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狗如果贵了
“师叔祖，您要不再来一下？我看您，似乎没有尽兴啊！”
林轩笑着说道。
楚天明脸一黑。
娘嘞！
老瞎子都使出十成劲力了。
你小子得了便宜还卖乖！
楚天明倒也没有生气。
这小子，平白无故，挨了自己三道内劲化风。
自然是心中有怨气。
武者嘛，先养胸中三分恶气，再养七分侠气。
可以理解！
可以理解。
楚天明非但没有生气，觉得林轩大不敬，反而是觉得，这小家伙，有点脾气，很合他的胃口。
“你小子，能言说一番，究竟是怎么做到的么？”
楚天明开口询问道。
林轩倒也没有想隐瞒。
单手一翻，手掌之中，一颗似玉的珠子浮现，闪烁着幽蓝色的光芒。
老瞎子楚天明，自然看不到这珠子。
不过，修到了楚天明这个境界。
已经有了超越五感的第六感。
他能感觉到，天地之力，凝聚在林轩的手上。
养由基上前一步，蹙眉，辨认了半天，这才有些不确定，厉声道：
“这……这是……这是定……定风珠！”
养由基最后一声，已经破声。
他也没有见过此物。
只是在逐鹿堂的古籍上见识过此物。
他也有些不确定。
“师尊好眼力！”
林轩点头。
他取出定风珠，主动露出一张底牌，自有自己的盘算。
毕竟，林轩表现，实在过于妖孽。
养由基待自己不错。
但楚天明，林轩今日，倒是第一次见。
林轩表现违反常理，自然会引起一些人的好奇。
以楚天明的实力，倘若深挖之下，林轩势必还要暴露更多的底牌。
一旦如此，得不偿失。
而这定风珠虽好。
但楚天明以九绝的身份，倒也不至于拉下脸对付林轩这么一个后生晚辈。
实际上，以林轩之能，倘若变化成为妖皇三玄变。
楚天明这内劲化风的手段，想要伤了林轩，无异于痴人说梦。
内劲化风，毕竟不如直接出手。
林轩，顶得住！
楚天明快步上前，伸出手，触摸着林轩手中，那一颗定风珠，有些不敢置信道：
“定风珠……饶是老瞎子……活了一辈子，也不曾见识过此物……可惜，老瞎子看不见，只能用手沾一沾这天地宝贝的福泽了……”
楚天明喃喃自语。
林轩有了养由基这个嘴替，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师尊倒是博古通今，学富五车啊！”
养由基嘴角止不住上扬。
上次林轩这小子拜师帖。
写得那叫一个不错……
后来才知晓，这小子竟然还上过私塾。
倒是聪慧。
不得不说，这有学问的人，拍起马屁来，也着实令人舒坦。
养由基极为享受。
自己那些弟子，除了严正清和凌辰，出身富贵。
其余之人，大部分是穷苦人家。
穷文富武，欲要学文，有所成，耗费的钱财更是了不得。
纵然是才思敏捷，天上的文曲星下凡，一目十行，见而不忘，那又如何？
无非便是知晓一些文圣经典，倒背如流。
可当朝科举，还有策论。（所谓策论，便是针砭时弊，针对武朝内外时政，进言献策）
策论之流，若对时政没有了解，哪怕你生而聪慧，受限于眼界，也是徒呼奈何。
眼界，也属于学问的一部分，闭门造车，徒步自封罢了。
故此，寒门学子，遇到策论，少不得去巴结当朝文官，其中的花费，那便了不得了。
运气好，得遇清廉名师指点，倒还省下一笔费用。
运气不好，遇到蟒雀吞龙的贪官污吏，注定要被敲骨吸髓。
投胎是一门技术活。
说起来是命数，但同人不同命。
故此，养由基麾下弟子，大多数条件算不得太好。
养由基被林轩一句话弄得暗喜。
嘴角抽搐，但又怕楚天明呵斥，想笑又不能笑，看起来，颇为可笑。
“此事说来也是巧合……”
林轩便杜撰了经历，娓娓道来。
