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低调好难
三名乌桓少女上殿。
三人都是身形修长，体态柔韧，行动间灵敏矫健，是完全不同于大夏女子的一英气飒爽。
叶清岚托腮坐在角落。
心道果然。
这是要武斗了。
“我乌桓女子不输男儿，一样骑得烈马，拉得重弓。胆识气魄皆不输男儿。就不知比起大夏的贵女来，又是如何？”
三名少女当中为首的少女高鼻深目，气势凌人。她自傲一笑，爽朗道：“如何不如何的，比一比就知道了。”
弘光帝饶有兴味：“哦？不知你们想怎么比？”
那少女视线在席间扫过，随手指着果盘里的水果，“就玩儿个简单的吧！用那个！”
众人都以为她手指的是盘子里的苹果，她却走上前。随后捏起了——一颗山楂。
这种果子出现在宫宴上，不过就是个装饰作用。
却不成想，此时却成为了众人视线中心的主角。
在场大部分男子，看她伸手指向果盘时，心里就大概清楚她想怎么比了。
他们大都世家出身，讲究文治武功兼修，虽说不一定能上阵杀敌，但是骑射却基本都是必修。射箭一项更是被他们当成玩乐，这种由人顶着果子当靶子的游戏他们也经常会玩。
但通常顶着果子的，都是那些犯了错惹了主子厌弃的罪奴。
乌桓人大概是想要比试箭法，不敢跟大夏朝的男儿们比，就派出了女子。
一时心里都有些不屑。
虽说大夏女子不尚武，但找出几个能射箭的总不难，乌桓这是打错了算盘。
但是看到那乌桓少女拿起了山楂时，众人却都变了脸色。
在场官员们，对于自家女儿/姐妹，有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这么小的果子，别说射中，就是把箭射出去都需要很大勇气，毕竟一不小心就会伤到人，这对于人的心里素质绝对是一项很大的考验。
平日里小打小闹摸过弓箭的女子不少，但是在这种场合面对这样的条件，不出丑的可能性有多大？
刚才还跃跃欲试的官员们，此时都歇了让自家女眷表现的心思。
岂料这还不是全部，那乌桓少女又道：“我们姐妹三人远道而来，就是想见识一下大夏贵族女子的气魄胆识。大夏可选三名女子与我们比试，规则很简单，我们互为箭靶，将这枚小小的红果顶在头上，互射三箭，最后中靶多的一方获胜。但这里有个前提，那就是，做靶者，需得保持静止不动，一旦动了，那就视为输了。”
竟是要互为箭靶！
自己射别人，和等着被人射，这都不是简单的事。当靶子时还要做到静止不动，那就更需要强大的心志，万一被伤到，万一毁了容貌……
这下，就连心中本来有些自信的女子，都退缩了。
这可不是逞强的时候。
这满场的女眷，能有这个胆识和能耐的，恐怕只有上过战场的镇远侯夫人了。
一时间，众人目光都向沈还山夫妇看去。
叶清岚蹙眉不悦。
这群人，想着能出风头的时候就跃跃欲试，如今意识到风险，就指望起别人。
她舅母还怀着身孕呢！
这群人也有脸惦记！
不过，叶清岚多虑了，乌桓人有备而来，哪会想不到这点，因此那少女非常刻意的补充了一句：“我三人，年纪最大的十九岁，最小的十七岁。”
人家派出来的都是云英未嫁的少女，你大夏派个三十多岁的夫人，那怎么也说不过去吧？
他们要真有脸让沈夫人出手，那不用比，这脸也是丢尽了。
弘光帝此时还很乐观，他甚至让在座的贵女们毛遂自荐。
大殿内瞬间落针可闻。
弘光帝此时方感到情况不妙。
长宁身形一动，刚要站起身，就被她身边的谢贵妃眼明手快的按住。
大夏才女也算多，精通诗词、擅歌能赋、能书会画，但乌桓提出比试箭术，寻常比试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做靶，且不说会不会受伤，即便不受伤，那也不是一般的心理素质能够承受的，到时候但凡稍微表现出胆怯，必然会出丑。
出丑也就罢了，只怕吃力不讨好。
谢贵妃对人性太了解了，即便自己做不到，那也不妨碍他们嘲笑埋怨别人。
此时主动出头绝不是明智之举。
有人见弘光帝面露不悦，立即递出台阶：“乌桓远来是客，宴饮本是欢悦之事，依下官看，使节提出的这比试，凶险处颇多，万一伤了人，反而不美。”
乌桓一众使臣都不再出头，就连库戎也不说话，由着那为首的少女自己应对。
“我们既然敢提出比试，自然就是有把握，诸位放心，绝不会伤人。况且箭头用钝铁，便是射到，只会疼，不会危及性命。”
她这番解释下来，皇帝脸色缓和了些。
既然不会伤人，那就没事。于是又问一遍：“可有人自荐？”
叶清岚冷眼看着，只觉这位皇帝居然也有这样天真的时候，或者是事不关己，所以不在意。
那箭头即便是钝铁，打在身上的疼也不是大夏这些身骄肉贵的天之骄女们能够承受的。
况且那山楂顶在头上，对方要是故意使坏，稍一射偏，这一箭若是射在脸上呢？若是射进眼眶呢？
仍然是一片沉默中，皇帝脸色不好看了。
“既然无人出头，那朕就点名吧！朕就不信，我皇朝贵女如此多，就找不出三个有魄力有胆色的女子？今日朕就让你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将门虎女——嘉岚县主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