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陈年旧事
“仙女侠姐姐快来，快来！”
夜色的森林，小女孩兴奋的呼喊声格外清晰。
林兮杳一身青衣背负灵剑，站在林中打量着四周，灵力悄然铺开，隐匿在暗处的野兽四散而逃。
丝毫不知道夜色中潜藏的危险，小女孩蹲在草丛边，见林兮杳没有回应自己，又开始唤她。
“仙女侠姐姐你快过来呀！”
林兮杳目光落到小女孩的脸上，她神色兴奋，圆溜溜的大眼睛亮闪闪的，像极了空中璀璨的星辰。
林兮杳垂眸，或许是不想看到那单纯的眸中露出失望，沉默一会儿还是抬脚向她走去。
见她过来，小女孩开心的跑过去扯起她的手把她往草丛里拽。
拨开草丛，后面出现一人高的洞口，小女孩拉着林兮杳的手臂兴高采烈的带她一起走了进去。
两人穿过不算宽敞的山洞，山洞的另一边是宽敞的山崖，一棵青松伫立在崖边。月光洒落，无数萤火虫围着它不停飞舞。
小女孩迈着愉快的步伐走到松树边坐下，对着林兮杳招手，献宝似的指着崖下。
“姐姐快看。”
皓月当空，华灯初上，山崖下万家灯火尽收眼底。
“好看吧。”小女孩歪头，“除了姐姐我还没有带其他人来过呢！”
林兮杳负手而立，神情平淡。
所以这小丫头大晚上带着自己翻山越岭到这里，只是为了看这人间灯火？！
她不懂小女孩的脑回路，明明自己也是这万家灯火其中一盏，何须顶着危险来这里看。
小女孩坐在青松下的石头上，双腿在空中的晃悠。
“其实，仙女侠姐姐不喜欢人。对吧？”明明在询问 但是语气却很是笃定。
挂在脸上的浅笑有一丝凝固，林兮杳冷淡的眸子看向小女孩。
有些意外她一个小孩子感知竟然这般敏锐！
“姐姐你不喜欢人，也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不知道怎么拒绝我的请求，所以只能跟随我来这里。”
小女孩歪头，神色坚定，漆黑的大眼睛里倒映出林兮杳淡漠的脸。
自顾自说道:“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和我相处，所以你姐姐才一直带着笑。”
“我娘亲说了，真正发自内心的笑，眼睛里的喜悦是藏不住的，可是姐姐你没有哦。”
既然已经被看穿了，那也就没有再继续伪装下去的必要了。
林兮杳收起笑容，脸上神情恢复淡漠。
林兮杳沉默不做回应，小女孩却没有要停下来的意思，轻声问道。
“明明不喜欢人类，但却还要保护我们，为什么呢？”
她的声音中带着疑惑和好奇，仿佛想要探究林兮杳内心深处的想法。
为什么？
林兮杳盯着山崖下点点火光。“这是我的责任。”
从拜入宗门那一天起，师父就告诉她，要以护佑苍生为己任。
心怀天下，济世救人，这是师父的责任，自己身为他的弟子，理应也是如此。
小女孩定定看着她，夜色中林兮杳的模样不甚清晰，月光落到她略显清瘦的身上，好似为她披上了一层薄纱。
“天下苍生啊~听起来就感觉很沉重。”
小女孩不太明白，她只顾好娘亲和自己就已经很累了，林兮杳这样单薄瘦弱的身躯为什么要背负那么沉重的责任？
可林兮杳的神情很是平淡，静静地站在那里，望向山下的目光无悲无喜，毫无波澜，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小女孩看着山下的灯火，忽而又抬头望天空中的明月，率先打破沉默。
“我也有责任，我娘亲经常让我去种地，可我不喜欢，但我知道我必须要去做，因为这是我的责任。”
“可是啊，到了秋天地里丰收，粮食可以养活我和我娘，甚至可以拿到镇上卖钱，卖出去的粮食还可以用去养活其他人，这个时候我就会很快乐、很开心。”
寂静的夜，小女孩眼睛笑弯成了月牙，自顾自的说着，林兮杳也安静的听着她喋喋不休。
忽然小女孩侧头看向林兮杳，提出她最想知道的问题。
“那姐姐你呢？守护苍生会让你开心吗？”
开心？！这问题让林兮杳怔愣在原地。
这个问题很新颖，她从来没有考虑过，或者说宗门内绝大部分弟子都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
宗门门规要求弟子们必须遵守规矩，而师父们则通过言传身教来教导他们。
这些规则和教导将所有拜入宗门的弟子强行束缚在一条特定的道路上。
然而，弟子们也从未真正思考过自己是否真的愿意承担这份责任。
有些人可能会违背自己的本心，坚持走完这一生，但最终却一事无成。
还有些人会在途中认清自己的内心，选择与宗门分道扬镳。
当然，也有一些人会坚定地坚守道心，扛起责任负重前行。
林兮杳安静的坐到小女孩身边，回复道:“你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
因为她从没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只知道师父交代了，那自己就一定要办到，且坚定不移！
至于这条道路上一些个人得失、喜恶，她不会太过于计较。
“意思是，你不开心，但你一定会继续坚持。”小女孩平静地看着她，像是早已将她看透。
林兮杳难以置信地望着小女孩，如此轻易地看穿了她内心深处的想法，这是个，小孩？
她不禁对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就这么个小女孩为何能如此准确地洞察人心？
林兮杳掩去眼中的情绪，抬手抵上她的额头，放出灵力在她体内探查。
“好凉！”
冰凉的灵力在体内游动，小女孩忍不住抖了抖，但没有退开。
探查一番后，林兮杳确定对方确实是个普通的孩子，绝大部分凡人一样，普通的根骨普通的灵根。
林兮杳收回手，暗暗卸去心里的警惕。
“姐姐，如果不开心那就放弃吧。如果一辈子都做着让自己不开心的事，也太惨了。一辈子那么长，总会有让你开心的事值得你去做！”
小女孩没有察觉到她的警惕，又自顾自说起来。
放弃？林兮杳不解且大受震撼。
被保护的凡人竟然劝她放弃！
算了，她到底还是个孩子，想法终归是有局限。
“你还小不明白，有时候喜欢和责任并不对等。”
“可姐姐是喜欢保护苍生这份责任的！从水缸里救出溺水的蝴蝶，还有教育大狗哥哥和虎子哥哥放过那只鳞甲虫的时候，你都很开心！”
小女孩急切的表达相处中她对林兮杳的了解，
“只不过救村民的时候你很淡漠。所以，你只是不喜欢人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