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中古篇： 自我惩罚
“我是一只小貔貅呀，最喜欢吃金球球。”
“地上水中都找过，金球球都不错过。”
天禄哼着小曲，充满了活力的走在队伍的前端。
他四处搜寻着金球球的踪迹，眼睛中充满着认真，尽管如此却没有找到任何吃的。
在他附近，司辰也在努力的寻找着。
他边找边揉一揉肚子，在心中说道。
“呜，好饿呀。”
“上一次从那些坏泥巴拿到的金球球已经吃完了，已经没有金球球可以吃了。”
“辟邪叫我吃恶灵，可我不想吃恶灵，恶灵的味道实在是太难吃了。”
司辰的嘴已经被养刁了，挑食的很，不管辟邪怎么说他都不吃恶灵。
（回忆）
“小辰你饿了吗？我这里有几只恶灵，你要吗？”辟邪叼着几只恶灵询问道。
“哼！我不要，恶灵不好吃，我不吃。”
司辰任性的撇过头走远了，不去看叼着恶灵的辟邪，他这种任性是作为弟弟的特权。
辟邪对此十分的无奈，他知道司辰的性格十分倔，没到绝路前，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就算后面后悔了，也会因为面子不承认错误，也不愿展示自己的软弱。
辟邪明白自己只能静观其变，虽然很心痛，但为了让司辰成长一点，他只能等待司辰自己饿的受不了来找他。
除此之外，他实在是没办法对付司辰，他觉得司辰的脾气一直在跟随心情变化。
“有时候心情好，就比天禄成熟稳重多了，说话也是温温和和的，像是个大人，有时候心情差，就好像刚破壳还没有长大一样，依然是个任性的小孩子。”
“真没办法，算了，谁让他是我弟弟呢，大不了一辈子管着他。”辟邪看着正在发小脾气的司辰，熟练的自我安慰道。
回到现在，就在司辰找东西吃的时候，辟邪已经抓住了好几只恶灵，他悄悄的盯着司辰看，就等着司辰扛不住来吃。
另一边，司辰为了填饱肚子，努力寻找了好久却没有结果，他有点不开心了，他不喜欢饥饿的感觉。
“呜，好饿。”
“怎么办，难道真的得去吃恶灵吗，可我真的不想吃。”
“好像的确没办法了，辟邪就在那等我，可我应该怎么开口呢？”
司辰自然是知道辟邪在等他的的，他也的确很饿了，就在他扭扭捏捏不知道怎么开口服软的时候。
天禄突然抬起头看向两兽说道。
“辟邪小辰，这里好像没有金球球了，我们再往前面走一点吧。”
听到天禄的提议，司辰默默在心中分析了起来。
“到前面的话，也许能找到金球球，那样的话就不用去找辟邪了，也就不会给他添麻烦，更重要的是，不会很尴尬。”
在分析完利弊后，司辰做出了决定，他点了点头，对天禄说道：“好，那我们快走吧，我都有点饿了。”
在说完之后，司辰突然感觉不对。
“呜，我怎么把真实感受说出来了，天禄绝对会着急给我找吃的的，会不会给他添麻烦啊？”
不出他所料，天禄听到他的话，露出了关切的眼神，他跑到司辰身边，询问道：“小辰你很饿了吗，你等着，哥这就给你找吃的。”
说完也没等司辰回答，他便自顾自的向着前方跑去了。
看到天禄跑了，司辰不想给天禄添麻烦，连忙追了过去，边跑边大喊。
“等等我，我其实不怎么饿啦，不用那么麻烦啦。”
天禄跟司辰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也明白司辰的想法，回答道：“没事小辰，不麻烦的，我可是你哥，自然要照顾好你，给你找吃的天经地义。”
司辰听到他的话很感动，原本因为饥饿导致的坏心情此刻都好了不少。
“谢谢……”
就像之前说过的，他的情感表达能力有点差，没办法直接说出我爱你几个字，只能说出谢谢。
也许是担心仅仅只是谢谢几个字，没办法表达自己的感谢，他像一只粘人的小猫一样用脑袋蹭了蹭天禄。
天禄摸了摸他的头，心中更加坚定了要给他找吃的想法。
在贴了一会后，司辰突然脸红了起来，他想到自己还没有问天禄他愿不愿意呢。
自觉做错了事的他感到十分的羞愧，脸就像红透的苹果一样迅速的红了起来，脸颊大量的充血，让他感觉自己的脸都烧了起来，全身似乎十分的炎热。
“呜，我这样私自贴上去，没有尊重他，天禄会不会不喜欢我？”
“现在该怎么办？我不想他不喜欢我。”
想到这些司辰立马跟天禄分开了，他偏过头去，不再看向天禄。
天禄原本跟司辰贴的好好的，见司辰突然分开感到了疑惑。
