”
听到世子的话，清远伯带人上前祭奠。
即将行礼时，被慕容轩打断，“认错就要有认错的态度，不下跪，像话吗？”
勋贵们怒视慕容轩，清远伯看向永安候。
永安候十分恼怒，锦衣卫这是要勋贵们颜面尽失。思虑一番，对着季言卿嘀咕几句。
季言卿点头，看向勋贵们大声说道：“照他说的办，都是忠义之士，值得一拜。”
楚枫见世子如此反应，心中暗赞一声。这话说得有水平，勋贵们这一跪，并不是为了永定候，而是为了这些忠义之士。
既达成了交易，又挽回了颜面。可谓是一石二鸟。
慕容轩盯着永安候，此人心机颇深，是个不好对付的人。
永安候对着慕容轩拱手，带着勋贵们离开。
季言卿见此，也未多做停留，临走前让人送来一沓银票，说是给死者家属的抚恤。
一万两，镇南王府的手笔还真大。
慕容轩将银票递给身后审计司的李博后，交代几句。
围观的百官，见勋贵们下跪祭奠，纷纷矗立原地。
等勋贵们走后，一部分官员上前祭奠。慕容轩三人，带着锦衣卫逐一回礼。
李博站在一旁，记录着自愿祭奠的官员名单。
锦衣卫对安国官员，第一次遴选就这样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