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抓捕行动

    就在高天接到电话的同时，一群穿着中山装的男女敲响了高天的家门，是小栖开的门。

    因为整个小区安保设施差，所以在小栖每天上班前都会留一个分身在家，以防有小偷潜入，期间还抓到过一个意图爬水管撬防盗窗进屋的，那会儿小栖正敷着面膜浇花，把那个小偷吓个好歹，差点摔下去，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请问是高天家吗？”为首的是位看起来十分精明的女性，她没有带人贸然进屋，而是站在门口审视屋内。“是的，有什么事情吗？”小栖手里还抱着碗自制的珍珠粉鸡蛋清面膜，脸上涂了一半。

    “妖怪管理局廉政部的，有一件法器丢失，希望高先生能配合调查。”女人说着，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犬型剪纸，只见她轻轻吹气，手中剪纸立即化形成一条真的大型狗，未经同意便进了屋。小栖只能让这只狗四处乱闻，她现在只是一个分身，并没有多少妖力，而且眼前这群人灵力不弱还人多势众，自己动手未必能赢。

    纸狗闻了一圈，似乎并未发现镇妖盘的存在，乖乖回到女人身边。“什么法器都找到小老百姓家里来了。”小栖不满道，而女人仿佛略过了小栖的不满，只说是例行调查，既然高天不在自己就先告辞了，等高天回来一定给自己打电话，还留下了电话，见小栖不来接，也不恼，放在门口的鞋柜上就离开了。

    等女人走开，小栖才紧急通知高天。高天手机上的挂坠也是小栖本体的藤蔓，因为枯死了被做成标本挂坠，此时手机正在白泽手上，随着手机的猛烈震动，半透明的小栖出现在两人面前。

    这也是分身术的一种，需要本体藤蔓作为媒介，可由于给高天的这个藤蔓是枯死的，灵力有限，小栖不仅是半透明体，存在时间也很短。小栖简述了一下刚刚家里发生的情况，高天分析应该是有人刻意为之，不然镇妖盘都在自己手里几个月了，怎么早不报丢失晚不报丢失，偏偏等局里两位高级除妖师都不在的时候上报呢。

    这个人用脚想都知道是那个李领导，昆叔是帮自己拿出镇妖盘的人，怎么也不可能打自己的脸，老张虽然人古板，古板也有古板的好处，镇妖盘作为高天的传家之物，虽然按照规定需要上交委员会，但是老张还是认为这个东西应该归还高家。况且，前脚刚直走昆叔和老张，后脚廉政部的人就上门了，真是把大写的坏蛋往脸上纹。

    “总之他们要出来了，你们先躲一下。”说完小栖的分身就消失了，现在尴尬的是高天，他和白泽现在就站在小区门口，廉政部的人下楼就能看见自己，这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小区也没什么可以躲藏的地方，更何况他们还带了搜查妖犬。白泽轻咳一声，轻声念了句，顿时两人的身形和气味都隐去，从旁人的视角便是看见两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

    廉政部一行人走出小区的时候确实没有发现两人，连搜查妖犬都没有反应，只是领头的女人猛地看向两人站的地方，有些犹豫，但还是离开了。

    这下完美了，有家不能回。

    “她说，先去老房子躲一躲。”白泽看着手机屏幕，一字一句地念出来反而有些滑稽。她当然指的是小栖，可自己哪有什么老房子，这个城市里高天就只有母亲留下的房子，小栖口里的老房子应该是指理发店老板娘之前的店面，在一栋老旧的居民楼里，现在那片要拆了，正好没人。

    两人在那栋居民楼待到晚上，中途高天还让白泽回家取了充电宝。

    等到晚上，小栖让两人去妖市找自己。妖市的入口位于市中心步行街的一间中餐厅内，几乎要横穿整条步行街，只能祈祷廉政部的人已经下班了。

    第一次逛人类夜市的白泽显然非常好奇，虽然脸上表情没有什么变动，但是眼珠子时不时会盯着一个店铺看许久，高天承诺等他的许可证批下来，自己带他和小栖好好玩玩，现在要紧的是去找到小栖，希望小栖或者老板娘有什么好办法。

    妖市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普通人看这间中餐厅只能看见门面还在装修，或许会好奇为什么总有你家店铺总是在装修中，稍微有灵力的人才能看见中餐的原貌，但非除妖师或者妖怪的话，会因为门口施加的咒印而产生生理厌恶，没有进门的欲望。穿过正门，便到了妖市。

    虽然只是一条长长的简陋的街道，两侧各有店铺，街上也有各式的小吃店，比外头稍微公道一点，毕竟妖怪不靠这个生活，只图一时有趣。当然也有一些东渡来的妖怪，像雪女和络新妇，她们俩经常一起出现，摊位也极其固定，雪女吹雪做冰沙，再淋上黑色的不明液体，说是巧克力味的，但高天没尝过，络新妇就在一旁吐丝做小渔网，摆上那种常在日剧和日漫祭奠上看见的捞鱼小摊，让路过的人捞鱼，网破即停。

