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得到敌情
海寇残兵，本以为他们已经逃至安全之所。
能得到官府力量的掩护，纵然青田县的差役再是嚣张，总不能跟“自己人”正面开打。
他们也了解中原之地的规矩，这种事情一旦发生，上报知朝廷之后，就等于是叛乱！
无旨而攻打另外的一处县城，莫说同为县令的唐宋，就算是他们的上官，一郡之守来下令，也是叛乱。
然而，当青田县的差役直接杀到他们面前，所有的海寇残兵都蒙了。
本就是一路狼狈逃来，刚抛下兵器，卸下甲胄准备休息，敌人临头，他们连抄起兵器都来不及。
唐宋特训之后的差役，确实可称为天下精兵，行动果决，毫无拖泥带水，直接冲到近前，除了最前面的几名海寇被斩杀，后面的人全都成为他们的俘虏。
“大人，已经清点过战场，共计斩杀贼人二十六名，还有四十五名俘虏，不过初步审问之后，有名的头领已经被斩杀，剩下的也只有什长而已。”
海寇的军制，自然不可能照抄大夏王朝。
不过以伍为队，以什为队乃是最容易计算划分的方式，纵是海寇也照新着采用。
什长与伍长，乃是军制之中最底层的头领，甚至连个“将”都不算。
唐宋也难掩失望之色，不过很快就调整过来，安抚众人道：“无妨，只要有俘虏就已经是极大的收获，我们再返回河道，清扫战场，说不定还能找出装死的高等将领。”
唐宋还是期望能得到一员有身份的海寇俘虏的。
论起正面交战，唐宋绝对无惧于海寇势力，使用青田县所产的装备武装起来的军队，足可以一挡十，甚至更多。
而且在大夏朝的国土作战，怎么也有着本土优势。
可是，唐宋的野心在于掌控东南海域，利用海外诸岛的财富化为己用，在中原之地扩张他的商业帝国。
而现在他们对于外海区域了解太少，对于海寇的根基之地更是毫无了解。
托大夏朝廷多年以来对于海域的轻视，唐宋现在连几张像样的海图都寻不到。
想要得到准确的一手敌情，就只能靠着在手的俘虏了。
师爷小心翼翼地凑过来追问道：“大人，海寇之战，我们已经大获全胜，可是玉南县之战，我们要怎么处置，怎么向朝廷上报啊？”
他们之所以能出乎所有人意料，杀到海寇们藏身的废弃仓库，乃是因为唐宋完全不给玉南县官吏面子。
当玉南县令带着其县丞与差役站出来阻拦，直接被他们干翻在地，敢于当场反抗的，也被处死。
唐宋是直接把他们当成海寇来处置的。
如此做确实节省了时间，但是后续麻烦也是最大的。
他们总不能把玉南县的百姓生也屠了吧？消息总会走露出去。
唐宋淡淡地道：“还需要怎么上报？现在已经证明，玉南县跟海寇暗中勾连，为其提供掩护，那就直接以逆贼同伙处置！”
“可是，朝廷会认吗？”
师爷只能苦笑。
道理是一回事，若是上峰们都不认，那当如何？
别说朝廷高高在上，汉阳郡守与兖州刺史府，与他们向来不和，有了现成的把柄落在他们手里，必定会被借题发挥。
兖州现在手上还掌握着不小的兵权，他们最狠的情况下，甚至可以直接把青田县视为叛逆，出兵讨伐。
唐宋微笑道：“我们当然不能直接向兖州刺史府上报，而是要先通过单独的渠道，把消息传道至朝廷，让能帮得上忙的人说话。”
“等到兖州想陷害我们，朝廷之上自然有人不让他们如愿。”
师爷瞬间反应过来：“您是想通过李氏商会？”
“我怎么把这些后招给忘记了！”
“放心吧，纵是朝廷真的任于成俊等人摆布，我们也无需担忧，现在的青田县对朝廷的重要性，甚至远超过了兖州刺史府，那些个腐儒只是认不清自己的地位而已。”
“在玉南县直接张贴安民告示，把他们的作为告知全城百姓！令其乡绅派人暂代县中事务！”
“此事你要亲自处理！”
师爷一愣，然后才明白过来。
对了！
县令大人说得对，他们现在万万不可直接接手玉南县的事务，否则的话就真的坐实了逆反的罪名。
出兵攻打地方县城也就算了，他们已经发现了海寇与对方勾结。
可是，若是自己接手县中事务，那就真的是权势之争，相反，让他们自己的乡绅找出代表临机处置，然后等待朝廷进一步的指示，没有人能挑出毛病。
可是，这样的做法也大有可操纵的余地。
哪些乡绅站出来负责，而乡绅们的代表要如何维持玉县南的秩序，还不是要听他们青田县的？
只要做得够聪明，既能得益，实际掌控住玉南县，又没有人能抓到把柄。
师爷非常擅长底层俗务，也明白衙中俗吏的心思，有他出马，很容易就能把人心收服过来。
……
唐宋最后还是失望了。
他们清理战场之后，并没有发现身份较高的海寇。
这些海寇很有拼死作战之心，哪怕在绝对劣势的情况下作战，也悍不畏死。
假如外海的海寇也皆持此等战意，那么海寇势力真可称为劲敌！
无奈之下，也只能把他们的什长提来。
先将之分开关押，强令他们绘制海图，最后进行比对，能有多人对得起来的，可认定为真，给予礼遇，以安其心。
至于这第一关“考验”就耍滑头的，也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直接处死！
在这样既拉拢，又立威的审问之下，很多海寇再也无法维持抗拒之心，乖乖地说出所有已知的军情。
而听闻他们所供出的情报，众人包括唐宋在内，俱都脸色凝重。
大家都知道，大夏水师已经有多年没有出海清扫海寇，必定会让他们有所发展，但却没人能想到，他们能成长到如此地步。
至少三百以上的战船，万余战士，几大外海寇首直接联手共推盟主！
大家这时才明白朝廷轻视外海贼寇的严重后果。
若要依从县令大人之定计，那他们要靠着区区几十艘战船，对抗如此可怕的敌人，胜算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