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痛不欲生
寂静的夜里，骤然响起的枪声让人为之一震。
淅淅沥沥的小雨不知下了多久，原本干燥的地面早已被雨水打湿。
鲜血从夜未然的胸口处溢出，不可置信的眼神，像是她最后的倔强。
“为……什么？”
夜未然不是没有受过枪伤，她在枪林弹雨中经历杀戮的生活经历了十多年，可她不明白，不明白昔日的爱人，为什么会在他们快要结婚的时候，给她重重一击。
身体终究因为疼痛倒了下来，只是这次，不会再有人从她身后接住她。
沈彦的目光黯然，手里的枪不自觉的滑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声响。
“阿然。”
如此冰冷的语气，让她觉得是那样的陌生。
“别这样叫我。”
夜未然用手捂着她的伤口，鲜血顺着她的指缝往外溢出，“你不配。”
沈彦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仿佛他眼前倒下的不是曾经深爱的人，而是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他的眼神空洞，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没有想。
“我……”沈彦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颤抖，“对不起阿然，我别无选择。”
夜未然的呼吸变得越来越微弱，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她用尽最后的力气，缓缓地摇了摇头。
“每个人都有选择，沈彦。”她的声音微弱，却异常清晰，“你选择了背叛。”
沈彦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蹲下身，凝视着夜未然那逐渐失去光彩的双眼。
他伸出手，想要触碰她，但又害怕自己的手会沾上她的血。
“我……”他的声音哽咽，终于流露出一丝情感，“我爱你。”
夜未然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讽刺的微笑。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轻声说道：“你的爱意，太假了。”
“沈彦，我有没有告诉过你，杀人的时候，不要手下留情。”
夜未然的眼神微变，她一把抓住沈彦的手，“要像这样。”
“砰——”
从未停歇的雨，仿佛在为这悲惨的结局而哭泣。
子弹穿过夜未然的眉心，温热的鲜血瞬间染红沈彦的双眼，“阿然！！”
夜未然的手终于无力地垂下，她的生命，在这一刻定格。
沈彦呆坐在雨中，手中紧握着那把还带着余温的枪，他的世界在这一刻崩塌。
夜未然的身躯重重的倒在了地上，她的双眼，并未合上。
那双眼睛好像是在提醒沈彦，她死不瞑目。
“啊——”
沈彦的悲鸣在空旷的夜空中回荡，他跪倒在夜未然的身旁，泪水与雨水混合在一起，模糊了他的视线。
他试图用手去擦去她脸上的血迹，却只是徒劳地在她苍白的脸上留下更多的痕迹。
“阿然，阿然……”
沈彦的声音颤抖，他一遍又一遍的呼喊着夜未然的名字，可夜未然的身体已经逐渐冰冷，她再也无法回应他了。
“我这样做，真的是为你好吗？”
沈彦的声音哽咽，他紧紧地抱住夜未然，仿佛这样就能与她长相厮守。
“阿然，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忘了我吧。”
“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雨渐渐停了，但沈彦的心中却下起了永不停歇的暴风雨。
他缓缓站起身，望着夜未然那双不肯闭合的眼睛，他明白她的意思——她死不瞑目，是因为她的心中充满了未了的恨和未尽的情。
沈彦颤抖着伸出手，轻轻地合上了夜未然的眼睛。
夜未然的尸体被沈彦缓缓抱起，他的身影在晨曦中显得格外孤独。
他知道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一条漫长而艰难的道路，但他也清楚，这是一切都是他自愿的选择。
无论结果如何，他都不会后悔。
·
“灼哥，别冲动，你孤身一人去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夜未然的死讯很快就被传开，沈彦私吞了夜未然的势力，还关押了夜未然的弟弟。
“别拦我，小然今年才多大，她和他马上就要结婚了，可他却为了小然的势力背叛小然，他怎么敢，怎么敢！”
夭灼和夜未然认识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五年，但他们之间也算是过命的交情，夜未然在夭灼需要帮助的时候帮了他很多次，他们还结为了异性兄妹。
沈彦杀夜未然这件事夭灼是怎么想也想不通，明明沈彦和夜未然的感情一直都很深厚，沈彦当初为了夜未然还和沈逆彦吵了一架，差点还和沈逆彦动手。
“说不定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呢？沈彦对她的感情不像作假，她死了沈彦也不会好受。”
夭灼也希望这件事有隐情，可夜未然死去的事实就这样血淋淋的摆在他面前，他不可能装作无动于衷。
“不一定非要从沈彦这个人身上下手，不是么？”
“灼哥，她死了我也挺难过的，可你不能想都不想就直接往沈彦面前凑，谁知道沈彦心底到底是怎么想的呢？”
寂辞妄还纳闷呢，昔日的爱人到底是这样反目成仇的？
夭灼无力的坐在了椅子上，整个人像是瞬间苍老了几岁。
“小然死后，他就有势力可以和沈逆彦抗衡了，可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才是，小然手底下的人，只听命于她。”
寂辞妄的话让夭灼觉得这件事情的疑点很多，可夜未然的离去是事实，他做不到无动于衷。
“或许事情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样糟糕，我们现在还没有实力可以和沈家抗衡，但是让他们有些损失，还是可以的。”
至于多大的损失才算损失，就看夭灼怎么定义了。
“你说的对，刚才是我冲动了，沈家在z国的势力过于庞大，现在对上他们无异于以卵击石。”
寂辞妄非常能够理解夭灼的心情，不过逝者已逝，他也不希望夭灼因为夜未然的死而耿耿于怀。
“瓷瓷，我想出去散散心，放心，我不去找沈彦，就想出去走走。”
这句话的含义就是，他要离开罪亦渊一段时间。
“好，我知道了，路上小心，记得回来。”
对于夭灼时不时就想要出去散心的这件事，寂辞妄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倒是希望夭灼能够主动去散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