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柳家覆灭
督查司这个年是过不好了，正旦第一天，衙门里的人进进出出。
一群一群的人被抓进去，整个京城都笼罩在恐怖之中。
督查司指挥使小心翼翼地说：“司主，这已经是抓的第四批，没有找到任何有关联的线索，下一步怎么办？”
督查司都指挥使，红着眼睛，犹如恶魔一般：“怎么办，杀了，都杀了。把之前所有卷宗全部翻出来，但凡有所牵连，一律抓了。”
指挥使连忙去安排人，心中憋了一肚火，杀几个人发泄发泄。
季云带上精挑细选的礼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出发。
上官家在城南，位置不算很优越，甚至有些偏僻。
上官家的人已经在等候，得到上官青柠带来的消息，老祖宗几乎一夜没睡，眯着眼睛望着大门的方向。
季云等人下车，看着眼前的宅院，心中有些吃惊。
堂堂的圣人之后，安国的文坛领袖，住的地方竟然与平民百姓一般。
看着残破的院落，甚至还不如一般的百姓。
气节，这就是文人的气节，纯粹的风骨，纯得不能再纯了，季云此时已经词穷了。
离山整理身上士子的衣装，头上还戴着方巾，身形挺拔，气宇轩昂。
如果不计较年纪的话，可算得上正经的士子，纯粹的儒生。
上官家门口停着许多辆马车，都是非富即贵的世家权贵。
上官家虽然是清贵之家，可在安国的影响力巨大，每年都有人送来大量的年礼，一律被拒之门外。
离山走到门前，对着正在等待的上官家三代子弟，微微躬身。
上官玉领头的三代子弟，还了一礼，站在一侧没有任何动作。
离山正好衣冠，对着大门躬身跪拜，三拜九叩，每一次都将额头重重地磕在石板上。
离山没有动用任何真气，沿用着入门时的礼仪，跪拜着曾经抚育自己的地方。
慕容轩跪倒在离山身后，他能感受到师父浑身颤抖，还带着抽泣。
季云眼角发涩，站在一旁，这份将近二十年的重逢，诠释着师恩如天的含义。
叩拜完毕，离山伏地久久不能起身。
上官玉赶紧上前：“师叔莫要如此，已经到家，就别让老祖宗等着。”
离山擦擦眼泪，鼓起勇气走进大门，季云等人跟在身后。
正厅里一位年迈的老者眯着眼睛，上官青柠站在身后。
离山缓缓走向老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恩师，学生不孝，这么多年才来看您。”
老人眼中闪着泪花，“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来让我好好看看。”
离山爬到老人身前，将头伏在老人膝盖上，如孩童一样地痛哭。
老人抚摸着离山的头，嘴里说道：“一把年纪了，怎么跟个孩子一样，起来，起来。”
离山起身，向老人讲述了这些年的经历。
老人频频点头，时而开怀大笑，时而面露愁容。
“司主，这些可信吗？”指挥使的眼神停留在那些信上。
督查司司主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让人悄悄地围了柳家，我立刻进宫。”
“可，这势必会牵扯萧家，阁老大人的态度……”指挥使小心地提醒。
司主攥紧了拳头：“顾不上那么多了，柳辰死，总好过我们死，去办吧。”
督查司都指挥使，怎么能不顾忌萧家，那可是当朝首辅，三朝元老。
陛下要求五日内调查出刺杀幕后之人，这根本办不到。倒不如让柳家成为这个替死鬼。
即便到期没有破案，有了这份功劳，最起码陛下也会轻饶一些。
柳辰一家正在享受新年的喜悦。
柳青睿看着府内忙碌的众人，显得很是无聊。没办法，腿还没有好，只能这么待着，也不知道翠云楼的姑娘有没有想自己。
柳辰给直属的官员送礼回来，看到无精打采的柳青睿：“一会儿，随我去萧府，精神点。”
柳青睿撇撇嘴，提不起丝毫兴致：“父亲，上次那事儿，没有办成，那刘蕴一会不会供出我们来。”
柳辰微微一笑：“放心，他已经死了，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看柳青睿还要追问，摆摆手说：“这些你就不用管了，收拾一下去萧府。”
一名不曾见过的小厮，悄悄走到柳辰身边：“督查司已经动手，小姐要老爷早做打算。”小厮说完，便消失在府内。
柳辰颤抖的身体：“快，去请江先生。”
督查司大批人马在柳家府外集结，门口的仆人连忙向前询问：“请问大人，是来拜访我家大人的吗？”
指挥使拿起佩刀，狠狠地拍在仆人脸上：“给我围了，一个都不要放过，进去抓人。”
督察司的僚子鱼贯而入，府内传来了惊恐的喊叫声。
另一边上官青柠收到消息，向季云示意去院内。
正在交谈的两位老人，并未注意二人的动作。
“怎么，三皇子动手了？”季云轻声开口。
上官青柠诧异地点点头，难不成他真的能掐会算，未卜先知？
季云眼神清明，嘴角带笑：“看来，这位三皇子是个人物，雷厉风行，我喜欢。”
上官青柠开口道：“督查司办的，算不得他的功劳。只是那柳辰父子潜逃，应该是走漏了消息。”
季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放心，他们跑不掉。”
大安宫，通政殿。
督查司都指挥使跪在地上，安帝看着手中的简报，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安帝的声音传来：“看来，你这督查司司主当得太安逸了。”
督察司都指挥使趴在地上：“请陛下恕罪。”
安帝走到身前：“你最好上点心，朕不介意给督查司换个主人，滚。”
李总管跟在安帝身后，看着狼狈退出大殿的督查司司主，无奈地摇摇头。
这位督查司的都指挥使，是陛下一手扶持起来的，忠心耿耿，但是能力一般，估计是干到头了。
安帝清冷的声音响起：“你去萧府一趟，告知元辅，柳氏不受牵连，日后好好管教。”
柳家是柳氏的母族，如果没有她在背后撑腰，一个小小的六品军械监掌事，掀不起这么大的风浪。
贩卖军械，买凶杀人，勾结钦天监肆意诬陷，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灭九族的大罪。
此次顾及萧楚和的面子，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