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锚点，通向旧世界
曜黑之主的话，让韩战本能地想开口反驳。
可下一秒，一种来自灵魂深处的晕眩感，就将他的本我意识全部淹没。
韩战只能眼睁睁看着曜黑之主走向自己，
然后，像分裂的细胞重新合二为一，
祂开始与自身逐渐融合，融合……最后彻底融为一体。
在这一刻，韩战的意识在变得黯淡，如同宇宙中随时可能熄灭的微弱星辉，明灭不定。
属于曜黑之主的意识在占据主导。
祂唤醒了埋在韩战意识识海最深处的某颗种子。
这，就是曜黑之主，最后的后手！
当韩战的意识变得模糊，快要被融合、吞并的时候，
他又想起了一号破晓曾经问过自己的那句话。
“锚点，是什么？”
“每一个锚点事件的发生，作为锚点事件的触发者、见证者、亲历者，真正的锚点，在哪里。”
“它，在你的心里。”
一号破晓，第二宇宙纪元的宇宙意志，祂也一定认出了韩战，认出了和盘古长相一样的自己。
所以，祂才会以破晓之名，用收集锚点事件的手段，让一个个锚点，在韩战心中扎根。
然后又在壶中世界，让自己进入永暗之河，体验因果剥离的感觉，激活扎根心中的那些锚点。
原来一号破晓，也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韩战的念头闪过，
这一刻，他原本几欲消散的意识，又在瞬间变得凝实，逐渐壮大！
“我，是韩战。”
“我就是我，不是其他任何人。”
一念起，百念开。
无数的记忆，化作无数的锚点，让韩战原本如同漩涡般混沌的意识，渐渐停下了旋转。
变得稳固。
坚如磐石，无法撼动。
连永暗之河都无法在这种状态下，剥夺属于韩战的因果，更不用说是曜黑之主。
祂的谋划，也只能最终落空。
但即使是短暂的融合，也让韩战反向通过曜黑之主的记忆，了解到更多真相。
——他和曜黑之主，居然的的确确真的是，同一个人！
曜黑之主那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面孔，正在被韩战体内的锚点逼出自己的身体，
那张看过无数遍的熟悉的脸，此刻露出前所未见的狰狞，似在挣扎，不愿意与韩战分开。
也因为此，模样变得扭曲，模糊，如同灵魂形态下的恐怖幽灵。
锚点的力量在这一刻彰显无疑。
曜黑之主想要同化韩战意识的谋算，在面对这种程度力量的时候，也只能甘拜下风。
“不……可能……”曜黑之主的声音断断续续传来，充满了不甘，“绝不……能……失败……”
韩战体内的锚点之光愈发绽放，
曜黑之主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无法挽回颓势。
就在这时，曜黑之主那张“韩战”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果断与狠辣。
他断断续续的说话声，也在这一刻变得连贯清晰。
“我们是一体的，我们是一体的！你阻止不了。”
“既然如此，那就重来一遍！”
重来一遍？
什么重来一遍。
韩战还在思索，曜黑之主这句话的意思时，曜黑之主彻底被逼出身体外，祂话音刚落，蓦地化作一团漆黑色的漩涡。
漩涡连接着后方仅剩的一点永暗之河，仿佛通往未知的幽邃通道。
那漩涡不由分说，在韩战还没有完全夺回自我意识之前，将他整个吞入其中。
消失不见。
只剩下曜黑之主残余的声音，在空寂的无垠宇宙淡淡回响：
“旧世界……”
“愿你能从中醒来。”
……
“又做噩梦了，看来不能再这么高强度地肝超鬼王。”
韩战疲惫地睁开眼，揉了揉眉心。
入眼是一间普通廉价的出租房，只有简陋的几样家具。
急促的敲门声响起，门外传来和自己合租舍友的声音：
“韩战，你不会又通宵肝游戏了吧？”
“你快出来，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什么……日子……
韩战恍惚了一下，他猛地一拍脑袋。
今天是他结婚的大喜日子！
“糟了，要迟到了！”
韩战反应过来，他猛地拉开衣柜，从一众廉价的短袖汗衫之中，翻找到了勉强能看的一身西装，匆匆穿戴上身。
他这才打开门，脚步匆匆地走出去。
经过欲言又止的舍友身边时，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谢了，小钟。”
“一会别忘了来喝喜酒。”
小钟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对了，你的电瓶车借我用一下！”
门口，韩战的声音传来，没等小钟回答，就听到“嘭”的一声，出租房的门被重新关上。
不是，等会，你把我的电瓶车骑走了，我待会要怎么去酒店？！小钟看着紧闭的出租房大门，张了张口。
海市的大马路上，
各种各样的豪车将主干道堵得水泄不通。
韩战骑着小电驴，在非机动车道横行无忌，连续超过了几个龟速行驶的老头老太。
在等红绿灯的时候，戴着小黄鸭头盔的韩战叹了口气。
之所以连自己结婚的日子都记不住，完全是因为，这场婚姻是被父母摁着脑袋应下的。
作为不甘愿被父母约束，独自一人到大城市打拼的韩战，半个月前才被突然“通知”，自己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而那个号称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结婚对象，自己甚至连名字都不记得，长相更是两眼一抹黑。
荒谬，而不真实。
想到自己现在没房没车没存款，妥妥一个三无青年，将要去霍霍一个素未谋面的姑娘，韩战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唉，这都是什么事啊。”
一路思索着这些有的没的，
韩战跟循手机导航，来到了发过来的定位地址。
当他抬起头时，突然愣住了。
这金碧辉煌，一看就是高档酒店，真的是自己结婚的地方？！
会不会是……搞错了……
“先生，我们这不允许穿着不得体的人进入。”
就在韩战还坐在小电驴上发呆的时候，两个西装革履的保安走过来，提醒道。
“怎么才算得体？”韩战听得眉头微挑，有些不服气地反问。
“至少，您需要打上一个领带。”
“你——”韩战刚要开口说些什么，这个时候，身后一道好听清脆的女声响起。
“让他进去吧。”
一位穿着华丽衣裳、优雅温婉的女子向韩战走来，她的目光锁定在韩战身上，眉眼含笑。
“你好，我是你的未婚妻。”
“江灵灵。”