司辰感觉内心的负罪感越来越多了，他掐了掐自己，试图用疼痛让自己冷静下来，他掐的很用力，爪子刺穿了他的皮肤，从伤口处流下了鲜血。
天禄看到司辰这么做，急了，他抓住了司辰的爪子，阻止他继续伤害自己。
“小辰你在干什么！”
司辰在做错事后，又一次感觉自己有罪了，大脑疯狂的传来痛觉，在那股剧痛下，他平静了下来，语气平静的说道：“我做错了事，没经过你同意就抱了你，这是我对自己的惩罚。”
随后他眨了眨眼睛，呆呆的看着天禄，最终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弱弱的开口道：“你能原谅我吗？”
天禄看着他希冀的目光，感到有点生气，但又感到很好笑。
生气是因为司辰好像不相信自己以及伤害他自己的身体。
好笑是因为司辰就为了这点事就搁这伤心自责。
他拍着司辰的背，温和的说道：“你可是我弟弟，我当然会原谅你了。”
也许正常人听到这句话会感觉很温暖，但司辰却想到了另一种可能，他在心中说道。
“只是因为我是他弟弟吗，可如果我不是他弟弟，他还会原谅我吗。”
“如果我伤害的是其他人，他们会原谅我吗？”
“就比如江江，她会原谅我吗？”
司辰感觉自己更伤心了，他的情绪肉眼可见的低落起来，全身都在散发着低气压。
天禄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自己越安慰，弟弟反而越不开心了。
他抱着这个疑问开口了。
“小辰，我有哪里说错了嘛？我马上改，你别伤心啊。”
司辰听了他的话，飞快的摇了摇头，生怕天禄误会，他边摇头边说道。
“没有，没有，你什么也没有说错，我只是想到了一些事而已。”
司辰说完之后怕天禄不相信，继续说道：“天禄你做的很好啦，只是我自己想太多，一切都是我的错，你什么错误也没有。”
天禄这才放心，他随后又看向司辰自己掐出来的伤，仔细的检查起来，同时将辟邪叫了过来。
“辟邪，你快过来！”
辟邪见天禄司辰两兽贴在一起好久，心中已经有了十分多的疑惑。
“什么情况？他们怎么贴了这么久？”
“小辰他向来不敢表达自己自己的爱，拒绝着肢体接触，怎么会跟天禄贴在一起这么久。”
“而且他不是认为不经他人同意，随意触碰别人是不尊重他人的行为吗？”
“他今天转性了，愿意勇敢的表达自己的感受了。”
辟邪心中升起一股希望，司辰如果愿意表达自己的感受的话，那司辰就会主动跟他开口说自己饿了。
可事实让他失望了，甚至让他有点心痛。
他看着司辰自己抓出来的伤口，小心翼翼的舔了一下，想帮他止血。
司辰身体抖了一下，从小到大他一受伤就用时间回溯，将自己回退到没有受伤的时候，从来没有被辟邪舔过伤口，此刻被辟邪突然舔了一下，他感觉伤口好痛。
“好痛……”司辰轻轻的念出了声。
辟邪听到了他的话，动作变得更加轻缓了，生怕自己再弄痛司辰。
司辰感受到他的动作变柔和了，心中已经明白了辟邪的想法，他感到一阵温暖。
司辰心中又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阻止了辟邪：“没事，动作大一点也可以，痛的话就当是我受到的惩罚了。”
辟邪听了他的话难得的愤怒了。
“小辰你在说什么呢？什么惩罚，我怎么可能伤害你！”
司辰抬起头看向辟邪，语气疑惑的说道。
“可是，做错了事就要受罚，不是吗？”
“我未经天禄同意就私自抱了他，没有尊重到他，难道不是我做错了事吗？”
他无法理解辟邪为什么那么愤怒，他觉得自己说的理所当然。
对于他的疑惑，辟邪看上去更加愤怒了，不同于以往的平静，他的大吼道。
“可我们是兄弟啊，兄弟之间就应该是亲亲密密的，抱一下什么的还需要经过同意吗？！”
在大吼完后，辟邪呆呆的看着司辰，眼中似乎有无尽的疑惑。
他平静的询问道：“明明我们是兄弟，可你为什么总是好像跟我们有一层隔膜一样呢？”
司辰被他问到了，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这样，顺着这个问题，他开始了思考。
“我为什么总是有种疏离感呢？”
“明明我是那么爱着他们，可却总是说不出口。”
“明明渴望着亲密关系，却永远不敢去面对。”
“我果然是个不完美的家伙吗，如果我不完美的话，真的会有谁喜欢我吗？”
