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厌世国师要祸国(15)

    此后的几天，安王在枳瑙面前还是那副好说话的样子。

    她也每天溜去国师府跨越时间与国师下棋，偶尔雨天看他亭中垂钓，看他修剪花卉，看他小憩，看他翻阅各种书籍。

    只是来国师府的时间越久，枳瑙越加心惊胆战。

    她本以为他渴慕权力，但现在，她一点儿也看不透他。

    他知道她的存在，依然坦然地展现他的生活，她没有发现一丝伪装的痕迹，如此坦然，坦然到令人羞愧，仿佛在他面前藏有任何龌龊的心思都是罪过。

    他日复一日的生活单调乏味，似乎无所求。但她知道，他一定是有的，一个做什么都觉得无趣的没有追求的人，必定早早地就不存于世。

    出发去诸侯国的前一天，宫里已经忙碌于准备各种用具。

    枳瑙趁着夜色来到了国师府。

    国师已在高塔内小酌，屋内没有点灯，一缕雪白的发丝落在窗柩外，仿佛暗夜的精灵。

    “陛下今日晚了，该罚。”一道如仙乐般的声音闯入枳瑙耳中。

    她也不再隐藏，从暗处现身，在他对面自然地坐下。

    “国师大人要怎么罚我？”一派从容，她今天本来就是来摊牌的。

    白皙的手里捏着一只墨玉的酒杯递在她眼前，弯月映在杯底，随着液体轻轻晃动。

    枳瑙接过，一口饮下，唇齿留香。

    “如此，可还满意？”

    “陛下不怕我下毒？”

    “国师舍得我这个棋友？”

    他一笑，没接话。

    枳瑙见好就收：“你看我们也下了这么多盘棋局，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吾名临荌。”他在纸上写下了这两个字，借着万家灯火的余光拿给她看。

    把酒临风，一方如田园般安宁，这名字确实适合他。

    “陛下多次造访，有何贵干？”临荌神色间是一片淡漠。

    枳瑙也没磨蹭，直接点题：“我来与国师做个交易。”

    “哦？说来听听。”临荌波澜不惊，丝毫不觉得奇怪。

    “想必国师也知道，现在是安王把持朝政，我孤身一人，说是傀儡也不为过。我希望国师大人护我周全，且在我有需要时能出面支持我。”

    “这与我何干？”临荌端着酒杯细细品茗。

    “作为回报，我会在三十年之内名正言顺地把大夏国交给你，只要你能保其不衰，然后在你临终前再交给华氏子嗣。”

    临荌静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

    “陛下打得一手好算盘。我不过是个免费帮你们皇室打理国家的中间人。”语气听不出喜怒。

    “那你要如何？”中间人也能享受到至高的权力，不够吗，想要更多？

    “再加一条，陛下以后常来国师府陪我下棋。”

    “……”

    枳瑙等了一会儿没有后续，就这？？？满脸的疑惑。

    “陛下不愿？”

    “愿愿愿。”

    就……看不懂他，接受了管理大夏国的权力，也提出了这么微不足道的要求，哪个才是顺道？

    “那陛下签订协议吧。”

    临荌拿出纸在纸上一句一句写下内容，写好后，枳瑙看过，他示意她盖上私印，枳瑙盖好后递给他，他也拿出私印戳上，一式两份。

    “陛下给个信物吧，我看你脖颈上的吊坠就不错。”

    眼睛真毒，这吊坠还是上任女帝留下的，一龙一凤，恰好一对，今天她带了龙形的，不过国师应该不知道。

    “还会赖了你不成。”枳瑙虽然这样说，还是取下了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