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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她招架不住的无理要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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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裴涿邂很早就醒了,他睡的时辰一向很少,一开始是为了读书,后来则是为了上朝。

    今日晨起是前所未有的满足,在意的人就在身侧,安安静静睡在他怀里,好似至始至终只属于他一个人。

    虽如今人已经羞恼的走了,但他仍旧侧躺在床榻上回味,指腹抚过她卧躺过的地方,感受她残留的温度。

    此刻门被推开,他以为是他的妘娘回了来,眼底含笑地看过去,却是陡然见到叶听一脸凝重地进了屋。

    裴涿邂眉头当即蹙起:“谁准你进来的?”

    叶听靠近了些,半跪下来回禀:“家主,此事要紧,奴婢怕惊动夫人,这才没有得准允便擅自进来。”

    她语气沉沉:“夫人应当是见红了,她不知有孕的事,还以为是要来月事,昨夜她便提过一次,奴婢还以为是刚有孕的不适叫夫人生了误会。”

    裴涿邂面色凝重起来,尹太医说,若是见红这胎儿便更危险了几分。

    昨日临睡前她还喝了一碗安胎药,可今日还是见了红。

    叶听试探问:“家主,可要去寻大夫来看一看?”

    裴涿邂应了一声:“去宫中再请尹太医,莫要透露夫人的事,直说是为我处理伤口。”

    叶听领命退去后没多久,苏容妘便回了屋中来,她已经梳洗后穿戴整齐,回来时见裴涿邂已经起了身,但因着这屋中没有他的衣裳,他还穿着月白色的寝袍,静立在窗前,看着外面松树不知在想什么。

    虽则他还带着些病容,但却弱化了他寻常时身上的凌厉之气,白衣墨发,终有几分寻常高门贵公子的模样。

    “怎得起来了?”

    裴涿邂回眸看她,即便是有所隐瞒,但眸中的担心之意仍旧明显:“今日尹太医会来看伤,叫他也为你诊一诊脉。”

    “不必了,为你看一看便好,我身上已无大碍。”

    县主当时只想着烧死她了事,也根本没想过会逃脱,故而除了压着她打了她一巴掌以外,并为做什么伤她身的事。

    面上的伤要慢慢养,剩下的便是手腕上的伤,她自己也看过伤口了,并不算严重,按时按点儿的涂药最后应当连疤都不会留。

    裴涿邂却并没有同意,只蹙眉吐出两个字:“听话。”

    苏容妘懒得同他犟,随他去便是,她视线上下在他身上扫了一圈:“还需我带你去梳洗?”

    裴涿邂怕累到她,反而更要伤了孩子,当即拒绝:“不必了,我自己去就是。”

    言罢,他慢慢挪动着步子,只是走的慢了些,但规矩仍在,若不细细观察还真发现不得他身上有伤。

    苏容妘觉得这人心思真是一会儿一个样,怎得昨夜与方才非要黏着自己不放,这一会儿竟是宁可自己走,也不愿叫她来搀扶。

    但她也并未怎么放在心上,只随着他去。

    自打住到正院之中,苏容妘便有了丫鬟伺候,裴涿邂出了屋子,外面便有人进来把床榻上的被褥都换了新的,待裴涿邂梳洗回来,饭菜也跟着一同送到了屋中。

    这回裴涿邂亦是穿戴整齐,除却坐下时凳子上多了一个软垫外,看起来倒是与平常没什么两样。

    苏容妘古怪地看了他一眼:“既然待会儿太医要来看伤,你穿的这般齐整,岂不是还要麻烦去脱?”

    打了板子,伤口位置尴尬,裴涿邂侧眸看了她一眼:“你倒是关心我的伤,方才推开我时怎得不见你手下留情。”

    苏容妘轻咬了咬筷子,合着他此刻这般态度,是为着她推开了他。

    她不再说话,让他气着也好,省得再提出什么她招架不住的无理要求来。

    今日的饭菜倒是很合胃口,清淡也不至于无趣,她多吃了好些,吃过后饭菜撤下去没多久,尹太医便被请到了正院之中。

    裴涿邂出去前,意有所指地问了她一句:“你应当不会来偷看罢?”

    苏容妘狐疑抬眸:“我是疯了吗,连这种事都要去偷看?”

    裴涿邂满意点头:“如此便好。”

    苏容妘觉得他奇怪的很,好似真的怕她偷看一般,怎得昨夜不见得他这般害羞好面子?

    而裴涿邂去了偏室时,只尹太医随意给他把了把脉,便主动道:“其实今日请太医来,是为了内子腹中孩子一事,因太医言这孩子许是难保,我怕内子伤怀,便并没有告知她,可她昨夜吃过安胎药,今晨还是见了红,还望太医能给她瞧一瞧身子,也别将此事说漏了嘴。”

    尹太医不知其中内情,赞了一句裴大人心细情深,便将此事应了下来。

    为着怕更改药方,晨起的药便并没有熬煮,苏容妘见着裴涿邂将太医领过来时还有些意外。

    换药看伤,竟这般快?

    太医坐在了圆桌的对面,裴涿邂示意她将手伸出来,苏容妘没有抗拒,也是觉得自己身子没什么问题。

    岂料太医将她两只手的脉搏都掐了一遍,而后面色略微凝重了些:“夫人受了惊吓,又吸了不少浓烟,身子得慢慢调理才好,这几日的汤药不能断,免得日后落下病根。”

    被他这般一说,苏容妘心里免不得紧张了起来,竟这般严重吗?

    但她却不知,这番话是故意说给她听,免得她日后不愿吃安胎药。

    裴涿邂同尹太医对视一眼,尹太医便说要写方子,他主动将人引了出去,待去了苏容妘看不见的偏室,他才开口问:“内子的身子究竟如何?”

    “孩子确实危险,但夫人身子康健,若是实在保不住,等上个三五月,也是能再怀子嗣的,裴大人也不必太过伤怀。”

    裴涿邂面色沉了沉:“不,这个孩子我一定要保。”

    尹太医有些为难:“这爹娘与孩子的缘分是天注定的,该来的定会来,要走的留不住,裴大人也不必太过执着。”

    可裴涿邂的面色太过阴鸷,尹太医也不好在继续说下去,只能无奈道:“也罢,我便再为裴夫人开一个方子,一直吃下去,若是能再保住一个月,我在来为裴夫人看诊,这段时日里莫要叫夫人心绪郁结,也莫要抬重物亦或者被什么东西冲撞,最好躺在床榻上静养。”

    裴涿邂一一应下,待方子写出来即刻叫人去煎药。

    他回正屋的时候,苏容妘正站在屋门口,不远处宣穆正好过来,看到她,当即欢喜奔着她跑去:“娘亲!”

    苏容妘张开双手,面上带着笑,她命悬一线之际,最放心不下的便是宣穆。

    只是小宣穆还未曾到她怀中,便有一只手伸过来,推了一把宣穆的头,将他推的踉跄几分。

    而后裴涿邂的声音从旁侧传来:“你年岁不小了,你娘亲哪里禁得住你这一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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