司辰的心中被疑惑占据了，他感觉自己失去了指引方向的罗盘迷失在了负面情绪的大海中。
辟邪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惑，开口道：“想不明白，就不用想了。”
“你只需要记住，以后不能再伤害自己了。”
“明白吗？”
他最后的语气近乎命令，敌人想要伤害自己的兄弟的时候，他能够杀死敌人来保护他们。
可如果是自己的兄弟伤害自己，他对此就无能为力了。
“江江已经离开了，我不能让他们受到伤害，哪怕是他们自己伤害的也不行。”辟邪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司辰敏锐的察觉到了辟邪的情绪，他想让辟邪开心，便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
“我明白了，以后不会抓自己了。”
辟邪本来想点点头，可有一瞬间，他似乎明白了司辰的打算。
“不抓自己，就用其他的方法伤害自己，对吗？”
司辰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被辟邪发现了，他又感觉自己做错事了，脸再次红了起来。
他这种小声嘀咕道：“那，那我以后不伤害自己了，我发誓！”
辟邪刚刚表现的实在是太过于异常，连天禄都感觉两兽之间的气氛不太对，他开始转移话题。
“那个小辰，你不是饿了吗，我们去找吃的吧。”
司辰下意识的想要拒绝天禄的好意，自己再饿一饿也没关系。
可他想到挨饿也是伤害自己的一种，为了履行自己的诺言，他决定马上吃恶灵填饱自己的肚子。
可他总有点不好意思开口，毕竟曾经斩钉截铁的拒绝了，现在却要吃了，显得他很小丑。
他到底还是开口了。
“辟……辟邪，能……能不能？”
他边说话边瞄了一眼被辟邪收好的恶灵，然后因为怕被辟邪发现，立刻收回了视线。
辟邪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但他决定假装没有理解司辰的意思。
“得让他主动开口说出自己的需求，只要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终他就会主动跟我们说他的需求了。”
司辰看着装傻的辟邪，心中有点小生气。
“哼！臭辟邪，明明知道我意思的，却不说。”
“不对，他知道我的意思，那是不是说明他发现我在嘴硬了。”
“呜，好尴尬。”司辰原本就很红的脸，现在更红了。
他最终狠下心来，用十分小的声音说道：“那个，我想吃恶灵，可以吗？”
辟邪见自己的计划达成了，立刻把恶灵递了过去，他不打算装作没听到，逼迫司辰大声说话，那样很有可能适得其反，司辰也许会生气直接不吃了。
“给。”
司辰将恶灵接过，做好了心理建设才下了口。
但恶灵一入嘴，他的心理建设就被击垮了。
“呜，好苦，好难吃！”
司辰整张脸都扭曲了起来，他不喜欢吃苦的东西，他喜欢吃甜的。
司辰小声嘀咕起来。
“嗯，吃这个简直就是一种折磨，他在摧残我的味蕾。”
司辰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开始纠结起来。
“不对，这么说的话，吃恶灵也是在伤害自己，只不过我掐自己是物理的，吃恶灵是精神上的。”
“那按道理，我应该遵守承诺不吃恶灵，可我不吃恶灵就会挨饿，也是伤害自己。”
“嗯，该怎么办！”
司辰看着爪中的恶灵，又看了看辟邪，心中开始摇摆不定，很久没有动作。
辟邪看出了他的为难，认真思考了好一会才明白了司辰的想法。
既然已经知道了司辰的问题，那就解决，辟邪于是开口道：“挨饿伤害自己的程度更大。”
在辟邪的指引下，司辰终于不再纠结了，他视死如归的吃下了恶灵，强行忍住了呕吐的想法。
在勉强填饱肚子后，他们便继续上路了。
在路上司辰就刚刚的问题有了新的延伸。
“嗯，挨饿是物质的，吃恶灵是精神上的，既然挨饿的程度更大，是不是说明物质上的伤害自己，严重程度高于精神上的伤害自己。”
“好，以后就按照这个规则来。”
司辰就这样给自己又立下了一条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