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致敬我们的青春
沉默一会，江尘缓缓说道：
“欧女士。
五岁那年，过年的时时候。
我没有一分钱压岁钱，你们却给七岁的江子为整整100块的压岁钱。
江子为买了一堆鞭炮回来在门口放，我只能在一边看着。
他把这些鞭炮的火药拆出来，放到一起，想做一个大烟花。
结果，这些火药直接崩到外面你晾着的羽绒服上。还把门口弄出来了很大的烟雾。
我爸，哦，不对，江青山。他看到这一幕，暴跳如雷。
直接把我扔进了门口的那个池塘里。
我串出去了很远，在里面喝了很多水，好在是池塘水不深，我爬到了水塘边。
我哭着趴在水塘边上解释，说羽绒服不是我烧的。火药也不是我点的。
可是江青山拿着一根长的竹竿过，把我往池塘里按。
他说我这个狗东西闯了大祸，还不承认。要是再犟嘴，就把我淹死在水塘里。
那次，要不是一个邻居吴伯路过的话，我想我可能都活不到现在。
从那以后，所有我没做过的错事到了我头上，我也不会解释。
欧女士！所以，你现在知道原因了吧？”
听完江尘说完这番话。 站在不远处的夏雨茹眼眶湿润了。
虽然与江尘只是师姐和师弟的关系，但江尘的遭遇让夏雨茹听上去觉的心疼。
她无法想象，一个小小的五岁的孩子，要承受怎样的心理压力和委屈，才能学会在面对不公时选择沉默。
宋亮牙面色阴沉，齿咬的嘎嘎做响，走向了欧玉琴狠狠瞪向了她：“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父母！枉为人父，枉为人母！你们会遭报应的！”
宋亮的话像一把锐利的刀，割开了欧玉琴内心深处的愧疚和悔恨。
她愣在原地，脸色苍白，身体微微颤抖。
她想要解释，想要道歉，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江尘，对不起…我们真的错了！”欧玉琴蠕动着嘴唇。
“我不想再听到你任何的解释和道歉。”江尘的声音冷得如同冰窖，“因为那些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说完，江尘转身就走，没有再给欧玉琴任何说话的机会。
夏雨茹擦去眼角的泪水，默默和宋亮一起跟了上去。
“兄弟，我真没想到你小时候是在这样的一个环境！”宋亮心情沉重。
“没事！现在解脱了。”江尘微微一笑，但那笑容里却充满了苦涩。
“江尘，以后你有什么事，尽管跟我说。我虽然不能帮你解决所有的问题，但至少能陪你一起分担。”夏雨茹转向江尘，语气温柔说道。
江尘点点头，感激地看了夏雨茹一眼。
虽然家庭给他带来了无法弥补的伤痛，但他还有宋亮，还有小学姐。
还有世界杯中奖后的3000万。
足够了。
…
欧玉琴看着江尘的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很长，渐渐消失在了拐角的地方。
她心里空落落的。
她不甘心。
她明明知道自己错了，她明明想要弥补，但为什么，为什么江尘就是不愿意给她一个机会呢？
她突然想起了江尘说的那番话，关于被江青山扔进池塘的绝望。
她的心像被针扎一样，疼痛不已。她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儿子，怎么能让他从小承受那么多的委屈和痛苦？
欧玉琴站在原地，泪水滑过脸颊，滴落在地上。
她突然意识到，她失去的不只是一个儿子，更是她作为一个母亲的良心和道德底线。她曾经以为，只要把江尘喊回去就可以弥补一切，但现在她才发现，她错了，错得离谱。
欧玉琴在门口犹豫一会，朝着学校的大礼堂走了过去。
好不容易找到江尘，欧玉琴不打算就这么放弃，先去参加一下江尘的毕业晚会，也许一会江尘没准可以回心转意。
汉州一中的大礼堂里。
晚上八点。
高三全年级10多个班的学生和家长基本上都到了大礼堂。
在座的学生大多数都已经拿到了大学的通知书，一个多月后就会开始大学的生涯，所以今天的毕业晚会没有那么正式。
校长讲完话之后，让这次高考成绩特别优异的同学上台发一下言，有特长的同学可以唱个歌，表演一下才艺。
汉州一中一共只有五个学生考了700分以上得好成绩，校长讲话完了之后，这五个提前录取的学生轮流上台发言。
前面两个尖子生上台，发言基本是照着提前写好的稿子一板一眼的在那朗读。
感谢父母、感谢母校、感谢老师，期待大学精彩的生活。
比较主旋律。
不过江尘看着台上那青涩的表演和朗读，心里却还是被这氛围有点感染。
自己的上一次青春，又何尝又不是带着和他们一样的青涩呢？
这或许就是青春本来的样子。
在一旁的宋亮捅了捅江尘：“江尘，一会你记得上台表演个节目！”
江尘：“？不是只发个言吗？啥时候要表演节目了？”
“我刚给你报名了，说你要唱歌！”宋亮笑嘿嘿道：“这么荣耀的时刻，只是上去念几句稿子多没劲，当然要展示一下你的才华！”
“日！宋亮，你坑我是吧？我他么的一会就去找个粪叉子把你叉到粪坑里去！”江尘掐住宋亮腰间的肥肉，用力的一拧。
宋亮疼的嘶嘶叫唤。
一旁的夏雨茹捂嘴笑了。
自己以前对付江尘的这一招，倒是这么快江尘他学了过去。
……
“下面有请高三四班的江尘同学上台发言，他以708分的高分成绩被汉州大学大提前录取。大家祝贺他！”
在礼堂里一阵热烈的掌声之后，江尘上台到舞台中央拿起来话筒。
礼堂里的聚光灯打在了江尘身上。
很快，礼堂的所有人发现了江尘和之前上台的学生不一样。
不是吧？
江尘两手空空，并没有拿着提前准备好的发言稿。
这个家伙不会是想着脱稿演讲吧？
礼堂里瞬间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江尘身上。
江尘拿起来话筒，目光环绕了礼堂一圈之后，沉声开嗓：
“大家晚上好，我是高三四班的江尘。
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对于正式结束的的三年高中生涯，其中的感受，在座的每个人都经历过了。这其中的滋味一切都在不言中！”
江尘从桌子上端起来一杯水。缓缓说道：
“我想说的是，让我们站起来，拿起手中的水，以水代酒，一起碰杯！一起致敬！
致敬，我们的母校，汉州一中。
致敬，我们一起晚睡早起的校长、班主任和任课老师！
致敬，我们自己我们熬过的无数的夜，刷过的无数的题！
致敬，我们的——青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