    听说每个省的省会城市里有更大的妖市，并且都是相通的，可以见到来自五湖四海的妖怪和除妖师，高天一直都很想去看看。

    不知是不是白泽的到来，欢乐的气氛变得安静，所有妖怪都瑟瑟发抖地站着不敢看向白泽，承受能力差一点的小妖怪甚至直接尖叫逃开。有那种古惑仔上门收租的即视感了。高天忍不住汗颜。

    眼看就快到小栖工作的理发店了，突然身后传来几声凌厉的犬吠声，回头不仅看见廉政部的人，还有白天在妖怪入境管理局的工作人员，显然他们是冲着高天和白泽来的，也不知道他们哪里听来的消息。高天不想交出镇妖盘，而为白泽担保的昆叔不在本市，两人只能脚底一抹油，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这一逃一抓的戏码，在妖市闹出不小动静，也多亏了跟着高天和白泽一起乱跑的小妖怪们，使得廉政部和入境管理局的人都丢失了目标，他们不知道的是，高天和白泽正蹲藏在雪女和络新妇的摊位下，热心的雪女还吹出一道冰墙替两人遮挡。

    等两拨人走远，雪女端上了自制的巧克力冰沙，虽然高天对这个并不感冒，奈何盛情难却，只能硬着头皮吃下，发现味道还真不错。

    经过这一闹，廉政部的人守住了理发店，小栖是没法见了，高天想到可以联系昆叔的儿子陆洋，于是和白泽离开妖市，回到之前藏身的废楼，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给陆洋拨去电话，没想到对方很快就接起。

    从声音听来，陆洋现在应该在忙，高天只能言简意赅地说明现在的情况，向陆洋求助。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说：“这个事情得先找到我父亲，但是刚刚得到消息，他和张叔一起失联了。”陆洋简述了一下当前的情况，不知是否是惊扰了什么，进入无人村的人员全部处于失联情况，包括昆叔和老张这两位身经百战的高级除妖师，现在京城总部非常重视这件事情，自己也申请去往第一线，如果高天需要地方暂时躲藏，可以去昆叔的家里，备用钥匙就在门口地毯下，反正最危险的地方也最安全，不会有人敢无故搜昆叔家的。

    说完这些，似乎是有人叫陆洋，跟高天匆匆告别电话就被挂断了。

    住进昆叔家，高天不是没想过，但他没好意思去打扰，觉得是个下下策。在高天纠结时，白泽似乎察觉了什么，走到一旁，抬手向前一挥，妖力聚形成刀刃，斩杀出去。

    “真是暴力呢。”从黑暗中走出一只黑猫，一双异瞳，嘴里叼着自己的断尾。这是九命猫，属于人工培育的妖仆，妖力不高但是命多，每死一次就会自断一尾，但九命猫是否只有九条命就不得而知了。高天认得这只猫，这是李领导的妖仆，果然是他在捣鬼！

    “偷听不是好习惯。”白泽缓缓说道，表情平淡，似乎不是很喜欢九命猫的气味，正要再次斩杀它的手收回，捂住了口鼻。

    “这个小地方，不错，是不是高天。”九命猫站到月光下，话虽然是跟高天在说，眼珠却盯着白泽，尾巴一晃一晃的。“你有什么话赶紧放。”高天显然不耐烦，出手搞自己就算了，还派一个妖仆追踪自己。“请你做一个选择题，镇妖盘和重回无人村二选一。”九命猫的声音偏女性，在这种场景下有种诡异的感觉。

    这哪是选择题，高天自然不会放弃镇妖盘。“果然。”九命猫嘻嘻笑了两声，继续说：“回到无人村的你必须进入盘山洞，找到山里藏匿的蛟蛇。”蛟蛇即化龙失败的蛇类妖怪之一，但很少，经常发现的蛟蛇都是死亡状态，因为没有通过历练而身死只会留下内丹，不过老爸的笔记上有记载，也有蛟蛇能在天劫中存活下来，会找一灵气充沛之地休养，静待第二次化龙历练，活人不得接近，必死之。

    “说了洞里是烙女蛇的巢穴！”高天跳起，险些把手里的手机砸出去，这不是在叫自己送死吗。

    “别骗人了，找到蛟蛇，不然你将作为法器窃贼被永久通缉，同时委员会会将你除名，”九命猫尖声道：“同时你的这位朋友，也会因为非法入境和破坏公共财产被通缉。”说完，跳起来化作一阵黑烟，白泽眼疾手快又一记妖力劈去，随着九命猫一声惨叫，黑烟彻底消散。

    只留下陷入沉思的高天，和看向月光沉默的白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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