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演讲稿事件
对面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陈乐几个小跟班的脸上不约而同出现了一些疑惑和若有所思。谢悠之脸上倒是淡定，看样子是早就为自己找好了说辞。
苏季书装作惊讶的样子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有人不知道演讲比赛是要脱稿的吧？没参加过还没看过吗？怎么比我这种山里长大的还不如呀？”
“你……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陈乐恼怒道：“就算……就算是要脱稿，你毁了小悠的演讲稿也是事实！”他终于找到可以攻击苏季书的点，喋喋不休，“嫉妒别人，偏偏只能搞些小动作来陷害，你这样的人未免也太可悲了！”
这一番谴责让苏季书实实在在点了个头，“说得好！”他又不太认同地晃了晃手指，“就是你这个人没什么脑子，这样可不好，建议你回去锻炼一下怎么长脑子。”
“放屁！你才没脑子！”陈乐家境不太好，凭借努力进的北华，因为成绩好从小被夸到大的，这还是他第一次听到有人说他没脑子！
“还急了？”苏季书挑了挑眉，这下是真的觉得有点好笑，好心提醒道：“有脑子也不至于被人当枪使，在前面冲锋陷阵啊。”
陈乐还没来得及思考他那这句话是什么意思，谢悠之忙道：“季书说得对，演讲比赛是要脱稿的。乐乐你知道的，学生会还有生日宴有好多事情，我就想偷偷懒等到上台前才背，没想到……”
陈乐少见地没有立马答话，而是沉默了一下道：“这样……也是，你每天那么忙，没空背稿子也是正常的。”
苏季书站起身，向前一步，陈乐几个人立马警惕地把谢悠之护在后面。
“你要干什么？！”几人质问道。
苏季书站地直直的，眼睛里满是坚定，他说过，谢悠之的脏水别想再泼到他身上！
他看向谢悠之，问道：“你说你打算在上台前背，意思是你的记忆能力很强，可以在很短的时间记住那些稿子是吗？”
谢悠之没有不自觉蹙起。
又来了！明知道苏季书这么问是有什么坑在等着他，但他又摸不准他接下来要说些什么！偏偏又不能不答！
这个烦人的苏季书为什么忽然变了？！为什么就不能像之前一样任他拿捏然后老老实实滚回他该待的地方？！为什么要来抢他的东西！！！
谢悠之越想心中的火越大，他倒要看看，苏季书到底要干什么？！
他表面笑得谦虚，“我不像大家那么厉害，只能用这样的方式取巧了。”
他身旁的人忙不迭道：“小悠你说什么呢？！你这样过目不忘的本事我们做梦都想有好吧？！再说了，这也是你厉害的地方，怎么会是取巧呢？”
“打住打住！”苏季书伸手叫停这些人的互相恭维，接着道：“你要这么说的话，演讲稿不是你自己写的。”
“怎么可能？！”谢悠之可怜兮兮道：“季书，就算你不喜欢我，也不能这样污蔑我！”
“就是！拿别人的稿子参赛可是会被记过的，这么严重的指控张口就来，我看你就是故意的，就是嫉妒小悠优秀！”
“那我就不懂了。”苏季书摊开手，“既然是你自己写的，你又有那么厉害的记忆力，正常逻辑你在写稿子的时候就已经记下来了，怎么还能因为没有稿子在台上说不出来呢？”
苏季书收了手，双手抱臂，眼神嘲讽，“谢悠之，你为了陷害我连自己的脸皮都可以不要，你这种疯劲和你爸妈倒是挺像的。”
他说的是谢悠之的亲生父母，那对虐待他十五年的疯子。他们能做出换孩子这种事情，谢悠之能做出让自己丢脸陷害他。
他们还真是像。
苏季书的话一出口，谢悠之便懂了，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谢悠之的眼底划过阴森，又含着一些恐惧，他生怕苏季书会说出一些不该说的！
他的语气里含着警告，“不要乱说话！”
苏季书不屑的嗤笑一声，“是不是乱说，你自己心里清楚！”
可旁人不知道其中的缘由，看到谢悠之的脸色，心里有点惊讶。
谢悠之在他们面前永远是优雅的、善良的，即使是被苏季书一而再再而三的针对，也不计较。不仅自己不计较，也劝他们不要和苏季书过不去。
谢悠之从来没有过这样难看的脸色，更没有说过这样强势的话语。
