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我儿勇否
镇南王世子赶到侯府时，一切已经结束了。
身染鲜血的锦衣卫，抬着亡故的袍泽，从朱雀大街路过。
边走边喊：“兄弟，回家了。”
喊声越来越大，人越来越多。
大街两旁的百姓，看着犹如恶魔一样的锦衣卫，也不害怕。
一位老者跪倒在地，目送这些为正义而死的人。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一个、两个、
锦衣卫的人，看着两边跪倒的百姓，放声大哭，你们没白死，有人会记得，只要有人记得，那这一切都值得。
幽骑在锦衣卫前面开路，慢慢的向锦衣卫衙门走。
审计司的几人，早早回到衙门，他们是文官，不善刀兵，提前将殡葬所需准备齐全，通知亡者的家属。
白布，白幡，白孝衣。
锦衣卫衙门两旁，早已挤满了人。家属们跪在地上，等待亡人归来。
当锦衣卫的人出现后，身边的百姓，将准备好的孝衣，给他们披上。
萧媚儿与慕容轩陪在季云身边，季云拉着季言庭。
幽骑的人回去了，剩下的是锦衣卫自己的事。
李博走到季云面前，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孝衣。
上官青柠拉住季云的手，接过孝衣，亲自为他穿上。
季言庭拿起孝衣，挥退了上前阻拦的内侍。
季云拉着季言庭，走到亡者家属前，跪倒在地。
身后的锦衣卫数百人，跪倒在地，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一位年纪六旬的老者，在孙子的搀扶下，走到季云两人面前。
老者拱手问道：“我儿勇否。”
季云答曰：“勇冠三军。”
老者又问，“贼人可除？”
季言庭回答：“永定侯府八百，全部伏诛。”
老者仰天痛哭：“我的儿啊”
亡者家属哭成一片，锦衣卫众人嚎啕大哭。
季云擦了眼角的眼泪。对着李博说，“继续吧。”
站在屋顶上的人，手里拿着亡者生前的衣衫，嘴里喊着：“锦衣卫的兄弟们，回家了”
季云起身搀扶起老者，“进去吧，外面冷，别让他们受罪。”
老者擦干眼泪，“让他们先进去吧，我们等等。”
那些死去的锦衣卫，由禁卫抬着，整整齐齐的放在大堂。
审计司的六人，带着跟着仵作与吏官进入大堂。吏官手上捧着新的飞鱼服和绣春刀。
仵作负责矫正一些死者的遗容。
季云与亡者家属在院中等候。
安帝看着锦衣卫衙门前发生的一幕，叹口气说：“郑伯功还没找到？”
李总管擦擦眼泪：“离山先生已经去追了，宫里的供奉也去了，相信很快就能抓回来。”
安帝摇摇头，“何以如此，何以如此呀，召六部侍郎，内阁，还有京郊大营的统帅入宫。”
镇南王世子目睹了后面发生的一切，直到锦衣卫的人进了衙门后，才离开。
回王府的路上，季言卿闭着眼睛。脑海中不断浮现，锦衣卫衙门前的一幕。深深吐了口气，“你说是不是我们错了？”
李护卫摇摇嘴唇，“世子，已经如此，不必再想，所幸永定候世子还活着，也算是对得起侯爷了。”
季言卿点点头，“是呀，这已经很好了。他们什么时候到南境。”
“按照他们的脚程来算，估计要需要半个月。”李护卫回答。
“问剑阁的人呢？”季言卿询问。
离山看着前面不远处，逃跑的永定侯。手中弹出一个石子，石子击中马蹄，人马摔倒在地。
离山将永定候提在手中，眼前出现两个人。两人正是问剑阁的人，地境修为。
离山看着两人也不说话。其中一人对离山说：“放下他。”见离山没有反应，恼怒的他拔剑攻去。
长剑被挡在离山眉心前一寸的距离。离山另一只手抓住那人的脖子，“你们问剑阁还真是阴魂不散，来了就不要走了。”
另一人看同伴被抓住，手持长刀劈向离山。
离山消失在原地。放下手中的两人，出现在那人身后，一掌挥出，那人瘫软在地。
离看看着地上的三人，有些犯难，自己只有两只手，要不然杀一个。
锦衣卫衙门大堂里，仵作与官吏出来后，站在一旁。
季云搀扶着老者走进大堂。
五十个人，五十具棺材。
大堂内挂着白布，白色的蜡烛照亮每一个角落。
家属们找到自己的亲人，跪在棺材旁不停的哭泣。
审计司将贡品摆放在棺材前，季云带着人出了大堂。
季云看着站在院中的锦衣卫说道：“今天有人死了，以后还会有更多人死。我们走的是别人没有走过的路，那就会经历别人没有经历过的危险。”
慕容轩表情冷漠的看着下面的人，“所有人，凡是永定候府的九族，全部给我抓来，我们要他们给我们的兄弟陪葬。”说完带着人出去。
京城的百姓看着锦衣卫的人，远远的跟在身后。
萧媚儿看着眼前一个府邸，“抓人”
永定候的亲眷都在京城，父族四、母族三、妻族二，共计九族。
忙到天黑，才将人抓完。所有被抓之人跪在大堂外。
有人喝问道：“我们犯了什么罪？你们为什么要抓我们”
“我们可是永定候的亲眷，你们不怕得罪永定候吗？”
看守这些人的锦衣卫，眼神冰冷一言不发。
安帝看着殿内的官员，生气的拍着桌子：“谁能告诉朕，现在该怎么办？”
官员沉默，锦衣卫的强势，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位国侯，就这样被灭了满门。
礼部侍郎起身说道：“陛下，锦衣卫如此行事，罔顾国法，应当把主要人员羁押，审理后在做定夺。“
“混账，朕问的事该怎么办，怎么善后，你跟朕提什么锦衣卫。来人拉出去杖责。”安帝勃然大怒。
安帝看向京郊大营的统帅，“你说会不会有人为了永定候，起兵谋反？”
将领听言，跪倒在地，“陛下放心，我等忠于陛下，定不会做那谋逆之事。”
“楚枫，你拿着朕的圣旨，带上三千禁卫，收缴京郊大营的兵权，所有与永定候有关将领暂时扣押。”安帝对兵部侍郎楚枫吩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