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拿捏
难得凝歌主动给下台阶，夫妻俩忙不迭地应声。
“对对对！”
“没错！正是如此！”
凝歌又冷下了脸来：“泄露诏令机密是重罪！晚颜不懂事，爹竟也这般不小心！”
她用力一拍桌子，夫妻俩又面面相觑地愣住了，冷汗再度滴了下来。
周妤棠眼珠转了转，忙开脱：“也是二弟妹不经意提起的，世子妃放心，此事将军府上下也就我们三人知道，绝不会外传！”
这俩人是彻底被凝歌震慑拿捏住了，凝歌这才一笑，放缓语气。
“那便好，若传出去怕少将军府和我爹都难辞其咎，行吧，此事上两位有何生财之道？”
裴亦臣擦了擦冷汗，小心着开口：“方才世子妃也说了，巡盐御史委任一事是随着官盐的诏令一同下来的，那想必……
他刻意顿了顿，就怕一个不小心又说错什么话，犹犹豫豫才接下下半句。
“……朝廷把官盐承包出去的消息，世子妃也应该知晓才是。”
凝歌再度瞪过来：“我又不曾见过官盐诏令，怎会知道？！”
夫妻俩的脸再度一僵。
凝歌把茶杯重重一放：“世子被委任巡盐御史一事是世子主动去求的，我自然知道，这官盐被承包出去的事，我可就不知道了！爹也真是，诏令的内容竟全说出去了！”
两人抹着冷汗连连点头：“是……是……正是如此……”
凝歌顺势反客为主：“这么说来，裴大少爷是看上官盐承包权了？这倒确实是个肥差，可又与我世子府何干？”
很显然凝歌这是要揣着明白装糊涂，逼着裴亦臣把话说明白。
裴亦臣心知肚明却也不得不直说：“既然世子是巡盐御史，那这官盐承包权即便小人有幸取的，当中三成得上交世子府，加上税收和其他人工成本等等，我们手中便只剩下一成了。”
一成？
凝歌嘴角扬起了意味深长的笑。
这夫妻俩胃口倒是比秋晚颜大多了，压根没打算分秋锦年这个知府大人半分！
也不戳穿他们，凝歌笑问：“一成利润已经胜过许多行业的利润了，你们胃口可不小啊！”
裴亦臣笑了：“天下岂会有人嫌银子赚得多不是？”
“你们想赚多点，便想让我们世子府少赚？这是何道理？”
“不不不！”裴亦臣连忙罢手，“小人怎能让世子府少赚呢？只是希望世子妃能让利一些，也不用多，五分足矣，小人便把西域带回来的所有茶商都交给世子府！”
凝歌等得就是他这句话。
不过也得装作很意外地样子，问：“西域茶商？”
“没错！想必世子妃也知道，小人去西域走了一遭，刚回来不久，中原的货物在西域可是十分走俏，尤其是茶叶！”
凝歌点点头：“说下去。”
“茶叶和盐在本朝都是官卖，但也有些许区别，茶叶不同盐是完全官卖，允许小部分商人私卖，并且有限额，此次外放承包权只有盐，不包括茶叶，在下从西域带回来的客商对茶叶需求量巨大，若但凭在下那点私卖额度，是绝不足以供应的！”
话到这里，凝歌已经明白了。
“你是想用西域客商来换官盐五分利，虽然我世子府在官盐上少了五分利，但在茶叶上却能赚回八成利钱，是吧？”
裴亦臣笑着点头：“这样稳赚不赔，并且能翻好几番利的生意，世子妃不会不做吧？”
凝歌笑了：“裴大少爷真是会算，西域茶商你一个人吃不下，拉上世子府，不仅在官盐上多赚了五分，你再拿到茶叶私卖限额，世子府吃不下的茶叶客商就归你了，官盐茶叶，你也是两头吃利，赚的也不少啊！”
裴亦臣也不装：“哪里哪里，还望世子妃能念在小人替世子府拉来这些西域客商的份上赏几分薄面，让在下也小赚一些。”
一如裴亦臣所言，这确实是赚大钱的事，凝歌没有任何理由拒绝。
前世凝歌拿到了官盐承包权，这裴亦臣处处作对，手里捏着西域茶商的客源死死不放，跟凝歌鹬蚌相争。
他也曾去找过秋晚颜想跟她合作，可惜前世的世子并不是巡盐御史，秋晚颜也对做生意的事一窍不通，根本拿不到茶叶官卖权跟裴亦臣合作，茶叶这一块的利润便都让官府赚了。
现在想想，始终还是凝歌最不甘心的一件事。
这一世重生，从秋晚颜迫不及待要换亲开始，凝歌便知道秋晚颜会照着自己的前世去做，可惜她前世躲在背后享清福，压根不懂半点生意场上的博弈，瞧不出凝歌早已设下了局。
官盐承包权打一开始便不是凝歌的目标，她让江枫眠利用世子的关系得到巡盐御史的职权，官盐承包权不管是谁得手都不过是在替她赚钱而已。
她也早算好裴亦臣从西域回来的时间，知道他必定会如前世那般用西域客商来找她合作，也早早计划好用官盐五分利，换回茶叶八成利。
将军府确实也能赚一些，但跟凝歌占的大头比起来，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虽然前世将军府没一个好人，但这一世他们磋磨的是秋晚颜，不是她，跟未发生的仇恨比起来，还是赚钱为先。
她前日出去逛了一整天，便是知道裴亦臣要找上门来，提早物色自己的商铺位置了。
除了盐和茶叶，凝歌的计划中还有铁，不过铁的时机未到，暂时不必着急。
凝歌笑了，笑得别有深意。
因为她在想着，前世这个时候，她应该被老夫人以莫须有的罪名关进禁闭室才对，还有周妤棠假装好人接近，实则她所受的禁闭之苦，全是周妤棠在背后怂恿老夫人的。
这一世……被关禁闭的应该是秋晚颜吧？
想罢，凝歌忽地把目光落在了周妤棠身上，语带双关地问了句：“敢问二少奶奶，舍妹在府上可一切还好？”
周妤棠忽然被点名，还问及秋晚颜，面色僵了僵，眼神都躲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