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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二章 是朝思暮想,要共度一生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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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年少时那些互许终生的话早就说过了千遍万遍,阿垣于她是亲人、是兄长,更是曾经朝思暮想要度过一生的人。

    她所有情爱之事的伊始,都来自阿垣,甚至在男女之情发出萌芽之前,连种子都是他亲手种下的,后来之人又如何能比得上他?

    仅仅这一句话,沈岭垣便已知晓她的意思,愧疚道:“对不住,我不该这般想你。”

    似从前的许多次一样,他抬手抚上她的发顶。

    苏容妘枕在他膝头,声音闷闷的:“阿垣,其实现在想想我都有些后怕,怕你会自以为为我好,就不来寻我,让我一直不知你还活着。”

    “怎会。”沈岭垣声音温柔,似将所有的情意都融化在其中。

    五年来的困苦,与心中的钝痛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要将妘娘寻到,可兜兜转转还是来迟了。

    当初在佛礼上,将苏二姑娘带回来的弟兄与他请罪,还说若非是认错了人,当时若是再仔细寻一寻,说不准便能将真能的妘娘带回来。

    可是他心中却已经十分庆幸,毕竟上天从来不会偏心于他,相较于连苏二姑娘都要生生错过的结果,能让他终于寻到妘娘在何处的眉目,已经算是恩赐。

    若非是知晓妘娘在此处,他此刻怕是早已带人撤离京都,届时生生错过了去,再相见又该是何年何月?

    原本想说、想问的话语有许多,可在此刻,又觉那些话都成了多余。

    苏容妘闭上双眸,虽则如今前路未定,但仍旧是五年来她心中最为安稳的一刻,让她不愿起来、不愿睁眼,怕这一切都似一场美梦般消散不见。

    可外面守着的叶听掐算着时辰,亦或者是看见了她俯在阿垣膝头,忙站在门口:“夫人,这天凉了,若是话说的差不多了?还是赶快回去罢,若是家主回来见不到您,可是要担心的。”

    一声夫人将她从安稳的美梦之中骤然抽回神,她下意识抬眸,看见阿垣还在自己身边,这才能稍稍缓和了些许。

    沈岭垣指腹轻抚着她的面颊,在她不忍开口说要离开时,帮她一把。

    “先离开罢,再坚持几日便好。”

    到底是筹谋不够,他太心急了些,当时裴涿邂及时赶回来的可能很小,他带着想好的后路赌一把,若是裴涿邂再晚几个时辰出现,他便能将妘娘送上离开京都的马车。

    到底还是差了一步。

    苏容妘站起身来,即便是再不舍,也终究要先一步离开。

    出门时叶听见她面上还有泪痕,忙拿出帕子来:“夫人擦一擦罢,若是被家主看见,定是要担心的。”

    可实际上究竟是担心还是恼怒,她们心里都明白。

    主子的事叶听不好过问,但做奴婢的便是希望主家和睦,自己的日子也能好过些。

    昨日夜里她亲眼见到家主面色不愉地进了主院,既怕出什么事,又不敢探听主子家的秘辛,只能站在门外听细细簌簌的争吵声。

    也不知吵了多久,声音倒是安静了下来,她提心吊胆过了一夜,未听见家主唤人传水,也未曾听见重新吵起来,幸而晨起时见家主面色好了许多。

    原以为这一关算是过去了,但若是让家主瞧见这场面,说不准又是一场血雨腥风。

    “我知晓了。”

    苏容妘低低应了一声,用帕子轻轻擦拭着眼角。

    心中亦是在衡量方才阿垣说的话,裴涿邂对裴氏旁支都很淡漠,当初嫡妹嫁人裴府为新妇是,都未曾有旁支宗妇来攀交,想来关系已是差到表面和气都难以维持。

    裴涿邂不在乎他们,但一定会在乎他的长姐与两个妹妹,若是裴氏旁支出事,想尽办法逼着他,亦或者将他拉下水,这都是有可能的。

    一个女人与全家的安稳相比,他不会在此事上犯糊涂,当初他能为了家中安稳率先投诚新帝,如今自也会在相同的事上低头。

    只是前行几步,她忍不住脚下顿住:“能不能叫人给他填几件厚衣裳?”

    她想起屋中桌案旁放着的一块干硬馒头,她反拉住叶听的手:“可否再给他送些吃的?”

    这种话叶听是连听都不敢听,犹豫着想要拒绝,苏容妘则是争取着:“既都准许我来见他,想来你家家主也不会介意送些吃食的,而且他不日便会被送裴府,此事你应当知晓罢?”

    见叶听轻轻点头,苏容妘进而道:“这便对了,左右他都要被送走,又何必让他受这些皮肉之苦?”

    叶听被说的没了拒绝的因由,只能轻叹一声:“那便都依夫人的罢。”

    她回身对着身后守门的人吩咐几句,这才继续同她一路回主院。

    正午的日头晒下光来,处处都暖了不少,宫中养心殿的宫婢也听吩咐将炭盆撤了下去。

    裴涿邂立于殿中,细细回禀此行:“确有人于多年前蓄意接近太子,讨好拉拢,百般手段尽显,臣此行顺着查出五人,皆在朝为官,如今已关入大理寺牢狱之中,听凭陛下处置。”

    皇帝面色沉沉,半响没开口。

    这几日下来,太子早已回天乏术,这条命是如何也吊不动,只是皇帝一直不肯发丧。

    除却背后其他因由,皇帝私心亦是不愿提起此事,好似一直不发丧,此时就未曾发生一般。

    他的儿子死了,死于这种羞辱启齿的事上,这便是让人耻笑皇室,耻笑他,江山在位又如何,终究是连亲生儿子都教不好,更是让藏匿在暗处的人因谋划功成而沾沾自喜。

    知晓太子之事的人,也唯有皇后一人会为太子掉上几滴眼泪,旁人都知晓他要立皇太孙,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东宫那些皇孙身上,他的儿子死了,竟是唯有皇后一人会与他一起伤怀。

    皇帝抬手按了按眉心,却是问起另一件事:“听闻你昨日便已回了京都,怎得不入宫见朕,竟还与你夫人当街拉扯。”

    皇帝那双浑浊的眸子似鹰隼般盯在他身上:“听说,你还抓走了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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