大体意思，便是数十只四阶妖兽，竟然围攻天璇山那五品巅峰的百足天龙。
自己运气不错，直接捡漏。
“幺儿，你这运气，真不是一般的好啊……先是灵蛇藤，又是定风珠……啧啧啧，这些东西，可并非实力强悍，便能够获得……更多的，是依靠机缘……”
“而且，为师记得，之前你斩杀了侯三通，也是遇到侯三通被一只五阶黑虎所袭吧？”
养由基不由开口赞叹道。
“气运……”
楚天明听到养由基这话，面露异色，喃喃说道。
“气运？”
楚天明言语虽轻，但是林轩早已得了耳听九方之神通，也是清楚捕捉到了这个词汇。
“气运之说，玄而又玄，但确实存在，将相王侯，皆气运所困，此乃命数。”
“不过，此事距离你们，还略显遥远，不提也罢。”
楚天明摇了摇头，表情有些惆怅，似乎，追忆起了一些往事。
林轩察觉到，楚天明的脸上，闪过了一丝懊悔和悲伤之色。
林轩心中猜测，只怕这气运之说，事关重大。
但他知晓分寸。
既然这楚天明不愿意言说，那林轩便不再追问。
倘若恼了楚天明，得不偿失。
“先前老瞎子六成功力，你摆出桩功，双手却并未有什么动作。想来六成功力，你是仗着气力抗住的？”
楚天明开口问道。
“师叔祖洞若观火！”
林轩点头。
楚天明和养由基暗暗点头。
如此，也是惊才绝艳之流。
逐鹿堂，能出林轩这般人物，实乃大幸！
若是十成内劲成风，都奈何不了三品林轩，这……
反而成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孽。
楚天明脸上，露出了欣赏之色。
林轩如此坦诚，倒是显得是一个坦荡之辈，有豪侠之风。
世上武者千千万。
若是一味喜欢藏，对养由基这种师尊，也小心提防。
那这种武者，城府太深。
哪怕培养起来，也会思量利弊得失，最终可能养个白眼狼。
林轩这般，有些城府，颇为圆滑，以定风珠，硬抗自己十成功力内劲化风。
但过后，又是坦坦荡荡，倒是难能可贵。
心无城府，容易遭人算计。
可若是太有城府，又会失了人心。
心有猛虎，细嗅蔷薇，这才是长寿之相。
楚天明心里，对林轩，也是越发满意。
甚至林轩展露出自己气运福缘深厚，更让楚天明重视。
甚至远比天赋根骨更重要。
一命二运三风水，四积阴德五读书。
武道之路，气运为最。
若非因为气运，当年又怎会出现九绝屠龙的惨剧？
想到这里，楚天明摇了摇头，竭力稳定心神，避免自己思虑过重。
“日后，你若是得空，便来寻老瞎子指教吧。”
“老瞎子虽不入流，但自信，还能指点你几年。”
楚天明开口说道。
“多谢师叔祖！”
林轩也不废话，笑着开口说道。
“好小子，总算是替老子圆了念想，日后有了出息，莫要忘了老子。”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狗如果贵了……不要忘记老子的功劳……”
林轩脸一黑，无语说道：
“师尊，那句话，不是应该是——苟富贵，无相忘么？”
“苟，而非狗，是如果之意……”
林轩差点对自己这个师尊无语了。
什么狗，乱七八糟的。
“你小子，莫不是耳朵有问题，老子说的不是‘苟富贵’么？”
养由基老脸一红，抬腿便是一脚向林轩踹去。
林轩灵活闪开。
养由基和楚天明，不由笑了。
二人齐齐笑骂：
“尿性！”
竹林，莓苔见履痕，白云依静渚。
少年，中年，老年，纷纷大笑。
那少年那竹，何其相似，岁月悠悠暗蓄力，不与繁花竞早春。
待得清风拂翠影，一朝崛起向青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