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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9章 一声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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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19章 一声陈总

    梦境里的疼,那么真实。

    我低头,惊恐地看着自己下腹的破洞。

    滚滚血流里,一个鲜红的胎儿被冲了出来。

    丫丫看着我笑——

    妈妈,我不想要弟弟哦。

    妈妈,我还没有死哦。

    妈妈,我还在等着你来接我……

    不!

    不!!!

    我大声呼喊,然后我感觉到鲜血从我喉咙里拼命往外涌,我被呛得几乎不能呼吸。睁开的视线里,头顶是一片混乱纷杂的白色灯。我躺在会移动的担架上,分不清东南西北。

    我看到氧气罩里全是血色,我感觉身体冷得麻木。

    我看到陈望跟在我身边,温热的液体从他眼里滴下来,重重砸在我脸上。

    “高韵!”

    他在叫我的名字。

    可我已经分不清楚,是现在,还是曾经……

    ……

    我彻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三天以后了。

    浑身都疼,好像每一块骨头都不听使唤似的。

    我动了动脖子,往侧下方看过去,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趴在我的床边。

    “三宁……”我吃力张开口,血腥味和药味混杂在一起,让我难过得想吐。

    张三宁一个激灵坐起来,定定看着我,然后哇一声哭了出来。

    他一着急,国语英语夹杂着一起飙了出来。

    整个理解难度比雅思托福的听力还复杂——

    但大概意思就是,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

    你知不知道你输了多少血!

    你知不知道你要是死了,我可怎么办,我怎么跟咱爸妈交代?

    你知不知道,我都没办法给你输血,我又不是你亲弟弟……呜呜呜。

    我说,直系亲属之间才真的不能输血,会溶血的。让你多看看科学知识,少看狗血电视剧。

    张三宁:“……姐……”我摇摇头:“陈御呢?”

    “谁是陈御?”

    张三宁懵了一阵儿,恍然大悟,他犹豫了一下,吞吐道:“啊,那个……没,没了……”

    “什么?”

    我一口气差点没上来,眼睛瞬间被酸涩刺痛!

    陈御死了?

    他为了救我……死了?

    看到我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张三宁吓坏了。

    “姐!姐你冷静点!”

    他扑上来压住我的肩膀:“你先别伤心,你听我说,才一个多月而已。你伤那么重,根本不可能保得住的。你先别激动……身体要紧啊。”

    我眉头一皱:“你说什么?”“孩子……流了啊。”

    张三宁吞吞吐吐。

    孩子流了,我知道。

    那天我倒下的时候,我就已经知道我保不住它了。

    “我问你陈御!”

    我急道,“跟我一起送进来那个男的!他怎么样了?”

    “他啊?”

    张三宁赶紧摆摆手:“他还在加护病房,已经脱离危险了。”

    “呼——”

    我长长出了一口气,将眼泪硬生生逼回眼眶。

    “不是,我以为你问孩子,我以为……你们……给,给孩子起的名儿叫陈御……”张三宁扶着我靠回去。

    我的眼泪还挂在眼圈里,但这会儿却莫名想笑。

    我说,三宁,在这个世界上,随时随地都能让我笑出来的,可能也只有你了……

    我让张三宁给我倒水,我要漱口。

    陈御没事了,我心债压下来好多,这会儿才觉得浑身又疼又难过。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被人敲了三声。

    我看到陈望出现在我面前,长身挺立。

    张三宁站起身,眼神中充满了本能的警惕和敌意。

    “你来干什么?你还嫌把我姐害得不够!她孩子没了,你满意了!你不用担心她纠缠你了?我告诉你陈望,别以为就你有钱,我姐——”

    “张三宁!”我叫了他一声,“给陈总倒水。”

    我转开脸,没有看陈望,但我似乎能够感觉到,他在我身后的呼吸突然一窒。

    “不必。”

    陈望开口,声音沉沉哑哑。

    我说,三宁,那你先出去下,我跟陈总说几句话。

    张三宁不服气,但他不敢惹我,只能悻悻出去。

    经过陈望的时候,他赌气咬牙,估计撞了他一下。

    我转头看着陈望:“陈总,我弟弟不懂事,别跟他一般见识。”

    陈望:“……高韵。”

    “坐。”

    我指了指旁边的椅子。今天天气不错,有点冬天快要过去的意思了。

    今年的除夕来得特别晚,要二月中了。

    也不知道,我这个伤,是不是要在医院度过了。

    陈望坐在我床边,始终没有开口说话。

    我舒了一口气:“陈总,我能问问情况么……或者,等下会有警察来问话么?”

    陈望抬头看了我一眼,喉结动了动,半晌才开口。

    “杜建生都交代了,几个地下窝点一起端掉,可惜给吴伟山全家逃走了。还有那个郑国宾,他还没脱离危险,正在定点医院救治——”

    “啊!”

    我想起来了,郑国宾可是被尖吻腹咬了一口呢!“陈总,您赶紧跟医院和警方那边说一下。郑国宾是被尖吻腹咬的,就是俗称的五步蛇。需要专门的抗蛇毒血清。他那么执着追杀我和陈御,肯定是背后还有人直接指……咳咳!”

    我讲话太着急,呛得气倒不过来。

    一股子血腥味往上翻涌,但我不想让陈望看到。

    于是硬生生压着,想要把血咽下去。

    然而这感觉实在太难受了,腥咸的气息弥散得更重,我忍不住更加反呕。

    陈望起身过来,坐到我床边。

    他递给我一块手帕。

    我摇头,咬着唇,说不出话。

    手帕是很暧昧的东西,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再用了。

    陈望皱皱眉:“淤血别咽,吐出来。”我扭开头,他却硬生生上手扳过我的肩膀。

    我肩上还有枪伤,那痛感近乎恍如隔世。

    我挣扎不开,又不想在他面前叫疼。

    他托着手帕就在我唇边,我无奈将半口淤血吐在里面。

    他拿起床头的水杯,给我漱口。

    温柔到让人近乎错觉的动作,却早已激不起我心头的半点涟漪。

    “谢谢陈总,给您添麻烦了。这种事,叫我弟弟或……护工来做,别把您弄脏了。”

    我深吸一口气,靠下去,缓了几分。

    陈望攥着手帕,我看到他手臂上似有几分用力的青筋。

    他说:“高韵,别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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