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干戈
石门兀自被打开,内中走出一个黑衣人来,领着云衍往里走。
鬼哭岭的半座山都被挖空了,内中便造了天诛阁错综复杂的屋楼与石室,云衍跟着那人七拐八拐,时而上楼时而下楼,一路上不少包裹严实的黑衣人提着刀剑同她错身而过。
云衍暗自记下走过的路,三刻之后总算是到了一处宽大悚人的刑场。
周围依山石建了三层屋楼,环绕着刑场。
左右两侧整齐站了两排黑衣人,前方二层的露台上,一中年男人坐在椅上,周身皆是掩不住的威严暴戾之气。
此人,正是天诛阁分舵阁主,牧天青。
黑衣人上前拱手道:“阁主,人来了。”
牧天青放下手中的酒盏,摆手挥退引路的,细细打量起一身素衣相貌平平的云衍来。
云衍抬头看着他,问道:“白楼呢?”
“丫头放心,那小子还热着。”牧天青皮笑肉不笑道:“你一直躲在舒王府不出来,本座只好用这法子请你来。”
“雇你阁中刺客的人是谁想必阁主是不会说的。”云衍忽而笑了笑:“但我猜,一定是官家的,而且权利不容小觑。”
天诛阁本是宫里某位不知名的人建立的,所以素来不会也不敢对皇族中人出手。
不管对方花多少银钱多大代价。
听牧天青的意思,他们以为这副模样的自己,一直在舒王府内躲着。
也就是说,他们虽不知自己同舒王到底是何关系,但很清楚,自己既能躲在舒王府,那必定是同舒王关系匪浅。
现下敢用白楼将她逼来,却不敢直接去舒王府抓人。
如此,可看得出雇凶之人不想同舒王为敌,却也不怕得罪舒王。
牧天青神色不变道:“小丫头要如何想都行,反正别想活着走出去。”
“是啊。”云衍叹气:“我孤身一人,自然不敢妄想能逃出生天,既然如此,阁主何不透露一二雇你阁中人的大人物是谁,也好让我死得明白些。”
牧天青微微歪头,眼中满是不屑:“你只管死就是了,何须知道别的?有能耐得罪人,就要有丢命的觉悟。”
“阁主说的是。”云衍赞同的点头,视线落入牧天青身侧桌上的酒壶上:“死前,可否让我喝点酒壮壮胆,毕竟人都是怕死的。”
“哈哈哈哈!”牧天青突然放声大笑:“有意思有意思!”
云衍毫无惧色的看着他笑。
“敢得罪那人,本座以为是个不怕死的,如今看来,恐怕你都不知道得罪那人的后果。”牧天青扬了扬下巴,吩咐身边侍候的红衣美人:“去,给这丫头送一壶,喝了好上路。”
美人柔柔一鞠,折身便去房中取酒送下楼去。
云衍接过酒壶,仰头灌了几口,赞道:“上等竹叶青?好酒!”
“好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小女娃子。”牧天青舒了舒筋骨,往后一靠道:“下辈子可长点心,不该查问的人事就躲得远些,免得年岁不得过半便要入土。”
“阁主说的是,不过下辈子的事下辈子再说。”云衍又喝了几口酒,辛香的酒流过喉咙,有些热辣。
她站得累了,干脆席地而坐,暗想雇凶的果然是个大人物。
你瞧她区区一个无名小卒,竟能坐在天诛阁刑场内喝酒。
想必,牧天青是好奇敢得罪大人物的人是谁,所以才会在此等着。
此刻见了她,估计是大失所望了。
她将最后一口酒灌入喉中,扔了酒壶,笑道:“好了,我死之前,请阁主先放人吧。”
牧天青像是听了什么笑话,又是一阵大笑。
等他笑够了,这才缓缓道:“丫头果然是丫头,你真以为你来了,本座就会放人?且这么说,你二人都要死,必须死,连同那破酒楼衍居,不日便也会被夷为平地。”
“同你有关的,都不能在这世间多待。”他起身,睥睨云衍:“该上路了。”
语罢,刑场两侧黑衣人悉数朝云衍围过来,边取出自己的兵器。
长剑弯刀,还有各式异器,煞气十足的阵仗,不知道的还当是要准备对付什么混世魔头。
云衍悠悠起身,拍了拍衣袂,笑道:“看来大人物是料到我今晚就会来,而且还要亲眼见着我死才罢休啊。”
牧天青一怔,不屑之色竟僵了。
“堂堂天诛阁分舵阁主,终究也是屈居人下的家犬。”云衍左右看看围过来的杀者,眼中讥讽尽显,惹得牧天青沉下脸来,冷笑:“临死还想逞口舌之能,本座姑且不同你计较,动手!”