他们思来想去，猜测大概是因为苏季书的话里涉及到了谢父谢母。
陈乐道：“苏季书，小悠的爸妈现在也是你的爸妈！这么说父母，你难道对他们一点尊重都没有吗？！”
还真的没有。
不管是谢悠之的哪一对父母，苏季书都尊重不起来。
他的眼神向陈乐斜过去，这一眼太过复杂，沉重地砸向陈乐，让他不自觉闭上了嘴。
苏季书扫了一眼他们，道：“谢悠之，你还没有给我解释，为什么你记忆力超绝，还是记不住自己写的稿子？”
“我……”谢悠之嘴巴张了张，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
一直在谢悠之身旁为他说话的赵哲文道：“记不记得住稿子是小悠的事情，你破坏他的东西就是你的不对！”
苏季书拍案惊奇，深觉这些人的脑子应该被拿去研究。
你说他们不讲理吧，责任划分的倒是清楚。但你说他们讲理吧，他们又是瞎了眼无条件站在谢悠之一边。
苏季书悟了，和这些人讲道理的困难程度，不亚于让牛学会弹琴。
他直接道：“谢悠之两嘴一碰，就认定是我了？他就是世间真理吗？证据呢？”
苏季书说完自己都沉默了，好熟悉的场景，短短几天内竟然发生了三次。
“切，不是你还能是谁？”赵哲文断定道。
“演讲比赛开始时间是上午十点，地点在梁园校区的礼堂。那天我满课，上午的课都在徐嘉校区。你们大可以去问同学和老师，实在不行可以查监控，看我上午有没有离开过课堂。”
“这也说明不了什么，你完全可以在前一天把墨水泼上去。”
“前一天是周日，不仅是我和谢悠之，谢家人那天都在家，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我是有多蠢，会在这个时候动手？更何况，谢悠之，我记得那天你一直在自己房间，难道我是当着你的面往你演讲稿上泼墨水的吗？！”
“当……当然不是……”谢悠之微微低下头，脑子里迅速想着对策。
陈乐想了想道：“或许是更早之……”
“如果是更早之前动手，被发现的概率更大，因为谢悠之随时可能拿出来看。”苏季书又座回椅子上，托着脑袋道：“演讲比赛正常人肯定是会随身带着稿子经常拿出来背的，动手早了没有什么意义，再打一份就是了。动手晚了也没有意义，上台前肯定已经背好了。”
他点点头总结道：“结论就是，这个事情本身就没什么意义，根本害不了谢悠之。但你们的宝贝小悠，就这么在台上出糗了，好神奇哦。”
他最后一句话尾调上扬，看热闹的意味很明显。
其实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有脑子稍微想一想就能明白。但这些人和谢家那些人一样，碰到谢悠之就变成了npc，一点脑子都没有了。
这些人苏季书还可以理解，他们是谢悠之的朋友，无条件相信可以理解。
而谢家人……
苏季书呼了口气，他们是谢悠之的家人，站在谢悠之那边，也是可以理解的……
谢悠之轻咬着下唇，头微微低着，露出的侧脸恰到好处，刚好可以展现出他的脆弱，“都是我不好，没有保护好自己的演讲稿，害得季书被误会。对不起季书，误会你了实在抱歉。”
苏季书翻个白眼，“你要对我抱歉的实在太多了。”
“小悠都已经对你道歉了，苏季书你别太咄咄逼人了！”到了这个时候，赵哲文还在为谢悠之抱不平。
苏季书听了这话沉默地站起来，忽然走到赵哲文面前夺过他手上的几张a4纸撕了个粉碎后丢回他的脸上。
赵哲文大惊失色，蹲下身试图去抢救几张碎纸，“你疯了？！这可是我的作业！”
苏季书拍拍手，“哦，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作业这节课就要交的！被扣分了我和你没完！”
苏季书脸上露出不解，“诶？我都和你道歉了你还要怎样？你也太咄咄逼人了。”
赵哲文脸上的愤怒一滞，心虚地沉默了。
苏季书最后看了谢悠之一眼，声音大了一些道：“既然说明白了，你演讲稿的事情和我无关，那以后如果再听到谁拿着这件事污蔑我，我就全当是你这里传出来的，把你的嘴撕烂！”
或许是因为他的气势太足，谢悠之不自觉往后退了一小步。
苏季书说完，不再理会这群人，坐回到位置上扭过了身体准备认真听课。
很好，这盆脏水也泼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