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被人说一说不会死
顾娇容还未出门,福安就过来了。
“月颜,去给福安总管倒茶。”
顾娇容早就算准了他要过来,因此并不惊讶。
“多谢姨娘赐茶。”
福安笑着道谢,又闲聊似的开口:“今个儿奴才跑了一早上,也就到了姨娘这儿,才能厚着脸皮讨口茶喝。”
顾娇容知道他要说什么,但面上却不显山露水。
“福安总管能者多劳,不像我们,便是想为王爷分忧,也不知能做些什么,只得守着本分,等王爷闲暇时过来,尽心伺候好王爷。”
这话虽然说的漂亮,但却毫无感情可言。
顾娇容早已把握到打工人的精髓了。
“奴才不过是跑跑腿儿,谈不上分忧,哪里敢与姨娘比。”
福安不敢与顾娇容比较,因而态度更加谦逊。
“总管喝茶。”
月颜给他们倒了茶,便有眼色的离开,将说话的空间留给他们二人。
福安见顾娇容没有说话的意思,便端着茶盏小心的喝了一口。
他在主子跟前伺候了多年,比谁都会看主子的眼色,而今顾娇容不开口,他便也不着急。
这顾姨娘看似没有心眼儿,可若真是没有心眼儿,又如何能留住王爷的心。
毕竟,便是沈昭华这样有大用处的,王爷也不见得有那么多耐心,却能日日惦念顾姨娘。
“福安总管,昨夜的事儿,我也听到了些传言,想必你来也是为这事,你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不必遮遮掩掩。”
顾娇容表面镇定,内心其实慌得一批。
她不知道沈昭华说过什么,但沈昭华跳湖前,唯一见过的就只有她。
若沈昭华想诬陷她,这对顾娇容来说,是很不利的。
毕竟徐清婉示好一事,她已经惹了裴叙不满。
这几日裴叙不来,又叫人散布出她失宠的消息,或许是为瓮中捉鳖,但未必不是在敲打她。
顾娇容垂眸,按住心中忐忑情绪,等待福安的答案。
“姨娘不必紧张,沈姑娘已经没有大碍,奴才来也不过是按例询问而已。”
福安没有急着问话,而是先安抚了她。
这到底是王爷的宠妾,万不能得罪,否则王爷责怪下来,他可担不起。
“昨日姨娘与沈姑娘聊了什么,可有情绪激动的时候?不瞒姨娘说,沈姑娘自醒了以后,便不再说话,任谁来也不肯开口。”
福安直接将沈昭华的状态说了出来,他是偏向顾娇容的。
他与两位主子都打过交道,但沈昭华向来是颐指气使的模样,从未真正平等的待过他,反倒是顾娇容,一向客气。
顾娇容不知福安的心思,只是抿了抿唇,一脸为难的开口。
“沈姑娘她,她提醒我小心王妃。”
说完这话以后,顾娇容便低下了头。
“我心里明白,狡兔死,走狗烹。我本就是因沈姑娘得宠,这才得王妃的抬举,有幸成了王爷的侍妾,如今沈姑娘……想必王妃将来也难容我。只是我不明白,沈姑娘为何会突然想不开?”
大好的机会,顾娇容自然不会放过拉谢婉宁下水。
纵然顾娇容没有宅斗的心,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没有全身而退的可能了。
福安没想到这其中还有王妃的身影,眼里闪过一丝惊讶,但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开口道:“如今沈姑娘不肯开口说话,奴才也不知道沈姑娘究竟为何想不开,这才来问一问姨娘,沈姑娘昨日见姨娘的时候可有异样?”
顾娇容摇头,尽力撇清关系。
“旁的也没有什么了,只是沈姑娘觉得从前不该为难我,有些对不起我,这才要见我一面,或许是因为在那时沈姑娘便已经打定了主意?”
这样说,也不无道理。
可福安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他似乎遗漏了什么,但又说不上来。
“如此,奴才明白了,多谢姨娘。”
福安见问不出来消息,也就放弃了。
毕竟顾娇容不是牢里的犯人,配合着问询几句已是给他面子,若是再问下去,倒像有几分审犯人的意思了。
只是沈昭华跳湖之事仍未有头绪,叫他没法儿跟王爷交代。
“福安总管不必多谢,毕竟昨日只有我见过沈姑娘,理应问一问。可惜我也帮不到你什么忙,叫你白跑一趟了。”
顾娇容垂首理了理衣摆,起身送走福安。
“姨娘,时候不早了,咱们这会儿去恐怕也有些迟了。”
芍药待福安走了,这才过来。
顾娇容点头,她自然知道,要不然也不会叫芍药先去备了马车。
“不打紧,就是晚些去才好,这样才会让她们知道,我是真的失了宠。”
她虽不知裴叙的打算,这几天也没有见过裴叙,但却知晓他绝不是没有作为的。
京中盛传的,她已失宠的消息便是证据。
既然戏台子已经搭起来,她这个重要的角色,绝对是逃不过的。
顾娇容做惯了配角,也不怕再做一次。
“今日宴会,想必会有人借沈姑娘跳湖之事为难姨娘。”
芍药是知晓这些人的,明面上不会做什么的,但说话时却未必客气。
徐清婉虽与谢婉宁不睦,却不是全然和谢婉宁没有交集的,她交好的官家小姐,也有与谢婉宁关系不错。
届时说不得有哪个二愣子跳出来,给顾娇容难堪。
纵然京中的贵女多有顾虑,不是人人都没脑子,但谢家有个淑妃,多的是人愿意铤而走险讨好于她。
“不必担心,徐姑娘既然邀请我去做客,便不会让人欺辱我。”
顾娇容摆了摆手,并不在意。
这些贵女们虽然骄傲了些,但还不至于做出什么恶事,最多也就是言语上的羞辱。
被人说一说又不会死。
顾娇容,一个不到三章就死了的炮灰,能苟到现在,难道靠的不是脸皮厚吗?
如果连几句话也受不住,她就是第二个沈昭华了。
芍药见顾娇容这样说,也知道自己劝不动,便不再说话,扶着她上了马车,心中想道:大不了自己多多留些心。
只是徐家到底不是王府,她在王府里说话再有用,那也是仗着王爷,出去了也不过是个婢女而已。
主仆二人心思各异,但也很快到了徐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