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发型
难道她天真到认为所有人都会拥有和她一样的好运，瞬间从平凡之辈跃升成为上流人，过上吃喝不愁，每天都有各式各样且不重复的衣服穿的生活？
回想起前几天她们外出购物的场景，花念一旦看到喜欢的东西便毫不犹豫地下手买单，不用考虑价格问题，也没有讨价还价。而她自己却甚至连摆在橱窗上的衣服都不敢看一眼，更别提购买。
从小到大，她穿的都是用布票买的单色布匹缝制出来的衣服，只有极少数时候才会去外面买衣服。
不是不舍得花钱，只是每个月的工钱大部分她都要寄回老家，用来支付父母的治病费用。
更让她最在意难受的是，回到家后，她原本预想季参谋会责备花念花钱大手大脚，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未表现出任何不满情绪。
花念还会满脸欣喜地将新买的裙子和衣物一件件展示在他面前，而男人不仅没问价格，反而煞有介事地点评夸奖起来。
艾半夏越想越难受，心中酸楚难耐。手死死攥住那个装有三十块的信封，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一丝尊严和希望。
略做思考后，她的目光落在了信封上。安静躺在信封里的三十块，而后像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一般。
转身回到自己的房间，对着镜子梳理了一下头发，随后出了家门。
最近几日，花念惊奇地察觉到，向来朴素的艾半夏竟然开始注重起自身的装扮来了。最明显的是对方会找她虚心请教穿搭的小技巧。
她也会把自己的时尚服装杂志给对方看，让她学习上面的搭配理念，看得多了自然后就会开窍。
周末。
季书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花念安静地坐在楼下沙发那，手中翻阅着最新一版的服装杂志。
平时没啥事情的时候，钻研此类事物就成了她最为钟爱的消遣方式。
艾半夏原本在阳台那择菜准备午饭。刚拿着菜篮就要走回厨房，无意间瞥见了花念那一头蓬松发亮的大波浪卷。
瞬间，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些许迟疑与渴望，她自己也很喜欢这样的头发，但又不确定想要拥有同款发型要多少钱。
于是她直接走向花念，凑到其身侧，好奇问道：“小念姐，您做这个头发的时候花了多少钱啊？”
花念听到声音，将视线从手中的杂志转移到旁边的女人身上，目光又自然而然地落在了她头发上。
头发长度不够，如果想烫波浪卷，大概率会失败，并且还会显得成熟。
她抿了抿唇，继而道：“你也想弄吗？但你的头发有些短诶，可以尝试其他发型。如果你喜欢我这个款式的话，到时候未必能呈现出理想的效果来。”
艾半夏愣了一下，原本挂在脸上的笑容霎时变得有些勉强。
内心有种莫名其妙的不服气，难道是怕弄出的效果比她好看，所以才不想告诉自己的吗？
见对方沉默了下去，花念似乎也察觉到了自己言语上的不恰当，于是识趣地闭上嘴巴，不再多说什么。
转而将理发店名称以及具体的发型样式详细地告诉给了她。
次日，艾半夏顶着一头短到下巴处的手推式波浪卷回到家属院。花念见状，有那么一瞬怔愣，很快又恢复正常。只是有些讶异她是不是被理发师给忽悠了。
花念皮肤白，发量又多，弄了波浪卷还得需要每天打理，才能有像瀑布般倾斜而下的效果。
对方头发被剪短了不说，就连原本的刘海也被剪短到脑门，还被分到了两侧去，不流畅的脸型弊端此刻更是暴露了出来。
说不出是什么感觉，就是有点怪怪的。恰好在这个时候，季书臣刚结束外出活动回来，瞥见眼前的艾半夏新发型时，他同样也愣了一下。
艾半夏留意到他的反应，急忙垂下头去，双颊更是不由自主地泛起一抹绯红，还有些难为情。在她看来，肯定是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季参谋的注意。
她心中早已有了盘算：这世上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然而像季参谋这种相貌英俊、又有本事，还疼媳妇的男人却极其罕见。虽然他结婚了，谁又能保证他和花念会在一起一辈子呢？
如果能加把劲，成功搅黄这两人的感情，说不定自己也有望成为令人羡慕的参谋长夫人。
艾半夏低下头，抿着唇笑。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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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念前脚刚踏出家门，艾半夏紧接着就上了二楼。平日里只要是季参谋待在家里，他就会自己打扫二楼房间，很少会让她上来。
她目标明确，直接走去卫生间。推开门，一股混合着各种香气的味道扑鼻而来，是花念经常使用的各种护肤产品所散发出来的味道。
艾半夏的目光先是被放置在最内侧的浴缸牢牢吸引住了。这是季参谋在上个星期特意嘱托他人从沪城购置回来的浴缸，只因花念随口说的一句“晚上想泡澡。”
她飞快偏过头去，压下心头溢出来的丝丝异样，朝洗漱台走过去。
在洗漱台的里侧还摆放着一张精致的置物架，上面琳琅满目地陈列着花念各种用途的瓶瓶罐罐。
之前她总会虚心地向花念讨教一些护肤的小窍门。而对方总是十分大方的把自己那些护肤霜分享给她试用。
久而久之，她自己也知道了这些护肤品的用途功效。
摆在置物架上的护肤品大多数都是季参谋按花念的要求托人从海外运回来，价格昂贵不说，效果也是毋庸置疑。
仅仅只靠花念给的那些护肤赠品，涂抹几天，她原本暗沉的皮肤就明显变得白皙许多。
艾半夏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罐子，伸手直接锁定最贵的那一瓶。她动作谨慎轻柔，用一只小小的勺子伸进瓶子里，挖出一小勺来，再缓缓放进自己的罐子里。
多次反复操作之后，她的罐子转眼间便已被填得满满当当。与此同时，花念的那瓶护肤霜也迅速减少了足足一半。
面对这样的情况，女人却显得格外镇定，随后不紧不慢将护肤瓶中被挖出来的那小空洞一一填补。
花念向来有些大大咧咧，又爱乱丢东西，对于自己东西的细微变化往往不太敏感。
所以，即便是少了些什么，她一时半会儿也难以察觉。
而艾半夏恰巧正是看准了对方这种性格特点，才敢这么做的。
紧接着她再次取出两只同样小巧的罐子，准备如法炮制，继续充实自己的“宝库”。在装填的过程中，嘴里还不停地低声念叨着：“我只是暂时借用一下，等我以后赚钱了，一定会还你一整瓶……”
似乎只有通过这样的自我安慰，才能减轻内心深处那一丝不易察觉的负疚感。
走下楼梯时，撞上了返回取资料的季书臣。男人一脸严肃，眉头微皱，目光直直盯着从二楼下来的她，眸子里带着探究：“谁让你上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