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第十七章 不见棺材不掉泪
“我……”孙放结巴,眼神闪躲,“我怕……我担心你出事。”
宋妙雪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指着孙放,嘲弄说:“你担心我?”
她笑得喘不过气来。
孙放的脸涨红,羞愧难当。
“你是害怕我毁掉《孤女》吗?”宋妙雪笑够了,眼泪流了下来,“你凭什么怀疑我?我不会伤害我妈妈,也不会伤害任何人。”
孙放攥紧了拳头,咬紧牙关。
宋妙雪又哭又笑,状态很奇怪。
她笑够了,擦干净泪水,语气坚毅的说:“如果我做错了,我承认。如果我没犯错,你也休想诬陷我。”
她的眼神明亮锐利,仿佛一柄锋芒毕露的宝剑。
孙放的身躯猛然一震。,语调阴森地说:“你不认识他?你刚才还说你没有杀死杨明宇!”
“……”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中年警察从腰部掏出一支枪,抵在孙放脑袋上,恶狠狠地威胁他,“我最后问你一遍!杨明宇是不是你杀的?!”
孙放瞪大双眼,呼吸急促,全身僵硬,仿佛石化了一般。
他感觉自己的灵魂正飞出身体,漂浮在空气中,随风飘荡,四处游荡。
这种感觉太诡异了,让人不寒而栗……
中年警察见状,更加愤怒,一把拉过他,粗鲁地把他拽进自己怀里,按住他的肩膀,逼迫他与自己对视。
孙放茫然无措地看着中年警察的双眼,忽然感觉胸腔一痛,像被利刃割破了一般,疼得他忍不住颤抖起来。
中年警察趁势压制他,举枪指着他的眉心,恶狠狠地说:“你不肯说是吧?那我帮你说!你这次醉驾,其实就是冲着杨明宇来的!你想杀死他,替杨旭川报仇!”
孙放浑身剧烈一颤,不可置信地看着中年警察。
“不,不是……”孙放拼命挣扎起来,“你放开我!”
“别闹了!”中年警察一巴掌扇在孙放脸上,“老实点!”
孙放被打懵了,愣愣地看着他。
中年警察冷笑了一声,目光凶狠地盯着他:“你以为杨明宇不知道你爸爸的死因?你以为杨明宇不知道你爸妈当年的丑事?你以为杨旭川是怎么死的?我早就调查清楚了!”
孙放惊愕地睁大眼睛:“……你胡说八道!”
“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知肚明!”中年警察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又道,“你爸爸是怎么死的,你不想查吗?”
孙放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瞳孔骤缩:“你、你说什么?你、你知道我爸爸的死因?”
中年警察冷哼一声,拿出一叠资料丢在孙放身上。
孙放翻阅资料,看完,整个人呆若木鸡。
中年警察继续逼供:“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孙放的身体微微战栗,喃喃道:“不……我不懂……不懂……他为什么要杀我爸爸……我爸爸对他有养育之恩啊……”
中年警察听了,冷笑道:“你以为他不知道?他当然知道你爸爸对他有养育之恩,所以他不敢杀你爸爸!”
“……”孙放彻底绝望。
“他不敢杀你爸爸,你却非要跟他同归于尽!”中年警察用力捏紧孙放的脖子,咬牙道,“你这个丧心病狂的混蛋!”
孙放艰难地呼吸,双脚悬空,渐渐陷入窒息状态……
中年警察掐了一会儿,松开孙放的脖子,看向一旁的年轻民警,吩咐他们:“马上通知市医院!”
“是。”
几个警员忙碌起来,拨打120。
救护车赶来,救了孙放,但是孙放依然昏迷不醒。他躺在担架床上,身上盖满各种仪器设备。
他双腿膝盖骨粉碎性骨折,左臂严重脱臼,右肋也断了两根肋骨。
幸运的是,他并未伤及内脏,虽然受伤不浅,但并不至于丧命。
孙放再次苏醒的时候,已经躺在医院病床上,头顶雪亮的灯晃花了他的眼睛。
他眨了眨眼睛,缓了好久,才适应病房的环境。
病房里,有一张沙发,一台电脑。
沙发上还躺着另一个警察。
孙放皱了皱眉,努力回忆昨天夜里发生的事情。
可是,他脑海里什么都想不起来。
他唯独记得那辆车撞击过来的瞬间,他猛然惊醒,意识到危险靠近时,他奋力往外跑,却因为速度不够快,摔倒在血泊中……
孙放想撑着手臂坐起来,却牵扯到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躺在沙发上睡觉的警察被吵醒,揉着惺忪的睡眼,走过来关切地询问孙放需要帮助吗?
孙放摇摇头,说自己没事。
警察便坐回原位继续补眠。
孙放又试着挣扎了一下,结果牵连伤口,疼得呲牙咧嘴。
他叹了口气,低头看着身上插满各色管线,心里涌上浓烈的悲哀。
他真的变成一个废物了。
他不仅失去了父母,失去了工作,甚至连学业也毁了。
他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义呢?
就在他怔怔地发呆的时候,门突然被推开,一群医生匆匆忙忙地闯进来,围着他做检测。
医生们神色凝重,七手八脚给他打镇静剂、麻药等等。
孙放感觉到身体越来越疲倦,意识也逐渐模糊,最终晕厥过去。
……
孙放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傍晚。
他在床上躺了许多天,浑身酸软,一动也不想动。
窗帘被掀开了一条缝隙,阳光透过玻璃射进屋内。
孙放眯起眼睛看了看四周,看见熟悉的摆设和床边的吊瓶,顿时恍如隔世,心中五味杂陈。
他竟然在警局住了一个星期。
孙放苦涩地扬了扬唇角,侧头看见墙壁上贴着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他和他妈妈的合影,他站在他妈妈身边,面带微笑地看着镜头,一副温文儒雅的样子。
他伸出手摸了摸照片,喃喃地念出他妈妈的名字:“妈妈……”
这时,房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
孙放抬眸,看见中年警官端着托盘走了进来。
“你醒啦?”中年警官将托盘放到桌子上,说,“先喝杯水,我去叫主治医师过来给你诊疗。”
“嗯。谢谢……”孙放虚弱地笑了一下,问道,“我这是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