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玄甲军
萧北玄眯眼看向萧婉晴,这个前世自己最疼爱的妹妹。
问,“萧婉晴,这么说来,只有我闷不吭声,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认下这十宗大罪,然后被押赴刑场千刀万剐,成全你皇帝哥哥‘仁慈英明’的形象,才不算闹是吗?”
萧婉晴哭得梨花带雨的脸上,蓦然闪过一丝惊讶。
她怎么也没想到,平日里对自己温柔备至,自己无论说什么都言听计从的哥哥,竟然也有质问自己的一天。
但很快,她便楚楚可怜地咬了咬嘴唇,似乎受了莫大冤屈地说,“哥,不是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的意思是,这里是金銮殿!皇帝哥哥总归是天子,在群臣面前你怎可给他难堪?”
“你知道吗,得知三司确定你有罪,皇帝哥哥难过得好几天睡不着觉,也吃不下饭!我得每日看着他,他才肯吃几口!”
“所以,你就不能先认个罪服个软吗?你越是这般为难皇帝哥哥,皇帝哥哥就越不得不杀你了啊!”
饶是萧北玄重生了一次,可还是被这番话给震惊了。
原来,自己这个亲哥被酷刑逼问、被铁钩穿身,还不如人家皇帝少吃几口饭来得可怜?
又原来,自己只是不肯承认那些根本没有的罪,在她眼里竟是在为难皇帝,是在逼皇帝杀自己?
好一个认罪服软啊!
事涉凌迟酷刑,乃至她亲哥的性命,她竟说得这么轻飘飘?
往日,他若是听小妹哭着说这些,怕是当真会认为,她是在劝自己不要再触怒皇帝,让皇帝想保自己都没法保之类的。
但是现在,萧北玄只觉得恶心。
因为他清晰的记得,这女人分明在自己被杀当夜,还去皇帝寝宫侍寝了!
一边哭一边侍寝,但是丝毫不耽误她配合着做任何动作!
这就是自己当初,拿命去疼的亲妹!
想到这里,他深吸了一口气。
平复了下心情后,冷笑着问,“萧婉晴,我身陷牢狱,日日遭受酷刑,你从未探望。而皇帝只是少吃几口饭,你就日日陪伴。
这一声‘哥’,你是怎么有脸喊出来的?”
萧婉晴又是一楞。
她可从没想过,这个爱自己如命的哥,竟然也会在意这些细节。
但他的态度,她完全无法接受!
于是咬了咬嘴唇,一脸委屈道,“哥,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意这些?就算我在皇帝哥哥那,但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牵挂你吗?
你不知道,你永远都不知道,你总是想着你自己!
你太自私了,我对你好失望,真的好失望!”
说着,眼泪就扑簌扑簌地流了下来。
萧婉晴知道,每次自己生气流泪,萧北玄就一定会乖乖投降。
这次也不会例外!
然而,下一瞬,她看到的却是一张冷漠如冰的脸。
萧北玄原本不想再与她多说一个字,但现在他感觉自己被深深地侮辱了。
原来,自己的上一世,就是死在这拙略的演技之下
当真好笑啊!
不由揶揄道,“萧婉晴,你口口声声牵挂我,但今日强闯金銮殿,你除了让我认罪伏法,说的可有一句是为我求情?”
萧婉晴一愣,但立马说道,“我、我让你认罪,是让皇帝哥哥心软放了你啊!”
“是么?”
萧北玄看了眼萧婉晴,又不屑地瞥了眼皇帝,说道,“从门外到这里,如此之多的卫士,若无皇帝允许,你一个弱女子闯得进来?”
“这”萧婉晴一时语塞。
“分明是你们两个说好了,一个红脸一个白脸,让我乖乖认罪赴死,以免夜长梦多,顺便成全皇帝‘英明仁慈’之名,是么?”
说到这里,萧北玄不由大笑。
“哈哈,可笑啊可笑,堂堂天子,高坐龙椅之上,却如鼠蚁之辈,竟要耍这般小人手段!”
龙椅上,柴祁镇猛地一皱眉,然后阴冷地看了眼萧婉晴。
萧婉晴顿时心一紧:皇帝哥哥生气了
再看萧北玄时,她眼中已难掩愤怒!
“哥,你怎么这样,我可是你唯一的亲妹!”萧婉晴发疯似的大喊,“你如此对我,对得起死去的父母吗?”
不提父母还好,一提父母,萧北玄之怒再也无法抑制。
“你为了当皇后,连亲哥都愿意卖,还有脸提父母?”
顿了顿,又忍不住讥诮道,“可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却已上杆子夜夜侍寝,你觉得这般轻贱的女子,皇帝有可能立你为后,母仪天下吗?”