令下,十几名杀者飞身而上,刀光剑影映射着四周壁上火光,斑斓刺目。
电光火石间,在众杀者手中利器将要触到云衍时,突见她一身黑雾散出,夹带骇人的内力迸发而起,触之者,皆被震开老远。
在场众人皆被云衍这邪异的功法惊得愣了。
他们何曾见过世上,竟会有人能自体内散出这等漆黑飘忽的雾气,且威力巨大?
这根本就是妖邪鬼魅!
忽而惨叫声自四周响起,方才被云衍震开的杀者一个个陆续倒下,四周有疾风掠起。
云衍挑唇:“你来得太慢了。”
疾风终于停了下来,一抹黑色的人影停在云衍身后,竟是个同天诛阁杀者一样打扮的蒙面黑衣人。
云衍说话间,已踏着黑雾飞身而起,跃上牧天青所在的楼台上,毫不拖延便是一掌打出。
牧天青瞳孔微缩,反应极快的御功对上云衍,已然盛怒。
四面八方涌入了数十名天诛阁的杀者,方才出手的黑衣人沉默着与之缠斗起来,纵使他身手再高,也挡不住这么多武力高强的杀者,大有分身乏术之势。
云衍勾唇与牧天青对掌,牧天青方才的盛怒很快就变作诧异,而后便是从未有过的恐惧。
他的内力,正在被云衍体内一股怪力往外抽。
正确来说,是被云衍给吸收了。
而云衍,视线根本没有放在他身上,而是越过他,盯着他身后的屋子冷笑着。
“里头那位,你不出来,那我可要进来了。”她一掌挥开内力已被吸收大半的牧天青,足尖踏着他的脑袋瞬时跃入屋中。
牧天青气血被云衍的死气折腾得逆行,又失了大半内力,此刻浑身剧痛灭顶,竟是一个没站稳自楼台上跌下刑场。
几名黑衣人匆匆上前查看,却未注意到除了与他们对敌的那个黑衣的,又自刑场通道外跑出来一个。
这人的武器有些特殊,是一把素白的折扇。
只见他身形诡异难缠,飘忽间就放倒了不少杀者。
他边轻松对敌,边对另一个对敌的同伙委屈道:“小玖,你怎能如此狠心,竟留我一人在后头对付那些刺客?”
另一人边打边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径自凝神应对源源不断涌入的杀者。
而云衍,已至屋中,红烛摇曳的屏风后,映出一人暗影。
屋中跳出三名红衣美人来,挡了她的路。
她看都没看这些美人一眼,冷凝那人影:“阁下不若出来一见,说说你到底同云衍有何深仇,三番几次针对她?”
那人没有说话,做了个手势,三名美人便像是不要命一般红着眼杀了上来。
云衍起手对付三人时,屋中火烛突灭,右侧‘吱呀’一声开合响动,屏风后的人便没了踪影。
红衣美人被云衍掌风一扫便倒地吐血,晕了过去。
云衍走到方才发出声响的地方一看,果然有个暗道。
她不打算入内去追,方才那人跳入暗道时,她正好看见他的背影。
那身藏青华服,可眼熟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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