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她竟然真的就这样死了

    死了？君无霜一愣，一时间有些转不过弯。那女人，竟然真的就这样死了？“你下去吧。”君无霜沉声。太监没在停留，福了个身，从屋里走了出去，又帮君无霜关上了房门。竹影摇曳，君无霜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有些哑然。苏慕雪死了！这五个字仿佛梵音一般，不停地在君无霜的脑海中回荡。这个女人，一直在他面前都如打不死的小强一般，不管受了多少磨难，苦痛，都还活着，怎么现在，就这样死了！如果不是有人提醒，他差点都要忘了，这个女人，是中了毒的。可是她整日里疯疯癫癫，他竟不知不觉，忘了这件事。君无霜的脑子里很乱，是苏慕雪这个女人，是她在冷宫里，也不忘给自己戴一顶绿帽子，是她先背弃了两人的誓言，让他在战场上，差点枉死。是她，将流年逼成宿命，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可是为什么，现在的君无霜，竟然在心底觉得难受，苏慕雪死了，他竟然觉得难受！推开房门，君无霜走到屋外，一阵寒凉刺透衣服，钻进皮肉。庭院里树木只有光秃秃的枝丫，分外萧瑟，君无霜一件长衫形单影只，亦是萧瑟。寂静的夜晚，最适合用来回忆。君无霜抬头，漆黑的夜空，连颗星都没有。当初他要讨伐邻国的那个夜晚，也是如此，寂静的黑夜，漫漫无边。那个时候，满朝文武，所有人都反对他的计划，唯有苏慕雪，那个廋弱娇小的女孩，站在他身边，她望着他的眼神，坚定而信任。她说，“我支持你的决定，不管别人如何去说，做你想做的事情。”那个时候，他因前方战事吃紧，整夜呆在书房研究兵法韬略，她就整夜整夜陪在他身边。她待在他房间里，为他送来香茗，为他送来吃食，看他眉头紧皱的时候，伸出秀手，一点点抚平他的烦忧。那时的他，觉得她就是自己一生的良人，一世的知己。他心疼她，让她早点去睡的时候，她从来不听，口中还振振有词，“只许你在书房研究，不许我在屋中读书吗？”她刁钻，浪漫，古灵精怪。那时的他，最大的愿望就是打赢胜仗，然后给她自己亲口许下的十里红妆。可是，什么时候他们的感情就变味了呢？当时战场上情况瞬息万变，周围将领又因为敌军的偷袭中了毒，她说去找解药，让他在原地等她回来，他便一直等，一直等。等到最后，死亡的人越来越多，部下建议突围，他不听。敌军杀到城下，他还是不走，他就是想等到苏慕雪，因为曾有一个女人，亲口对他说，让他等她回来。可是，他等到了什么，等到了数以万计的战士倒戈相向，等到自己陷入危局，他，依然没有等到她。往事本该如烟散，可他兀自陷其中。外面寒凉刺骨，不消片刻，君无霜的手臂已经冻僵，可他似乎就是要折磨自己，他固执地站在外面，不肯进屋。“皇上。”温婉的声音由远及近，脚步匆匆而来，“无霜，你怎么在外面，夜里天凉。”双溪娇滴滴地开口，伸手去扶君无霜手臂。君无霜顺势挽住双溪，却蹙眉道，“你也知道天凉，还穿这么少过来！”双溪的声音里带着一种赢弱的委屈，“溪儿担心陛下。”君无霜目光落在双溪身上，见她委委屈屈地看着自己，心里也是心疼，立刻吩咐人将屋子烧暖。两个人在一众下人的跟随下进屋，里面的炉火烧得正旺，空气中散发着若有似无的香气，双溪走到桌前，倒了杯尚温的茶水，递到君无霜手里。“陛下，喝点水吧。”双溪淡淡开口，随即皱着眉头，叹了一声，“真没想到表妹会做这样的事。”双溪又恼又气，还夹杂着几分懊悔，抬手抚上君无霜的手臂，“无霜，你也别再为表妹的事忧心了，身体要紧。”君无霜坐在椅子上，听双溪提到苏慕雪，他心底那团已渐渐平息的怒火好似瞬间被激起，熊熊燃烧。他的脸上，出现骇人的寒意。想到当时的场景，君无霜便恼怒异常，还有什么事，比当面看到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在床上翻滚更让人不能忍受！双溪小心翼翼地打量君无霜的脸色，然后才开口道，“或许表妹只是无心之失，毕竟她……年龄还小。”年龄还小！苏慕雪早已及笄，况且做出那样的事情，怎么可能用一句年龄小揭过！双溪说这样的话，无异于将君无霜的怒火供到高潮。果然，君无霜的脸色难看得可怕，四周寂静无声，连空气里都散发着令人紧张不安的气息。苏慕雪这个贱女人，真是死有余辜！双溪看君无霜的脸色，知道自己说的话已经起作用了，其余的，用不着她多说，君无霜也自然不会饶过她。“无霜，不如我们去看看表妹吧，虽说这次表妹有错在先，但如今外面这么冷……”双溪一副担忧的神色，其实心里十分得意，如果现在的苏慕雪看到君无霜，一定会非常难过，甚至愤怒他不分青红皂白惩罚自己吧。她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他们两个人误会越深，对自己越有利，最好苏慕雪这个贱女人直接被打死。“她已经死了。”君无霜冷声说道。双溪一愣，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