众臣闻言,顿时低下头,表情怪异。
没有不透风的墙,萧婉晴和皇帝之间的那点丑事,谁不知道?
萧婉晴到底是女孩子,顿时羞愤交加!
想辩解点什么,却一时想不出来,只好怔怔地看着萧北玄。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哥一夜之间,竟像换了个人。
难道,就因为自己没去看他,他就记恨在心?
殿内的气氛,突然诡异起来。
皇帝的丑事曝光,群臣想听又不敢听,想言又不敢言
钱钰衡眼看不对,又立马站了出来。
大声道,“萧北玄,你妹为你百般求情,你竟如此对她,简直禽兽不如!”
群臣闻言,赶紧跟进。
“左相说的是!皇上,臣斗胆谏言,此贼当即刻伏法,以免辱及圣听!”
“对,国法无情,请皇上断断不可再仁慈了!”
龙椅之上,柴祁镇依旧一语不发。
只是高高在上,面带着戏谑的笑,看着萧北玄。
他只想无声地告诉萧北玄一件事。
“便是你说尽这些,朕依旧是皇帝,这些臣子依旧只会为朕说话,你又能如何?”
萧北玄也看着皇帝,同样露出了同款的微笑。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
就在此时——
只见一金甲卫突然冲入大殿,俯身拜道,“皇上,紧急军情!”
“有约三千玄甲军突然杀进皇城,说要要皇上立马释放萧北玄,否则就要踏平此方皇城!”
霎那间,所有人都愣了愣。
“玄甲军?”
“玄甲军不是在北境吗,怎会突然出现在此?”
“多此一问,玄甲军是萧北玄的亲卫军,定然是此逆贼贪生怕死,偷偷调来的!”
“那又如何,不过三千而已!驻扎在皇城的禁军精锐就有一万五,灭他们易如反掌!”
龙椅上的柴祁镇闻报后,也是一愣。
但很快又不屑地一笑。
似乎是来了某种兴致,他身体微微前倾,居高临下地看着萧北玄,不紧不慢地开口了。
“萧北玄,听闻你的玄甲军满员不过三千人,却能打遍北境无敌手。正好,那朕今日就替你,验验成色?”
在场众臣一听,无不会心一笑。
那玄甲军再强也不过三千人,而皇城之内可有一万五的禁军精锐。
另外,圣上手里,可还有一张天下无双的王牌呢!
那些叛军,无异于以卵击石!
萧北玄看着柴祁镇,也露出了一丝微笑。
这三千玄甲军,就是他最后的底牌。
上一世,他曾愚蠢地自废这张底牌,才遭受酷刑、含冤而死。
但这次
他淡淡地吐出三个字。
“且看吧。”
“有趣!”柴祁镇点点头,似乎越来越有兴致了。
既然皇帝的开口要打,那么群臣也就不说什么了。
大约一刻钟后。
又有金甲卫来报。
“报!皇上,玄甲军已突入内城!禁军张统领请圣上立即赐虎符,好急调城外禁军来援!”
殿内群臣终于骚动起来。
“三千人,才三千人而已,竟能打到内城?”
“这么快?这玄甲军,莫非当真如传言中那般强悍?”
“禁军是吃干饭的吗?皇上,臣愿领兵前去截杀叛军!”
柴祁镇亦是微微皱了皱眉,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从怀中掏出一个虎符,对身边一个太监说道,“传旨,调天策营剿贼。天黑之前,天策营务必全歼此股叛逆,否则军法从事。”
“遵旨!”
那太监收起虎符,便快步而出。
柴祁镇又看向萧北玄,语气颇是复杂地说道,“萧北玄,你可真没让朕失望,在北境练得一手好兵啊。”
萧北玄轻笑一声,说道,“皇上过奖了。北蛮不值一提,我能练出什么好兵来?无非是禁军不中用而已。”
“爱卿过谦了!”柴祁镇也跟着淡淡一笑,又道,“就是不知道,你那玄甲军,与朕的天策营,孰强?”
众大臣闻言,一个个顿时又是会心一笑。
天策营可是先皇亲自打造,满员也是三千。
但这三千人,个个修为精深,且精通军神余不修所创的“三十二大阵”,战力之强普通人断难想象,故而被誉为“皇权屏障”、“天下第一营”。
便是面对当年遇到鼎盛时的北蛮十大骑阵精锐,也鲜有败绩!
再配合城内的禁军,究竟孰强孰弱,还需要问么?
于是大殿内的气氛又活跃起来。
“萧北玄,你还要顽抗到什么时候?还不让叛军速速放下兵器?”
“你这逆贼,皇上对你恩重如山,你竟还敢谋反?良心被狗吃了吗?”
“此等逆贼,即便剖心挖腹,也只能抵其罪之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